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珠玉泫很喜欢哥哥那位心爱的姑娘,也就是王庭飞赤家的大小姐飞赤雉英,因为飞赤雉英身上有很强大的母性光辉,总是拿她当做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有什么好东西也都会想着留给赫珠玉泫,打心眼里飞赤雉英喜欢赫珠玉泫,不是因为爱屋及乌,而是因为一名善良之人对遭遇不公之人的同情。但是就是这么好的一个人,死于冤杀。
在赫珠玉泫15岁那年,明晦可汗因飞赤部勾连其余三部叛乱,将王庭飞赤一脉尽数诛杀,赫珠妄耶心爱的姑娘飞赤雉英也在其中。事实上,叛乱飞赤与王庭飞赤丝毫关系没有,仅仅只是为了满足杀戮的欲望和享受掌握权力的快感。
这件事彻底毁了兄妹二人。
“妹妹,你说到底是为什么呢?我都给他跪下了,为什么呢?他是我们的父汗啊,我,我是他的亲儿子,他明明知道王庭飞赤与叛乱飞赤并无瓜葛的,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明明我的雉英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这样死去呢?我的雉英那么爱美,我是连为她擦干脸上的血迹都做不到,我真的好没用,雉英那么爱我,我却不能保护她,我真的好没用啊…我怎么会这么没用啊…”赫珠妄耶眼眶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原来悲伤到极致,真的不会流出眼泪。
“哥哥,这一切不怪你,真的,都怪他,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毁了雉英姐姐,是他毁了我们…” 赫珠玉泫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从眼眶中流出,一滴一滴,都是她对那个所谓的父亲的怨恨。
“不是的,别这么说,他是我们的父汗,玉泫,不许无理。”赫珠妄耶的声音有些颤抖,双手紧紧的攥握成拳,极力的隐忍。
“哥哥!你还不明白吗?他就是个赤裸裸的疯子!他根本就没拿我们当孩子,你还要再为他开脱吗?!他已经毁了这一切了,雉英姐姐已经被他杀了,你却还在为他开脱!难道你想让雉英姐姐死不瞑目吗?!”这是这些年来赫珠玉泫第一次冲哥哥大声怒吼,怒吼声掺杂着哭腔,是一个少女对父亲的怨恨。
“哥哥,我再也不信什么千光紫庭尊士了,这世道,分明就是在吃人,我什么都没做,就被种下了暗心蛊,永生永世遭受噬心之苦,雉英姐姐那么好的人,却因为人的欲望,而被冤杀,我不想在被人拳脚相加了,不想再过猪狗一样的生活了,哥哥…我只有你了。”赫珠玉泫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哭声给咽了回去。
赫珠妄耶终是隐忍不下去了,一把抱住赫珠玉泫,“别怕,有哥哥在呢,哥哥一定会报仇的,一定会杀了他的,一定会的,到那时候哥哥就带着你远离这里,去南方的大瑜,过上幸福的日子。”
“不,哥哥,我不会让你杀他的,他肮脏的血不配指染你,我替你做,我会替你做的,会替雉英姐姐报仇的,你就帮我出谋划策好了。”赫珠玉泫将自己埋在哥哥的怀里,她现在只知道,哥哥的身上不能有污点,而她一个已经被毁了的人,要替哥哥完成所有肮脏的事情。
“妹妹…我的好妹妹…哥哥又怎么会忍心让你做这些呢。”赫珠妄耶在心中暗叹,紧了紧抱着妹妹的臂弯。
在昏暗的烛火下,兄妹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完成了生命的蜕变。
一个伟大的计划,也在此确定。
第二天,兄妹二人马不停蹄的出了宫,开始分头行动。
赫珠玉泫去了王庭最大的奴隶市场——怒达巴。
腥臭的气息弥漫了赫珠玉泫的鼻腔,令人作呕的污秽之物污染了她的鞋子,但她并没有因此停止,因为她见过更肮脏的事,也体会过痛苦的感觉。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上好的赤奴人!贱卖啦,十两白银贱卖啦!”
赫珠玉泫被赤奴两个字所吸引,赤奴东边的一个小国,人人貌美,所出的奴隶更是被各国所喜爱,只是这十两白银的价格,未免也太贱了。
“赤奴人?”赫珠玉泫走到牙人身前平静的问道。
“那是,上好的赤奴人,只要十两白银,比平常价可少了五两呢,您看看您看看,这小脸儿白净的,就是大瑜的贵妃也比不上,看看这牙,洁白温润,一看就是个好身子,这要是买回去啊,随您怎么玩怎么弄,都受得住。” 牙人一边说着一边粗暴的将那赤奴女人拽了过来,蛮横的掰开她的嘴巴,露出那一口如珍珠一样的贝齿。
赫珠玉泫仔细的打量着女人,发现女人胸口处有一丝暗红色的痕迹“这价这么贱,有问题吧?”
“嘿,瞧瞧,还真瞒不住您这双慧眼,她呀,生下来就带了块儿胎记,人家不要,要不然不是我吹,我能卖到30两银子。”牙人有些可惜,顺手摸了摸女人的臀部。
女人用带着怨恨的目光看着牙人,却又不得不隐忍不发。
“十两银子,我要了。”赫珠玉泫数出十两银子扔给牙人。
“好嘞!”牙人笑呵呵的将绑着女人的绳子递给赫珠玉泫。
赫珠玉泫随手将绳子解开,问道“名字?”
“崔荷恩。”女人低着头,麻木的说道。
“怎么被卖到这儿的?”
“被父母卖的。”崔荷恩终于微微的抬起了头,重新聚焦的目光中充斥着怨毒。
“好,现在没有人能再欺负你了。”赫珠玉泫微微顿了顿说“不过我需要你去办事。”
“没有人再欺负我吗?呵。”崔荷恩又低下了头。
“是,除了我你别无选择了,别人只会拿你当下等的玩物。”
“我能做什么?赤奴人在他国眼里不就是玩物吗?”对于这一点,崔荷恩是非常清楚的。
“我要开一家酒楼,负责杀人买凶的酒楼。”
“呵,杀人…我可以去试。”
“我是说让你帮我管辖经营。”
“我可以吗?”
“我不知道,但是从你的眼里我看到了另一个我,所以,我相信你,如果我们成功了的话,真的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了,失败了的话,我们都会死。 ”赫珠玉泫平静的说着,她不是无缘无故的押宝,而是真的从崔荷恩的眼中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还有对生活的希望和极高的智慧。
“呵,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相信我呢,而不是骂我赔钱货,甚至连名字都是自己取的。”崔荷恩有些落寞的说。
“不是的,我们,生来高贵,不容践踏。”赫珠玉泫微微提高了嗓音说道。
“是吗?是的”崔荷恩自言自语道。
与此同时,赫珠妄耶去了王庭北的龙敦家,龙敦家家主龙敦伊是飞赤家主的至交,一个粗犷的乌离汉子。
“大皇子不在皇宫好好躲着,来这做什么?”龙敦伊有些蛮横的说道。
“自是商讨天地之局。”赫珠妄耶倒也不恼,缓缓说道。
“别学那大瑜酸秀才咬文嚼字,文绉绉的我听不懂!”
“孤此次前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斩贪狼。”赫珠妄耶不急不缓的说道,紧紧的盯着龙敦伊的双眼。
贪狼,是明晦可汗的称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