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六不是主线!不是主线!不是主线!(重要的事情我要说三遍!)
六六六有宝儿想看all,我本来想写个all的支线试试水,但写着写着a了两个我就已经精疲力尽了QAQ(挠头)本来想照着happy气氛写,结果还写的自己有些忧伤玉玉了
龙卷风的理发店总飘着薄荷油味。陈婉婷十五岁那年,总爱趴在理发椅上看他给客人刮脸,银剃刀在男人手上翻飞在白炽灯下闪着银光,像极了她每日卯时月未西沉练大刀时月光在刀上印下的温柔。
城寨的夏总是带着黏腻的湿热,快要十七的婉婷头发总是长得很快。
“头别晃。”龙卷风的指尖按住她后颈,那里新添了道月牙形疤痕,是上周和他对练时被木刀磕的,“再动,剪坏你的头发。”
镜中少女的发梢滴着玫瑰精油,乌发如瀑垂落胸前,衬得雪肤愈发晶莹。信一蹲在角落给龙卷风递发夹,目光掠过她锁骨下方若隐若现的牡丹纹身——那是去年她偷偷用烧红的刀片自己刻的,盖住了那条在那些畜生手里活下来时留下的一个指节长的疤。他躲在屋顶亲眼看见,月光下她咬着毛巾的侧脸,比寨子里张老伯卖的糖葫芦还要艳。她总说那疤丑,可是信一不觉得……他觉得那道伤疤在婉婷身上像朵开的正艳的梅花,在风雪中凌寒独自开。
“阿爹,今天教我旋风拳呗?”婉婷晃了晃腿,红凉鞋踢到信一膝盖,“小信你说,我要是把阿爹的功法全学会了,是不是就能打赢赵阔那老东西了?”
信一慌忙抬头,撞进她促狭的眼神。少女的丹凤眼已完全长开,眼尾上挑的弧度能勾碎人心,此刻正漾着狡黠的笑,像只偷喝了米酒的小兽。他想起昨夜偷听到的对话,龙卷风在厨房说“你的洪拳已得你外祖父一些精髓”,而她咬着筷子接口:“那我明天是不是就能开始练你的旋风拳?”
“洪拳未精,莫学旁门。”龙卷风突然抽回手,剃刀在牛皮条上蹭出刺耳声响,“去后院扎马步,直到石锁能举过头顶三百下。”
婉婷吐了吐舌头,发梢扫过信一鼻尖。十四岁的少年比她矮半个头,却总爱穿不合身的宽大T恤,试图遮住他还瘦弱的肩膀。她转身时,瞥见他耳尖通红,突然伸手捏了捏他脸:“小信帮我数着,我举三百下就去买红豆冰!”
(六六:ber……头发还剪吗?)
后院的石锁堆成小山。婉婷脱了凉鞋,露出脚底磨出的茧子——这些年她每天卯时起床,先在屋顶跑桩三百圈,再对着木人桩打拳两千次,掌心的茧已经换了一茬又一茬,唯有虎口处的月牙疤始终鲜红。信一蹲在旁边数到二百时,她的白背心已湿透,露出后腰处蜿蜒的刀疤,像条沉睡的白蛇。
“累吗?”少年突然开口,从裤兜掏出块薄荷糖,“刘婶给的。”
婉婷接过糖塞进嘴里,凉意从舌尖漫开。她看着信一额角的汗珠,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抱着黑猫的小男孩——那时他总把肉包子藏在袖口,等她睡熟了放在枕边。如今他的手腕上还戴着她编的红绳,绳尾系着那半块翡翠平安扣。
“小信!”她突然放下石锁,水珠从发梢砸在他手背上,“等我报仇了,给你买金表。”
信一抬头,看见她眼里跳动的光。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罩住他微缩的身影,像朵盛开的牡丹压在青石板上。他想说"我不要金表,我只要你别走",却听见龙卷风在楼上喊:“婉婷,过来剪头发!”
理发店的镜子映出两张脸。龙卷风的指尖穿过婉婷发丝时,触到她耳后新长的绒毛,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那张小脸上沾着的煤灰。木梳滑过她鬓角,他听见自己心跳如鼓,慌忙低头吹走碎发,却嗅到她发间混着的汗味和茉莉皂香。
“阿爹你手抖了?”婉婷轻笑,目光扫过他喉结,“是不是昨晚去看凤娇姐跳舞了?”
