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在落地窗上结出霜花时，程见夏正盯着监控录像里空缺的02:17分画面。茶水间的红外感应记录显示，这个实习生连续七天都在凌晨两点十五分准时出现，但每次停留的影像都会诡异地扭曲成雪花噪点。
"程总，您的拿铁。"
林叙将咖啡杯放在堆叠的危机报告上，袖口滑落时露出腕间青紫的压痕——那是昨夜破解量子密钥时被服务器机箱刮伤的。程见夏的睫毛在杯沿投下鸦羽般的阴影，她突然伸手按住少年欲撤走的手指："解释下监控漏洞。"
玻璃幕墙外掠过一群灰鸽，林叙的喉结在晨光中滚动："您听说过光子成像干扰器吗？"他俯身调取监控系统界面时，锁骨处的芯片吊坠垂落在她颈侧，"只要在特定频率下..."
程见夏猛地拽住银链，少年被迫跌进她的气息范围。薄荷与雪松的气息在鼻尖炸开，她看清芯片表面蚀刻的LOGO——三年前被收购的华尔街新锐公司"Eidolon"，正是当年阻截她首次IPO的幕后操盘手。
"您心跳乱了。"林叙的指尖虚虚搭在她腕间陨石表盘上，机械齿轮的震颤与脉搏共振，"要听真相，还是谎话？"
打印机突然发出嗡鸣，粉碎仓吐出昨夜病毒残骸的分析报告。程见夏在纸页纷飞中瞥见熟悉的算法结构，那是她攻读MIT时发表在《量子计算》期刊的废弃方案。当年所有数据都应该销毁在波士顿郊外的实验室，此刻却化作刺向自己的毒刃。
"真相。"她松开银链，任由少年跌坐在晨光里。
林叙揉着发红的脖颈轻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温热的饭团："先吃早餐。"他撕开海苔包装的动作像在拆解炸弹引线，"您胃出血住院那晚，是我黑进医院系统删掉了记者偷拍的照片。"
落地窗外的雾突然散了，程见夏看见玻璃倒影里的自己瞳孔骤缩。三个月前她在私人病房咳血时，确实有台无人机的红光在窗外闪烁了十三秒。
"为什么？"她咬下饭团时尝到明太子的咸鲜，这是连助理都不知道的隐秘口味。
少年突然撑着办公桌逼近，睫毛几乎扫过她鼻梁："因为您捂着胃部蜷缩的样子..."他抬手擦掉她唇边的芝麻粒，"像极了我弄丢的陶瓷娃娃。"
警报器在此刻炸响，两人同时看向监控屏。昨夜设置的蜜罐系统正在发出预警，二十三个仿冒IP地址如嗜血鲨群般涌向虚假数据库。林叙迅速调出追踪图谱，代码洪流在他瞳孔里映出幽蓝的漩涡。
"对方在东京证券交易所的备用服务器。"程见夏扯开西装袖扣，陨石表盘折射出冷锐的光，"立刻启动..."
温热的掌心突然覆在她手背，林叙握着她的手指在触控屏上画出一道诡谲的曲线："真正的攻击源在三百米内。"他牵引她的指尖戳向地图红点，"您闻到了吗？机房传来的焦糖玛奇朵味道。"
程见夏猛地想起董事局秘书每天下午三点雷打不动的咖啡订单。落地窗的倒影里，少年正用口型比划出"财务总监"的名字，右手却在她掌心写下"别怕"。
"赌约继续？"林叙突然从西装内袋摸出枚U盘，插口处刻着程见夏的英文缩写，"这次我要城西那家深夜粥铺的预约号。"
程见夏看着病毒溯源程序开始自动运行，忽然意识到少年每次提出的赌注都是些孩子气的要求。上周是游乐园的棉花糖，昨天是电影院的连座票，此刻他讨要的预约号，其实是她私人医生的诊所地址。
"成交。"她在协议书上盖章时，印泥突然蹭到少年虎口的疤痕。殷红如朱砂的痕迹，恰好与三年前华尔街日报照片里，他握着破碎红酒杯的手重合。
日光偏移的瞬间，林叙的影子完全笼罩住她。少年低头整理加密密钥时，后腰处的纹身从衬衫下摆探出头——那串跳动的二进制代码，此刻正显示着实时更新的心动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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