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的血夜

“人们常说事不过三，可是看向你的第三眼我已然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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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门塔的霓虹刺破海雾时，姜衾野正在用丙酮擦拭指甲缝里的轮胎橡胶。手机震了一下，王楚钦发来张场馆平面图，某个坐标点被标成心跳监测仪的绿色光点——正是混双候场区与F1维修通道的垂直交汇处。

她将护腕浸在冰水桶里，红色染料顺着波纹漫开。一年前在郑州集训基地，十八岁的王楚钦翻墙给她送跌打药，翻到第六次时终于记住避开红外报警器的角度。那些药油现在还在她工具箱底层，和松节油混出奇异的草木香。

资格赛当天暴雨突至。王楚钦擦着球拍胶皮，听见观众席传来熟悉的引擎轰鸣——姜衾野穿着维修连体服蹲在最后一排，右手缠着的新绷带正往下滴水。他忽然记起多哈候机室，她也是这般藏在记者堆里，用口红在杂志上画旋转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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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本的削球带着古怪的侧旋。当比分胶着至决胜局9平时，王楚钦舔到唇角有铁锈味。

观众席突然爆出轮胎摩擦般的尖叫，他看见姜衾野举着荧光棒在过道奔跑，发梢甩出的水珠在射灯下划出银色弧线。

姜衾野"像不像巴林沙暴里的离心力？"

昨夜她在维修间拆解方向盘时说。此刻王楚钦反手暴冲的瞬间，忽然看清球体旋转的每道螺纹都映着赛车仪表盘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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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双颁奖礼镁光灯亮起时，姜衾野的护腕不见了。

她摸着空荡荡的腕骨，看王楚钦把澳门站金牌塞进她装扳手的工具包。

"比完上海站就退役"这句话在舌尖转了转，最终被混着香槟咽下。

玻璃杯沿重叠的指纹间，她瞥见张本在媒体区调试镜头盖的手——虎口处有道新鲜的镁粉灼痕。

凌晨的维修通道飘着细雨。王楚钦蹲在姜衾野的赛车旁，往她安全头盔上贴防滑胶皮。

荧光涂料在黑暗里泛着磷火般的幽蓝，像他们巴林那年之后偷看的萤火虫洞。

王楚钦"这个比镁粉持久。"

他指尖残留着胶水黏性。姜衾野忽然把脸凑近他颈窝，车载电台的电流杂音盖过心跳：

姜衾野"知道为什么赛车手不能戴首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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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跑线亮起的刹那，王楚钦在观众席握紧那个染红的冰水桶。

姜衾野的赛车在连续弯道甩出诡异的火星，车载镜头闪过她缠绷带的右手——绷带缝隙里，隐约露出用防滑胶画的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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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公里外的酒店套间，张本智和将淋湿的赛事手册摊开。

巴林站的温度曲线图上，新增的荧光标记与澳门站金牌反射的光恰好重叠。

他擦拭着新底板的胶面，听见电视直播里传来撞车巨响。

雨越下越大，王楚钦翻过围栏时被铁丝勾破袖口。姜衾野的赛车横在缓冲带，前翼碎片在积水里漂成破碎的五环。

他摸到她头盔下温热的呼吸，护目镜裂痕中渗出的血丝像沙漠夜空的流星轨迹。

姜衾野"四十七..."

她染血的嘴唇翕动。急救灯由远及近的嗡鸣里，王楚钦忽然想起多哈机场那个口红画的五环。

他颤抖着咬破指尖，在染红的绷带上一笔一画补全奥运标志。

暴雨冲刷着维修间门口的镁粉袋，混着血水的粉未在积水里旋成淡红色的银河。

三百米外的混双领奖台正在重播颁奖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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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说：私设如山，勿上升真人，灵感产物，随缘更新，会员一个月加更，金币99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