男人的手猛地顿住。苏凤娇是寨里新开的舞厅头牌,总爱穿低胸旗袍在他店门口晃荡,可他眼里只有眼前这张脸——比七年前更艳,却也更冷,眉峰间凝着团化不开的霜。他抽出剃刀,刀刃在她下颌线游走,突然想说"小婷…别去佛山了,留在这……"却听见信一在门口喊:“小婷,阿雪抓了只老鼠!”
夜里,婉婷在唐楼天台练刀。信一躲在烟囱后面,借着月光看她的剪影——青龙偃月刀在她手中舞成银盘,裙角扬起时露出小腿肌肉的起伏,脚踝处还系着他送的红绳。十四岁的少年突然想起下午在理发店,龙卷风给她理发时,指腹在她耳垂上停留的那半秒。
“小信,你又在偷看?”她的刀尖突然指向他,月光在刃口碎成银鳞,“想学?就正大光明的来看啊!”
信一慌忙缩到烟囱后,却听见她轻笑。夜风送来她的叹息,混着远处舞厅的靡靡之音:“小信,你说人为什么要报仇呢?”
少年攥紧拳头,指甲抠进掌心。他想告诉她,你眼里的光不该被仇恨熄灭,因为他想看见她笑,像他七岁那年一起吃红豆冰时那样。但话到嘴边,却变成:“因为他们该杀。”
她轻笑“是啊……他们该杀!”
婉婷转身时,刀穗扫过他藏的位置。她看见信一耳尖的红,突然想起十五岁那年,他们一起捅了那帮混混老巢后,他浑身是血却攥着她的手说"我保护你"。那时她摸着他染血的脸,笑称他是小狼崽子,却没看见少年眼里烧起来的火。
七月十四,鬼门关大开。陈婉婷的青龙偃月刀裹在黑布里,刀柄刻着的"陈"字被磨得发亮。信一在码头送她时,攥着她衣角的手青筋暴起,十四岁的少年像雨后的青竹一样长得很快,已经和她齐平了,那双一如既往清澈的眼睛与她对视着:“小婷,我跟你去!”
“你留在这里。”婉婷抬头,指尖抚过他眉骨,那里有块去年打架留下的疤,“帮我看着武馆,还有......”她顿了顿,目光掠过远处站着的龙卷风,男人穿着黑衬衫,领口别着她新送的银哨子,和当初他的那个很像,却刻着"婉婷"二字。“别让阿爹太累。”
龙卷风看着船头远去的白影,指间的烟头明灭数次。他想起今早帮她整理行李时,在她枕头下发现的日记——最新一页写着"刀锋要快,心要冷",却在角落画着朵歪歪扭扭的茉莉花,旁边注着"信一送的种子"。
佛山的赵府比记忆中更气派。婉婷翻墙而入时,听见宴会上的猜拳声,混着女人的娇笑。她摸出怀里的银哨子吹了吹——刻着龙卷风名字那个,七年前他把哨子又给了她,说是"遇敌可示警,他听到…会来",此刻却像催命符般划破夜空。
“什么人!”巡夜的护院举着火把跑来,婉婷的刀光已卷过他咽喉。血溅在青砖上的声音,让她想起七岁那年看父亲杀猪,猪嚎混着母亲的尖叫。她摸了摸耳垂,那里戴着信一送的耳钉,银制耳钉雕着半开的茉莉花在夜色里闪着冷光。
赵阔正在后院逗鸟。七年过去,他的九环刀早已生锈,肚子大得像怀了崽子,看见婉婷时,老眼昏花竟以为是他哪个小妾偷跑出来。
“小美人,不对……你是陈家女......刀谱……”话未说完,青龙偃月刀已架在他脖子上。婉婷看着他惊恐的眼神,突然想起母亲被按在墙上时的眼泪,想起信一抱着阿花尸体时的颤抖。
“刀谱?”她轻笑,刀刃划破他下巴,“早在七年前就烧成灰了,不过......”她手腕翻转,刀背砸在他心口,“你的狗头,我要定了。”
血月升起时,赵府已成修罗场。婉婷站在祠堂中央,脚下堆着赵阔全家的尸体,刀刃滴着血在"赵氏列祖列宗"的牌位前画出弧光。
父母的坟前,婉婷跪了整夜。新刻的墓碑上,"爱女陈婉婷泣立"的字迹还带着湿气,她把青龙偃月刀插在坟头,像插着父亲的脊梁。黎明时分,她摸出信一塞在她口袋里的护身符和离别时龙卷风塞给她的纸条,上面写着"早去早回",墨字被泪水晕开,像团化不开的云。
“爹,娘!”她的声音被晨雾揉碎,“二老在天之灵,不用担心女儿……阿婷也有家了……”
信一在寨口等了三十七天。当婉婷浑身是血出现在巷口时,他正蹲在地上给阿花的继任者——黑猫阿雪喂鱼干。十四岁的少年猛地站起来,鱼干掉在泥水里,他看见她的白衬衫染成暗红,腰间别着的青龙偃月刀还在滴血,发间缠着的红绸带换成了麻绳。
“小婷!”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冲过去抱住她时,闻到她身上混着铁锈和茉莉的味道。婉婷愣了一下,反手抱住他,触到他后背凸起的肩胛骨——这孩子,竟在她离开的日子里抽条成了男人。
“傻孩子,哭什么?”她抹了抹他脸上的泪珠,发现他唇边居然长出了胡茬,“姐姐这不回来了?”
