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烬月靠在榻上,苍白的脸颊几乎与枕头上的素色锦缎融为一体。青昭拢了拢滑落的被子,坐在她床边伺候她喝药。
大夫估计是觉得她病的重,药都配的很苦。乔烬月不想喝,茶霏倒是觉得良药苦口,时刻盯着她喝药。
乔烬月无奈,捏着鼻子把一碗药全喝了。
“今日女君倒是爽快。”
茶霏把喝干净的碗端了出去,但还是带不走屋里的苦味。
“青昭,帮我把窗户打开吧,我闻着难受。”乔烬月嘴唇泛白,柔声说道。
青昭:“不行女君,虽然外边雨停了,但寒气总归有的。”
乔烬月皱了皱眉,露出无奈的眼神。
“哎呀青昭,呼吸点新鲜空气,好的快。”
豆蔻抢在她前头,给窗户开了一个小缝。
穿堂风吹过她的发丝,她望向窗外,魏邵携着一名粉衣女子走过长长的走廊。玄色和粉色交织,刺痛了乔烬月的眼睛。
——是郑楚玉
郑楚玉打小寄养在魏家,是魏邵的表妹。
魏邵的母亲一直想撮合两人,得知魏邵娶了乔家女,便写下和离书,不让乔烬月进渔阳城。
乔烬月让人关上了窗子,气若游丝的吩咐道:“豆蔻,你去请男君过来,就说我有话想对他说。”
木门被推开,魏邵裹挟着冷空气扑面而来。乔烬月躺在榻上轻咳了几声:“魏郎来了,你们先下去吧。”
侍女听令,纷纷退下。
魏邵站在她面前,看着她苍白的脸上,心里忽然有一丝担心:“不是让大夫看过了吗?怎么还是这样。”
“不关她们的事情,我不想喝药罢了。”
魏邵叹了一声,望向桌上渐渐枯萎的盆栽,以及桌上摆放整齐的蜜饯。心里瞬间有了想法:“不想喝药?”
“药太苦了。”
“连我都不怕,害怕药苦?”
乔烬月没有说话,别开目光轻声咳嗽,露出她脖颈处刺眼的伤疤。魏邵顺势捻了捻她的被子。
“若是药石无效,明日再叫大夫给你看看。”
“劳烦魏郎挂心了。”
乔烬月忽然倾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紧绷的下颌。
魏邵猝不及防闯入她湿润的双眸,他瞬间别开目光,掩盖心里的悸动:“若是无事,我还有公务要忙。”
他一旦不打仗了,回到案前,是看不完的卷宗。
乔烬月没有说话,而是乘势抓住他的手,盖在自己的额头上:“魏郎,我为了你病了那么久,你难道就这么打发我?”
她滚烫的额头顺着掌心蔓延,灼烧起她刻意铸成的心防。
下一刻,魏邵狠狠甩开乔烬月的手:“乔烬月,你称早收起你那份心。就算你嫁给我,我也不会因此放过乔家。”
木门合上的声音十分刺耳,乔烬月裹紧了被子,上面还残留着魏邵的温度。窗外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是侍卫奉命,锁了乔烬月的院子。
没有魏邵的准许,乔烬月别想走出这院子一步。
或许只有这样,自己才能避其锋芒。
鎏金烛台上的烛光,将她的影子拉的长长的。乔烬月喉间泛起辛酸叹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