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温佑安对尹落霞说要闭关两日,“练套新得的剑法,得清净”。尹落霞虽觉突然,却也没多问,只翻出两包蜜饯塞给她,说“饿了就垫垫”,又熟门熟路带她去了自家那处僻静的闭关之所。温佑安把干粮和水囊仔细塞进包袱,又特意嘱咐旁人切勿打扰,确认四周无人后,才启动了闪现。
再睁眼时,已站在天启城一条僻静的巷弄里。
系统配的这身行头实在妥帖:斗篷是上等的玄色鲛绡,拢在身上轻得像层雾,却连阳光都透不进半分;脸上的鬼面是冷硬的青铜质地,刻着繁复的云纹,从眉骨到下颌遮得严严实实,半点轮廓不露;最妙的是那变声效果,方才她试着咳嗽一声,竟传出介于少年与老者之间的沙哑声,连自己都辨不出原音。
有了这层掩护,她像只敏捷的猫,凭着记忆往景玉王府的方向摸。穿过几条挂满红灯笼的长街,灯笼的光晕在青砖地上晃出暖红的影,绕过巡城卫兵甲胄上的寒光,靴底踏过石板路,悄无声息。
终于,她在王府不远处的那片飞檐上伏了下来,瓦上的薄尘沾了斗篷,却浑然不觉。檐下那三道身影太过扎眼——可不就是那三个让她又气又急的笨蛋么?
温佑安伏在瓦上,目光紧盯着下方动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鬼面边缘。她得找准最佳出手时机,此刻的自己,更像个随时待命的“救场者”——毕竟稍有手段的人都该查到,她本该在几百里外的青州,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天启?
更何况,真要动起手来,缠斗久了难免暴露武功路数。那些招式她迟早还要用,总不能因这一次就断了后路。思及此,她愈发沉住气,像块与阴影相融的石头,继续做着“伏地魔”,耐心等待救人的契机。
檐下的少年们已开始闯关,兵刃相接的脆响隐约传来。温佑安望着那三道身影,心头暗自盘算:那张可带人闪现的卡片,该用在谁身上才好?
司空长风与百里东君形影不离,百里家那位姑父在军中根基深厚,想来总会护着他们;唯有叶鼎之,身后空无一人。她曾听闻,他师父战胜南诀第一高手后便没了踪迹,如今这趟浑水,他当真是凭着一腔孤勇在拼命……
念及此,她悄悄调整了姿势,目光落在叶鼎之身上,攥紧了藏在斗篷下的手。
……
温佑安伏在飞檐暗影里,将下方局势看得一清二楚。
百里成风已拦在司空长风与百里东君身前,姑父的威严如无形屏障,两人虽急得面红耳赤,却被死死摁在原地;另一侧,洛青阳与易卜正遥遥对峙,易卜周身怒气流淌,显然没打算让他轻易靠近。
唯有叶鼎之,凭着一股悍勇,竟真的冲到了景玉王府门前。可挡在他面前的,是新晋逍遥天境的萧若风,身后还立着数层护卫,刀光剑影织成密不透风的墙。更显讽刺的是,宫里的五大监自始至终未曾露面——仿佛这场厮杀,还不配惊动他们。
即便如此,叶鼎之也再难前进一步。他浑身浴血,猛地咳出一大口鲜血,溅在青石板上,触目惊心。一声困兽般的怒吼撕破空气,却终究透着力竭的绝望,他踉跄着晃了晃,终究是撑不住了。
温佑安指尖猛地攥紧了那张闪现金卡。
就是此刻了。
少年意气最是滚烫,若没为心头执念拼到最后一刻,那份不甘与遗憾,能在往后漫长岁月里反复灼痛人心。叶鼎之已经倾尽所有,她不能让他带着这份未竟的执念倒下。
……
以下是我的看法和后续剧情的由来:
在此想向各位读者说明的是,叶鼎之最终被萧若风放走、甚至向其道谢的场景,以及萧若风劝阻怀孕的易文君不要打胎的情节,在我看来稍显滑稽,甚至有些矛盾——毕竟,正是这对兄弟以“大义”之名困住了易文君。
若萧若风真的心疼叶鼎之,真的理解易文君对自由的渴求,大可以在她婚后设法助其脱身,哪怕寻个替身留在王府——毕竟她本就难出王府半步。但他没有,甚至对兄长想要占有易文君的心思颇为支持,自始至终未曾反对。
在我看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前提本应是妇女的自愿;一旦易文君被迫嫁入景玉王府,所谓的“大义”便已荡然无存,余下的不过是对女性的胁迫与禁锢。
因此,后续故事中不会再出现此类看似“救命”、实则矛盾的桥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