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地的殿宇多迤逦奢华，这里却给人一种庄严肃穆之感，宫殿正门处甚至还放着一只颇为沉重的大鼓，立在架子上，也不知是作何用处。

润玉和妤初隐了身形，轻松踏入这凡间王宫。一路少见宫人，倒是有不少官员忙忙碌碌，手里要么拿着文卷，要么奋笔疾书，少有喝茶闲聊的。

再往内去，便见着君主打扮的人并几名将领，正围在一副地图前面，瞧着是在研究行军路线，制定战术策略。

“看上去这个君主的确是个胸有大志的。”

“既能成为君主，自是有些过人之处的，不过到底适不适合成为一统之主，还得多听听那些百姓如何说。”

时以入夜，那凡间主君仍炳烛夜读，妤初悄悄凑过去看了看，却是南地名士所著的一些治国之策，上头还有点评之言。

“不是个有地域偏见的，更是懂得取长补短。”

“倒是知道要未雨绸缪。”

润玉随手翻了翻那君主案头的地域志，能够因地制宜治理下辖领地，造福一方百姓，心里对这凡间君主添了几分认可。

“后宫内只有一妻两妾，不是个重欲的。”

内帏之中，不好大喇喇过去，纵使凡夫之辈发现不了他们，但若碰到某些不该看的，终免不了心里尴尬。是以妤初只是放出神识出去晃了一圈。

这里毕竟不是自己所处的时代，有妻有妾是被默许且合法的，妤初虽然不适却也无立场反对。而且这后宫内的一妻两妾也并不奢靡，尤其那为妻的更是以身作则，亲自带领宫人纺织，倒是能省下不少宫廷用度。

润玉却是几不可察的蹙了下眉，不管天上凡间，为帝为君者都被默认除了正妻，还可以娶妃纳妾。旁人如何想，他无意干涉，只是他自己是不喜的，若真心爱一个人，又怎能再与旁人卿卿我我？更何况他自己便是这默许规则下的受害者……

“我们再多留几日，或许还会有新的发现。”

妤初不解，相对来说，这人已是极好的选择，何况她并不认为只在几天之内便能选出一个完全合乎润玉眼缘的君主，毕竟人无完人，即便是天上的神仙，也并非完美无瑕。

只是妤初也并没有出言多说，润玉是天帝，一切自然是他说了算。

不在天宫，妤初自然是欢喜的。今日闲来无事，趁着阳光正好，慢悠悠的在集市闲逛。

这处集市略略简陋些许，摆的多是些农家物件，菜蔬蛋，自己捕的鱼，猎的野物，还有自家果树上的果子……穷苦人家少铜板，多的是以物换物，妤初看着有趣，脸上也多了丝笑意……

远远的瞧见一家三口，小姑娘应是对那串成串红果子感兴趣，外头裹了薄薄一层糖浆，阳光照在上头，仿佛镀了一层金色。

妤初眼见着那小姑娘的爹爹用两个鸡蛋换了一串红果，哄的那小姑娘眉开眼笑，捧着那串红果仿佛捧着什么稀世宝贝……

这样的情形，自己似乎也经历过……润玉眼瞧着妤初面上的笑容染上落寞哀伤，心脏瞬间抽紧。

“我想回去了……”

妤初的声音很低，低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她说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