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受了天魔大战的影响，也或者现下并非年节，又或者妤初心思烦乱之故。今次这凡尘俗世倒不是很热闹，虽不能说萧条，但也确实有几分冷清。

倒是庙宇之所人员往来频繁，不论高官权贵，亦或平民百姓，皆是一副虔诚祷告的模样。

妤初并不觉得拜这些泥胚木胎能有什么用，毕竟神仙是不可能随意插手人间事的。也不过是求个心理慰藉，所求达成自是欢喜，所求不成便被诌为心意不足……

“忘川战事果然还是影响到了凡间！”

润玉轻轻叹息，哪怕他再如何安排周密，设下结界，凡间也是不可避免受到影响。

寺院钟声敲响，不知从何处钻出大大小小的乞儿，紧接着便有僧侣抬着粥桶，端着糙米饼子出来分发。妤初仔细辩了一下，那些乞儿以幼童居多，其中又以女童居多。

“真是可怜，也不知这战事何时能停？”

旁边有三三两两妇人交谈。

“听说北边有一支新军队伍，每占一城便组织分田耕作，而且也不随意滥抓壮丁。”

“我也听说了，还说便是主动入伍，若是家中独子的，人家也是不收的！说是不可使后继无人，年龄不够人家也是不要的！”

“唉，咱们这雨水倒是还好，可家中没有壮劳力，只凭我们娘们几个，又能打得多少粮食？”

“这倒也没什么，紧一紧熬一熬，纵使填不得十分饱，总也还能勉强活着！倒是战场上的爷儿们，也不知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如今抓壮丁，便是那些十几岁的，也都给带走了，不见这些乞儿，都是些几岁大的……”

几个妇人谈论着走了，润玉和妤初默默对视一眼，也离开了此处。

“他们说的那支北地新军，倒是有些意思。”

二人又逗留一日，关于那支北地新军的消息又听了些许，甚至还有百姓暗地里盼着那支队伍打过来。

“想必领导那支队伍的人是个有见地，有抱负的。”

“天后娘娘可有兴致陪本座过去看一看？”

“陛下相邀，安敢不从？”

妤初揣测润玉是想亲眼看看那人是否确如传言的那般！凡间无端遭此一劫，也是需要休养生息的，这般边需要一个好的君主带领。

神仙赶路，自与凡人不同，不过眨眼功夫，二人已至北地。

“这里……确实不同。”

虽说也不见多繁华，但纵使粗布麻衣，甚至有些还带着几块补丁，可人眼里身上的那股精气神是遮不住的。

更可见路口有老人家悠闲的晒着太阳，有顽童跑闹嬉笑，河边有浆洗的妇人，田里有除草耕作的汉子……

“我倒是理解，为何南地的百姓希望这支北地新军打过去了。”

“是啊！哪怕是穷一点，可是没有兵祸，无性命之忧，便是穷一点，也不要紧。”

两人慢慢走着，从城郊到城内，虽也有那孤苦无依的孩童，却是有专门的慈善堂照管，学些简单的写写算算，或是一技之长，年岁大些，也可凭所学谋得一份活计，至少可以满足自己的温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