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星轨情书

——数日后

纽交所的镁光灯像手术刀划过程见夏的脖颈，她握着陨石表盘的手指突然痉挛——表壳内侧的纳米刻痕正渗出荧蓝液体，在掌心蜿蜒成经纬坐标。

"接下来是媒体提问环节。"司仪话音刚落，所有摄像机突然偏转角度。程见夏的耳坠发出蜂鸣，她抬头看见穹顶玻璃映出无数旋转的二进制星云。

"程总如何看待科技伦理？"记者的话筒戳到眼前时，她腕间的机械表突然解体。齿轮悬浮成银河铁道模型，林叙的幻影坐在虚拟车厢里对她眨眼："说您爱我。"

程见夏扯断珍珠项链掷向全息投影："天穹科技永远敬畏..."她踩碎满地虚拟星光，"但爱情不需要算法。"

骚动的人群没发现，她高跟鞋尖正碾着一枚带齿痕的机械螺丝——那是三分钟前，有人趁安保换岗塞进她手包的。螺丝纹路用微雕刻着：“中央公园天文台，23:17”

雪粒子撞在望远镜镜片上时，程见夏的羊绒大衣落满星屑。林叙穿着初见时的白衬衫，颈间银链拴着微型液氮罐："迟到七分二十八秒。"他呵出的白雾在空中凝成DNA链，"要罚。"

程见夏的唇膏印在他喉结的瞬间，整座城市突然断电。少年腕间的机械表迸发银河，十二颗人造卫星同时将激光投射在云层——那是用臭氧空洞写成的星际情书：

"程见夏，我在你二十二岁删除的基因图谱里植入了永恒递归函数。当猎户座星云第七次坍缩时，所有平行宇宙的林叙都会带着蟹粉小笼，穿过数据洪流来吻你。"

雪松香气突然浓郁，程见夏发现他锁骨间嵌着枚陨石芯片，正是自己腕表缺失的核心部件。林叙咬开温热的饭团递到她唇边："这次加了明太子..."他睫毛沾着雪粒，"和我的端粒酶。"

远处传来新年钟声，少年突然掀开衬衫。后腰的二进制纹身已然变成跃动的星图，此刻的每个光点都是他们共同破解过的病毒代码："要验证下永恒吗？"他握着她的手按向自己跳动的心脏。

"这里存着七千三百零五次日出时的你。"

程见夏的贝雷帽被风吹向星海，林叙追逐时在雪地踩出莫比乌斯环。当他捧着帽子单膝跪地，防冻液正从指缝滴落成冰玫瑰："我把自己拆解成三百亿行代码..."

她俯身咬住冰花打断告白："修复师时薪三千美元。"

"赊账。"少年笑着摸出她丢失的珍珠耳坠，"用每个宇宙的晚安吻分期付款。"

雪突然停了，林叙的机械表开始播放肖邦夜曲。他们在零下十三度的纽约相拥，后颈相贴处，两个基因编码的纹身正悄然重组——

“01001001 00100000 01101100 01101111 01110110 01100101 00100000 01111001 01101111 01110101”

（译：I love you）

晨光刺破云层时，程见夏摸到大衣口袋里的全息芯片。激活后浮现出林叙的留言："下次心跳过速时，记得是我在平行时空修改了你的多巴胺算法。"

金融区的喧嚣重新涌来，她却听见雪落在少年睫毛上的轻响。那声音像极了十七年前，实验室培养舱里第一个基因泡泡的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