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35）

卫庄主神色平静，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轻蔑笑意，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无趣的游戏。卫庄主的目光微沉，在他身上搜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葛潘，你果然是百川院的人。”卫庄主冷冷地开口，语气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来人，把他拖出去杀了。”话音未落，方多病却猛地站了出来，“等等！”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

方多病清了清嗓子，直视卫庄主，“卫庄主，这事不对劲啊。如果凶手真是葛潘，那他行凶的时候，怎么可能不被门口的张庆虎看见？就他那身板，可钻不进这么小的洞啊。”张庆虎一听，立马瞪大了眼睛，指着那个孩子哥大声骂道：“就是！这小东西嫌疑最大！”

卫庄主环视了一圈众人，语气严肃又带着几分试探，“诸位，我问一句——我可以替我家小长辈担保，但这位百川院的刑探，谁敢为他做保？就算他真没杀人，你们还敢留他吗？”房间内一片沉默，没人敢抬头。卫庄主扫了一眼低头不语的人群，眉峰微挑，“既然没人有异议，那就送葛潘上路吧。”

“不可乱杀！”方多病举起手中的剑，直接拦住了想要上前的护院。段海眯起眼睛，看着方多病冷笑道：“你这小子怎么这么紧张百川院的人？莫非跟他是一伙的？”方多病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怼得一时语塞，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击。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时，李莲花忽然嘴角微扬，轻轻出声道：“诸位且慢。”卫庄主转过头，眉梢挑了挑，“哦？不知道素手书生有何高见？”李莲花淡然一笑，缓缓说道：“高见不敢当，只不过百川院的刑探能混进来，难保没有后招。要是还有同谋，大家岂不是都危险了？我的建议是，留他一晚性命，明早查清真相，岂不是更放心？”他说着，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卫庄主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既然素手书生出面，卫某也没什么意见，那就按素手前辈说的办。庆虎兄弟，你觉得呢？”张庆虎抱了抱拳，假笑道：“好，我等素手前辈的好消息。”卫庄主向前走了两步，将匕首递给李莲花，“来人，把他带走。”众人押着葛潘离开，脚步声渐渐远去。

人群散去后，司空千落转身看向方多病，好奇地问：“这个葛潘，你认识？”方多病摇了摇头，“不认识，但他手里这把匕首确实是百川院的，所以我不得不救。刚刚多谢你了。”他对着李莲花认真地道谢。然而李莲花却只是轻叹了口气，手里把玩着匕首，懒洋洋地回道：“方少侠，你别误会，我不是帮你，我是怕死啊。咱们几个是一起进来的，真要打起来，肯定连累我和千落。我琢磨来琢磨去，哎，要么供你出去，要么帮你。两个只能选一个，我也很无奈啊。”

方多病听了这话，顿时气得脸色铁青，“你供我出去？你什么意思！”他指着李莲花的背影破口大骂。李莲花却笑而不语，只顾悠然地往前走。

三人来到张庆狮的屋子，方多病环视了一圈，眉头紧锁，“除了正门和通气孔，似乎真的没有其他入口了。难道真的是小孩哥干的？”李莲花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地反问：“你若是那个孩子，想从后墙爬进去，你会怎么做？”方多病闻言，盯着通气孔思索片刻，“凿开洞口，爬进去，杀人。”李莲花听罢，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孺子不可教也。”他蹲下身子，捡起一块砖递给方多病，“凶手的手法和你说的可不一样。”

方多病接过砖，仔细一看，发现上面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他抬头望向通气孔，脸上满是疑惑。李莲花慢悠悠地解释道：“如果凶手先进去再杀人，血是不会沾到砖上的。现在砖上有血，说明凶手是先杀人，后敲砖。”方多病喃喃道：“所以，凶手是在嫁祸给那个孩子。”

司空千落一边四处查看，一边随口应道：“要不然呢？”方多病皱眉思索，“可是，七盗陈尸案的时候，凶手没留下线索，为什么这次要嫁祸给别人？”李莲花打了个哈欠，司空千落则提醒道：“方多病，你还记得玉城案吗？”方多病沉吟片刻，“司空千落的意思是，这是一批人干的？”

李莲花双手抱臂，淡淡道：“难道朴锄山的无头尸案是一个人杀的吗？”方多病犹豫了一下，“你是说，这两个案子没有关联？”李莲花摇了摇头，“有没有关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张庆狮衣服上的血是一层层渗透进去的，而窗户上的血却是喷涌而出，喷溅的方向只在一侧，身后没有半点痕迹。”方多病听得入神，“所以，是人先死，再砍的头。可问题是，为什么人都死了还要砍头呢？”

李莲花望着方多病，眼神幽深，“因为头是一件会泄露很多秘密的东西，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都一样。”方多病沉默半晌，低声道：“还是先把张庆狮的事情查清楚吧。凶手杀人之后，才在墙上敲了个洞，这说明他绝对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