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江湖岩窟续行拓
藏经岩的晨雾裹着石腥,漫过斧凿的岩壁,在凹凸的石窟间织出细碎的青白。唐僧站在岩前的老榕树下,经卷在臂弯里凝着岩露,末页的混天绫流苏缠着块带拓痕的石碑片,石上的纹路一半是椎击一半是经咒,风里混着《笑傲江湖曲》的残韵与刻工的锤声,在岩缝间撞出当当的响,惊得崖上的宿鸟骤然扑棱,翅尖竟与雷音寺的铜铃舌相和。
"师父你看这碑片。"悟空的声音从榕树枝桠间落下,他正用金箍棒拨弄着悬垂的藤蔓,棒尖挑起的藤网里露出半张脸,半是猴形半是锐察,"是'岩窟拓'的老件,石缝里藏着令狐冲的剑刻石势,石心里裹着方证大师的禅拓经意,刚才我用棒敲了敲,听见片里传出段岩歌,既像敖丙的冰剑裂石又像哪吒的火枪燎拓,最奇的是石孔的绳痕,迎着晨光看竟与混天绫是同种路数——你闻这石味。"他突然跃到岩前石阶上,将碑片凑到唐僧鼻端,"有墨锭的涩重,还有经纸的陈香,混在一起,像极了当年咱们在五行山拓碑,剑影与经声撞在石窟里的气息。"
八戒蹲在榕树下的砚池旁,酒葫芦往怀里一揣,竟腾起圈暖黄的光晕,光晕里浮出个捶拓的胖石匠,正给个拭剑的后生递拓包,后生的剑穗上缠着段混天绫,胖石匠的墨汁溅在岩根处,像极了高老庄石坊的拓痕。"是葫芦显的'岩窟影'。"他往光晕里丢了块米糕,九齿钉耙突然在地上划出个圈,圈里的碎石自动聚成个小小的岩窟模型,模型的石刻上映着些零碎的景:有高老庄的祠堂碑,有流沙河的河神岩,还有思过崖的剑痕壁,"那后生的剑意里有令狐冲的实中虚,胖石匠的神态里藏着我的实在,刚才我对着光晕喊'入岩',模型的拓椎突然起落,拓痕的纹路凝成个'行'字,字的笔画里缠着半段混天绫——你看这拓痕。"拓痕落在榕叶上,立刻长出丛半绿半褐的花,花瓣上的岩影里,映着花果山的水帘洞摩崖与雷音寺的经幢岩,两影相叠竟像是同处岩窟的今昔。
沙僧的月牙铲斜靠在老榕的树身,铲头的沙粒正顺着岩露流动,在地面凝成张岩途图谱,图上的藏经岩被圈成个灰青的圆点,圆点往西行延伸出条光带,带旁的岔窟都标着刻况:"左岩多佛龛"、"右窟藏剑痕"、"中道通拓经洞",最醒目的标记旁摆着副拓具,拓绳缠着段混天绫。他正用手指沿着光带划动,沙粒突然跃起,在空中拼出串字:"岩窟续拓,江湖向午",字的笔画里嵌着些细小的龙鳞与灵珠火烬,被岩风拂得微微颤动,最后化作岩蝶,往中道的方向飘去。
"是岩脉引的'穿岩路'。"沙僧往光带尽头撒了把经卷的碎屑,碎屑突然化作银色的光点,顺着图谱往拓经洞淌去,"那青年的徒弟托守岩的老石匠捎来句话,说岩口的石壁上刻了段《佛侠共岩图》,佛执拓椎拓经,侠仗剑护石,两人的脚下踩着同块岩板,板边缠着段混天绫,板底压着颗冰火珠——你看那岩蝶。"岩蝶突然在榕前聚成个"岩"字,字的笔画渐渐漫延,与远处的岩窟连成一片,道旁的崖石上刻着些零碎的符号:有金箍棒化作的凿子,有九齿钉耙变的拓椎,还有月牙铲改的墨刷,符号在晨光里发亮,显出"行"字的轮廓。