信一抬头,看见她眼角的泪痣被血染红,突然想起七岁那年她刚来时,也是这样满身是伤。他攥紧她的手,触到她掌心的茧,突然低头吻了吻她指尖的刀疤——这个冲动的举动让两人都愣住了。
“信一!”龙卷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男人穿着黑衬衫,手里拎着药箱,看见婉婷时,脚步突然踉跄。婉婷转身,看见他鬓角新添了一缕白发,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夜,他的眼神好像和现在一样,藏着风暴。
“阿爹。”她开口,喉咙突然发紧。龙卷风看着她腰侧的刀伤,想说"下次别一个人去",却听见信一在旁边说:“我去给你煮面!”
武馆的后堂飘着骨汤香。婉婷卸了刀,坐在长凳上任龙卷风包扎伤口,男人的指尖触到她腰间新添的刀疤时,突然攥紧了纱布。
“疼?”他的声音沙哑。
“不疼!”她看着他低垂的睫毛,突然想起昨夜在坟前,她对着月亮许愿"希望张少祖长命百岁"。
(六六:你明明说的是希望张少祖和信一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龙卷风突然抬头,两人目光相撞的刹那,像有火星溅进油锅。婉婷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情绪,那是种比父女情更灼热的东西,却在信一端着面进来时,迅速熄灭。
“小心烫。”信一把面碗放在她面前,筷子上缠着她爱吃的酸豆角,“我加了双倍辣。”
婉婷低头吃面,听见龙卷风在旁边说:“以后我退休,龙城帮的事由你…和信一做主。”她抬头,看见男人转身时,黑衬衫下摆扫过她膝盖,那抹黑色像片云,遮住了刚刚眼里的光。
时光匆匆
婉婷在唐楼浴室擦身。信一第n次地爬上窗台,看见她对着镜子涂抹金创药,浴巾松松裹在胸前,右胸口上方新添的刀疤像道粉色的月牙。他想起下午帮她拆绷带时,她疼得吸气的样子,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翡翠平安扣。
“小狼崽子,又在偷瞄?”她的声音带着笑意,却没了往日的调侃。信一慌忙后退,却看见她眼里的疲惫。
“小婷”他突然开口,“以后我陪你练刀吧!”
婉婷抬头,看见月光给少年镀上柔光。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像条想跳出水面的鱼,眼里燃着她还不太清楚的炙热。
“好啊!”她轻笑,裹上睡裙走到窗边,“从明天开始,卯时三刻,你可不准迟到哦!”
信一跑下楼时,心跳得震耳欲聋。他没看见,浴室里的婉婷摸着锁骨下方的刀疤,轻声说:“信一,谢谢你......”
龙卷风站在理发店门口,望着对面唐楼七楼的灯光。他摸出兜里的银哨子,哨尾的"婉婷"两个字已被磨得模糊。巷口的霓虹映着他的脸,男人突然笑了,笑声里混着叹息——有些东西,终究只能藏在刀锋背后,比如他……,比如信一对她的爱。
“龙哥,要打烊了?”小弟在店里喊。
“嗯。”龙卷风掐灭烟头,黑衬衫在夜风里鼓胀如帆,“明天还要教信一打拳呢......”
