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零点漏洞

霓虹在玻璃幕墙上摔成支离破碎的银河，程见夏的高跟鞋碾过最后一块地砖时，地下车库的声控灯骤然亮起。第七根肋骨下方传来细密的刺痛，她才想起自己已经三十个小时没进食。

"程总留步。"

清泉撞冰玉的声线让指纹锁发出错误提示。转身时，安全出口的绿光正舔舐着少年松垮的领带，他举起工牌的动作像展开一柄折扇："技术部实习生林叙——关于今晚泄露的3A级数据包，您或许需要看看这个。"

程见夏眯起眼睛。实习生不该出现在S级加密区域，更不该知晓三分钟前才触发红色警报的危机。但少年颈间晃动的银链突然折射冷光，她看清吊坠竟是枚微缩芯片。

"解释权限。"她解锁平板扔过去，腕表在黑暗中划出冰蓝弧线。

林叙接设备的姿态像在托起天鹅颈，指尖划过屏幕时带起一串数据流萤："泄露文件标称96.8MB，实际传输量97.3MB。"他忽然靠近，实验室冷香混着温热吐息扫过她耳垂，"多出的0.5MB，是有人往源代码里夹带了情书呢。"

警报器在此刻轰鸣，红光如血瀑倾泻而下。程见夏刚要摸紧急通讯器，掌心却触到少年提前递来的U盘。金属表面还残留体温，她借着频闪的警报灯看清刻痕——那是用摩斯密码写的"Trust me"。

"七层防护墙，每隔108秒变异一次的量子密钥。"林叙背靠防爆门输入指令，后颈碎发随动作扫过突起的颈椎骨，"但您知道最致命的漏洞是什么吗？"

整层楼的照明应声熄灭，他在绝对黑暗里轻笑："是今天下午三点，有人往您的虹膜识别系统送了束电子玫瑰。"

程见夏突然想起那封匿名邮件。玫瑰在屏幕上绽放到第七秒时，确实有串代码伪装成花瓣飘进了防火墙。

备用电源启动的瞬间，少年正用她的钢笔在协议书上签批注。笔尖悬在责任条款上方，他忽然仰起脸，睫毛在眼下投出毛茸茸的阴翳："程总，要赌吗？"虎口的淡粉色疤痕随握笔动作舒展，"赌我能在天亮前，把那只数据老鼠困死在第十重镜像里。"

中央空调送风口飘落纸屑，程见夏认出那是自己昨天粉碎的并购方案。她按住少年即将签字的右手，触到腕间机械表齿轮的震颤："条件？"

林叙反手扣住她指尖，温度透过真丝衬衫烙在腕脉："明早八点，陪我去吃蟹粉小笼。"他眨眼的刹那，顶灯骤然全亮，身后大屏炸开无数个正在自我销毁的病毒窗口。

警报声戛然而止时，程见夏才发现他白衬衫第二颗纽扣线头松动，而自己竟盯着那抹摇摇欲坠的月光超过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