中道的岩心突然腾起道蓝红色的石雾,敖丙的冰魄剑斜靠在第一尊佛龛旁,剑鞘上凝结的冰珠在晨光里化作细碎的星,映出中道的景象:研墨的学徒正将块绣着岩路的帕子系在榕枝,帕角缠着段混天绫,岩风卷着帕子往西行,帕上的冰纹在石雾里融化,留下的水迹里浮出些奇怪的图案:有金箍棒化作的撬棍,有九齿钉耙变的石锤,还有月牙铲改的墨斗,水迹在岩板上晒干,留下的印痕显出"岩"字。"任大小姐托梦说,这些帕子是来辨拓的。"他的龙角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蓝光,声音里带着些清越,"帕上的混天绫是用东海冰丝和灵珠火绒织的,能跟着拓痕走,刚才有片帕影落在我的剑上,说它看见哪吒在云里探岩,岩影里的光都化成了火,火里浮出些字,像经卷又像岩谱,最末行是'岩窟续行拓'。"
话音未落,一道红光突然从拓经洞窜出,哪吒踩着风火轮在岩前空地上转了个圈,火尖枪的枪尖拖着串火星,火星落在敖丙的冰魄剑上,竟燃起朵蓝红相间的焰,焰心的纹路既像龙鳞又像岩纹,却比往日里炽烈许多。"小爷在佛龛的暗格藏了坛'润拓酒'!"他的混天绫突然飞出,缠住敖丙的手腕,两人的绫带在空中绞出个结,结上的冰火珠滴出两滴水,落在唐僧的经卷上,晕出"岩途"二字,"是用岩土的灰、墨锭的黑、还有你我绫带的线头酿的,刚才我用火尖枪往暗格里捅,枪尖沾了点酒回来,酒液落在地上,竟显出条拓痕路,路上的椎痕都化作小小的剑穗——你看那焰。"蓝红焰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点,在空中拼出幅岩窟图,图里浮出些熟悉的画面:令狐冲在岩外练剑,剑尖的轨迹劈开晨雾;任盈盈在拓经洞抚琴,琴弦的颤动伴着锤声;方证大师在榕下诵经,经声凝成的光罩护着岩窟,最后都化作此刻取经队伍的身影,在藏经岩前并肩待入。
唐僧的经卷突然在臂弯里发亮,他翻开末页,混天绫缠着的碑片突然渗出些清冽的液滴,滴在空白处,立刻晕出幅画:从藏经岩到拓经洞的岩窟间,所有的通路都被光点标出,光里的脚印踏在同块岩土,最深的足印里盛着石粉,最浅的足印里浮着墨渣,画的尽头是拓具的轮廓,具旁站着个执椎的老石匠,拓绳上缠着段混天绫,与唐僧经卷上的流苏遥遥相系。
"是岩心把顽途变成了通途。"唐僧合上经卷,碑片突然从流苏上脱落,落在岩前的石板上,片周围的碎石突然凝成串石珠,珠上的纹路都嵌着小小的佛印或剑痕,石珠往中道的方向飘去,所过之处,岩窟的凿痕都显出"西去"二字,八戒的酒葫芦突然发出嗡鸣,流出些琥珀色的酒,顺着石珠的轨迹往中道淌去,酒液流过的地方,都开出蓝红相间的花。
沙僧的月牙铲突然在树身旁颤动,铲头的沙粒涌出些银色的汁液,在地面凝成条蜿蜒的液带,带里的沙粒都化作游动的银鱼,每条鱼的嘴里都衔着片经卷残页,残页上的字被汁液泡得发胀,渐渐显出"行"字的轮廓。"是地脉引的'岩行路'。"他用铲尖往液带的尽头指去,"那青年托老石匠捎来句话,说岩板的背面刻了段新文,说'佛拓岩而心愈笃,侠护石而志愈坚,岩窟同拓,即是西天'——你看那鱼群。"银鱼突然加速,往中道的方向游去,鱼群掀起的银浪里,显出条被晨光照亮的岩路,道旁的界石上写着"拓经洞"三字,石缝缠着混天绫的影子。
