秦若麟追上音慕坐的那辆马车后就没再往前行。正好还没出雨青,雪丰帮忙找了一家饭馆,凭借和老板的关系插了个队。
宁泽川一顿好找,将近一个余阳时仍然没信,但看守这一带边境的人又咬死了没见到他们出去,还破例联系了看守其他边境线的同事,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他无奈转身点了根烟,往回走去,以为秦若麟没追上音慕就回雨青堂了。此时弯月高悬,他瞥了一眼手表,后余时,果不其然已经过了雨青堂的门禁时间。
忽然,他余光里闯入一位雨青随从装扮的少年,转头的空,少年来不及躲闪,硬着头皮跟他打招呼:“宁哥……哈哈,你……好。”正是雪丰。
“你师娘呢?”
“咳咳!”他被烟味呛的咳嗽两声,摆摆手企图驱散烟雾,大脑没有给出比坦白更为顺当的方法,“和秦哥在那家饭馆呢。”
他听了这话就要过去,被雪丰一把拽住:“宁哥!你是我们这边的吧?对吧?”
宁泽川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好吧,他说到底是给雨青主打工的,一个安墨一个他,大可以称得上是雨青主的心腹,雨青主要往北走,他俩连瞥一眼东边的动作都不会有。安墨的反应约等于宁泽川的反应,雪丰他们大概率是把他划到双墨这对疯子里了。
“我就是一个给雨青堂打杂工的,今天不轮班,他管不到我。”
此时秦若麟已经寻了出来,他也是被宁泽川那一句“遍地都是堂傲和蓬秋的使者”吓到了,出来时还随身带着从蓬秋主那薅来的棍子,以备不防之需。
将宁泽川请进包间,秦若麟又将计划来回跟他说了一遍。堂傲堂是他一手设计并监督建造的,设计图纸备份还在他手,这些日子扶光使者满余阳跑,只有一个地能藏人,地下室的秘密隔间。
秦若麟当初被特地要求设计了两个密室,一个被用来囚禁逸雷的前妻,前妻死后那地变成了凶煞之地,永久封存。另一个,他还在堂傲工作时,就常听到里面传来不同人的惨叫,过不了几天就会听见一群人七手八脚抬出来个麻袋。
“所以,玄烛最有可能在这里?”
“如果在堂傲堂的话,确实。但我不知道他现在是被囚禁在堂傲还是蓬秋。”
“蓬秋……”宁泽川忽然想起来一个人,丹君卿的女朋友,就在蓬秋堂里做医师,“黎浅秋应该可以打听到!但是该怎么联系她啊?”
音慕认识这个姑娘,两人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论拜师前后,她还得喊一声师姐。
音慕问店家要了信纸和笔,给黎浅秋写了封求助信,写完后就近找了个能跑腿的送过去。
宁泽川和雪丰帮忙找了住处,单人单间,一共三间。“咱们……原地休整一下,我明天还要去值班,就不和你们住了。放心,绝对守口如瓶。”宁泽川扬手,转身回雨青堂去了。
信谁都不能信宁泽川。
回去时已经是凌晨,苍墨尘的房间罕见地亮着一盏小夜灯。
安墨站在雨青堂大门口,手臂上搭着一身黑衣,马车在不远处等着,他正给排成一排的侍人们交代事务。
“安墨,这是要去哪儿?”
“啊,宁泽川呀,你回来啦?怎……”安墨本能朝他笑了笑,宁泽川后面没人,他以为是没能劝回来,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我去沃岁那边帮苏湖办点事,路程比较远,一两天可能回不来——麻烦你帮忙盯着点啦?”
他冲安墨草草点头:“注意安全。”估计是苏湖房租的事,他没多想。“苍墨尘今晚没去喝酒?赶挺好,我正好找他有急事。”
安墨愣了愣,下意识去拦,解释说他今天有些心烦,别去招惹的好。宁泽川哪儿管这个,他的力气完全能压过这位文艺青年,更何况安墨根本没诚心想拦,只是做做样子。
宁泽川最后的礼仪留给了敲门。里面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抽屉拉开又关上,苍墨尘隔着房门有些不耐烦:“我说过多少次他死不了,再绕着圈子劝我,你就回你师父那冷静两天!”
“是我,宁泽川。安墨已经启程去沃岁了。”
房门打开,苍墨尘还穿着在外的一身白衣,头发略有凌乱,对上宁泽川的双眼,若有若无叹了一口气:“进来说。”
宁泽川于是把自己追出雨青堂到再回来的全过程讲了一遍,蓬秋那边黎浅秋应该能搞定,但是堂傲这边他们没人手帮忙。
苍墨尘表现的并没有刚刚在门外那么抵触,全程安静地听完宁泽川的话。“雨青主人脉广对吧。再说,你俩什么交情!”
“有倒是有,正好这两天在堂傲。”
宁泽川一听,这是有戏。
但是苍墨尘自这句话之后一直沉默,任凭宁泽川把自己三个月工资豁出去不要了,也不再开口说帮忙的事。
余阳的,你油盐不进,怎么还跟钱过不去。
“黎浅秋那也不用查了,蓬秋主没那么恶心的趣味。你们要去就去堂傲吧……”伟大的雨青主象征性揉了揉眉头,一股为难的样子,“但是,一旦你们计划有误,给我招惹到了堂傲的人,我高低让你们爬着回来。”
爬、爬着、回来?
宁泽川嘴角一抽,勉强笑道:“丢人的事还是留在家里解决吧,雨青主?”
“在雨青堂里爬着走?”
“……”
这就是报应吗。
功德无疆的雨青主决定开恩放过心善的宁泽川一行人。“算了,如果真需要我出面解决,那你们一人欠我一个人情,等需要的时候还给我就行了。”
嗯,至少不用当鳖了。
【初稿2025.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