陈氏武馆的木人桩又添了新伤。陈婉婷二十岁生辰这天,信一的洪拳已能接她五十招不败,少年的肩宽超过了龙卷风,穿白背心时,仿佛能看见胸肌下跳动的心脏。
“进步不小。”她甩了甩发麻的手腕,目光扫过他汗湿的后颈,那里的绒毛已变成细密的黑发,“不过......”她突然出腿,扫向他下盘。
信一慌忙后退,却被她勾住脚踝按在墙上。两人贴得极近,他能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嗅到她发间的茉莉香。婉婷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突然想起十五岁那年,他抱着阿花尸体时的模样——那时他还是个会哭鼻子的小狼崽子,如今却成了能独当一面的男人。
“小婷”信一的声音带着颤音,“今天是你生日......”
“知道了……”她轻笑,松开手退后半步,“晚上,我们去吃蛇羹?”
龙卷风在厨房炖着药膳。他特意去药材铺买了当归和枸杞,想着给婉婷补补身子。锅里的汤冒着热气,映着他系的花围裙——这是信一新买的,说“女人喜欢花哨的东西”。
(信一:我那是买给我自己的!)
“阿爹,你系围裙真好看。”婉婷倚在门框上笑,发梢别着信一送的茉莉花,“像个贤妻良母。”
男人手一抖,汤勺差点掉进锅里。他看着婉婷腕间的红绳——那是信一亲手编的,绳尾系着他送的银哨子。突然想起昨夜信一在理发店说“我想娶小婷”,少年的眼神那么亮,像极了他给婉婷剪头发时偶尔不经意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看向她的眼神。
“多吃点肉。”他把炖好的汤端上桌,刻意避开她的眼神,“龙城帮的事,你多带带信一......”
“怎么?阿爹这是要退休?”婉婷挑眉,夹起一块排骨放进他碗里,“打算主职干理发店?”
龙卷风抬头,看见她眼里的狡黠。灯光跳动间,她的泪痣像滴随时会落的血,衬得唇色愈发娇艳。他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夜,她趴在他脚边时,眼角也是这样的红,像朵开在淤泥里的罂粟。
(龙卷风:小小一团一下子就长大了,而我也老了……)
夜里,信一送婉婷回唐楼。月光把两人影子拉得老长,他看见她的旗袍开叉处露出小腿,脚踝上的红绳随着步伐轻晃。二十岁的少女比牡丹更艳,却在看见巷口黑猫时,蹲下身轻声呼唤。
“阿雪~过来~”她的声音柔得能化糖,信一想起她喂猫时的模样,和练武时的狠戾判若两人。少年突然蹲在她身边,触到她指尖的温度:“小婷,我有话想对你说......”
远处突然传来枪响。婉婷本能地把信一按在墙上,身后是城寨常见的帮派火并,子弹擦着她发梢飞过。信一听见自己心跳,感受到她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嗅到她颈间的茉莉香——比任何时候都近。
“没事了。”她抬头时,发簪掉在地上。信一看见她泛红的脸,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雨夜,他偷看到她洗澡的场景——她站在花洒下,水珠顺着脊背滑进腰窝,他躲在窗台边,鼻血滴在瓷砖上,像朵盛开的红梅。
“小信~”她捡起发簪别好头发,“以后遇到危险,你先跑!”
信一看着她的侧脸,突然抓住她手腕:“我不要先跑,我要保护你!”
婉婷转身,撞进他灼热的眼神。少年的瞳孔里映着她的倒影,比任何镜子都清晰。她突然想起龙卷风的话:“信一这孩子,眼里只有你。”喉间突然发紧,想说"我们是姐弟",却听见自己说:“好,一起跑!”
龙卷风站在武馆门口,看着远处相拥的身影。他摸出兜里的银哨子,放在唇边却没吹。夜风带来他们的笑声,混着巷口的鱼腥味,像杯苦酒灌进喉咙。男人转身走进黑暗,黑衬衫挽起的袖口处那条青蛇依旧,依旧随着动作扭曲,像条正在蜕皮的蛇。
有些话,终究说不出口。就像他藏在理发剪下的情书,永远不会被她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