"该入岩了。"悟空突然扛起金箍棒,往中道的方向走去,棒尖挑着的混天绫在晨光里划出蓝红两色的弧线,弧线扫过的地方,危石都自动嵌牢;八戒的酒葫芦往腰间一塞,跟着石珠的方向迈腿,岩前的脚印里立刻冒出些暖黄的光晕,光晕在岩雾里结成个小小的护岩阵;沙僧的月牙铲拖着地面的液带,液带所过之处,岩窟都显出"岩行"二字;敖丙的冰魄剑在前面开路,剑鞘的冰光与晨光相触,凝成串冰珠灯,珠里映着拓具的轮廓;哪吒的火尖枪在半空画圈,枪影里的灵珠火与液带相融,化作只金红色的山隼,在岩路前方引路,隼爪抓着的混天绫,正与石珠连在一起。
岩前的老石匠与送行的刻工渐渐聚过来,站在晨光里拱手,有老石匠往悟空手里塞了张岩路图,说"松动处都标清了";有学徒递来些拓纸,说"路上好摹刻";执椎的老石匠从中道走来,将件防石溅的短褂塞进唐僧手里,"这短褂衬里缠着混天绫,能挡碎石的利",唐僧接过短褂,衣襟突然映出些字:"某年晨雾,藏经岩前,见圣僧入岩,金箍棒为护拓杖,混天绫作系椎绳,知江湖有顽有顺,心笃即通。"褂带的流苏突然飞出段混天绫,与经卷上的流苏缠在一起,绫带的两端分别系着"顽"字与"顺"字,被岩风吹得猎猎作响,最后在晨光里同时化作"行"字。
日头越来越高,拓具的轮廓渐渐被石雾笼罩,只有岩前的液带还在闪烁,带里的银鱼衔着经卷残页,往队伍的方向游来。悟空突然扛着金箍棒跳上道旁的凸岩,棒身往拓经洞的方向一指,棒身缠着的乐谱与锤声相和,在岩空里回荡:"俺老孙活了这许多年,总算明白最厉害的不是七十二变,是能把七十二变的神通化作岩窟拓经的执着;最珍贵的不是取到真经,是让真经的道理长在岩痕里,化作拓,凝成路,让后来人在岩窟里就把慈悲正气刻进了骨头里!"他火眼金睛扫过前方的岩路,突然大笑,"你们看那界石的刻痕,竟自己长出了混天绫的穗子,这才是江湖最好的岩路——不用刻在碑上,活在拓痕里,引着你,护着你,比任何坦途都实在!"
八戒的酒葫芦突然空了,最后一滴酒落在液带里,化作颗最大的墨珠,珠里浮出些过往的岩影:五行山的拓碑,黑木崖的刻岩,藏经岩的入窟,最后都化作此刻岩路上的脚步声。沙僧的月牙铲在榕树下轻轻一点,铲头的沙粒凝成个小小的莲台,台上的香火与晨光相和,在岩雾里弥漫成片暖光。敖丙与哪吒的混天绫突然往两端飘,一端融入蒸腾的岩雾,一端化作拓经洞的霞光,飘到中途,突然同时回头,在晨光里拼出"同岩"二字。
唐僧披着短褂走在岩路中央,经卷在臂弯里轻颤,像在应和着渐远的锤声。藏经岩的岩窟在晨雾里渐渐缩成剪影,《笑傲江湖曲》的岩窟版从身后传来,琴音里少了几分铿锵,多了些沉郁,最后与《心经》的吟诵融在一起,在岩窟间织成张透明的网,网住的光点里,映着取经队伍与石匠的笑脸,渐渐分不清谁是入岩者,谁是执椎人。
日过三竿时,经卷的末页自动翻开,空白处浮出行字,是所有拓过此岩的人共同的笔迹:"江湖岩窟续行拓,佛侠同摹向经洞",字迹刚显,就被晨光映得发亮,像在说,所谓岩窟,从来不是禁锢,而是信念的镌刻,是佛与侠在石痕里更懂相携,冰与火的相触更懂相融,让这段西去的路,在拓椎的起落里,愈发沉笃,愈发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