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江湖西驿续行尘

西来驿的午阳裹着尘烟,漫过斑驳的驿墙,在青石板铺就的驿道织出细碎的金褐。唐僧站在驿前的老槐树下,经卷在臂弯里凝着暑气,末页的混天绫流苏缠着块带车痕的陶片,片上的纹路一半是轮碾一半是经咒,风里混着《笑傲江湖曲》的残韵与行脚僧的梵呗,在驿亭间撞出碌碌的响,惊得檐下的铜铃骤然摇晃,铃音竟与雷音寺的转经筒相和。
"师父你看这陶片。"悟空的声音从槐树枝桠间落下,他正用金箍棒拨弄着悬垂的酒旗,棒尖挑起的旗角翻飞处露出半张脸,半是猴形半是锐察,"是'西驿尘'的老件,陶缝里藏着令狐冲的剑破尘势,陶心里裹着方证大师的禅济世事意,刚才我用棒敲了敲,听见片里传出段驿歌,既像敖丙的冰剑碾陶又像哪吒的火枪燎尘,最奇的是陶孔的绳痕,迎着日头看竟与混天绫是同种路数——你闻这陶味。"他突然跃到驿门石阶上,将陶片凑到唐僧鼻端,"有车轴的油腥,还有经纸的陈香,混在一起,像极了当年咱们在长安城换马,剑影与经声撞在驿站里的气息。"
八戒蹲在槐树下的货摊旁,酒葫芦往怀里一揣,竟腾起圈暖黄的光晕,光晕里浮出个补车的胖驿卒,正给个拭剑的后生递水囊,后生的剑穗上缠
着段混天绫,胖驿卒的麻线落在石碾边,像极了高老庄车马店的木轮痕。"是葫芦显的'西驿影'。"他往光晕里丢了块酥饼,九齿钉耙突然在地上划出个圈,圈里的碎陶自动聚成个小小的西来驿模型,模型的驿道上映着些零碎的景:有高老庄的村口路,有流沙河的渡头驿,还有思过崖的出山径,"那后生的剑意里有令狐冲的动中定,胖驿卒的神态里藏着我的实在,刚才我对着光晕喊'入驿',模型的驿灯突然明灭,灯纹的纹路凝成个'行'字,字的笔画里缠着半段混天绫——你看这车痕。"车痕落在槐叶上,立刻长出丛半绿半褐的花,花瓣上的驿影里,映着花果山的通衢道与雷音寺的山门路,两影相叠竟像是同处西驿的今昔。
沙僧的月牙铲斜靠在老槐的树身,铲头的沙粒正顺着暑气流动,在地面凝成张驿途图谱,图上的西来驿被圈成个金褐的圆点,圆点往西行延伸出条光带,带旁的岔道都标着尘况:"左道多车辙"、"右道藏驼铃"、"中道通望佛坡",最醒目的标记旁停着辆骡车,车绳缠着段混天绫。他正用手指沿着光带划动,沙粒突然跃起,在空中拼出串字:"西驿续尘,江湖向暮",字的笔画里嵌着些细小的龙鳞与灵珠火烬,被驿风拂得微微颤动,最后化作驿蝶,往中道的方向飘去。
"是驿脉引的'穿驿路'。"沙僧往光带尽头撒了把经卷的碎屑,碎屑突然化作银色的光点,顺着图谱往望佛坡淌去,"那青年的徒弟托守驿的老驿丞捎来句话,说驿墙的砖缝里刻了段《佛侠共驿图》,佛执经赶路,侠仗剑护尘,两人的脚下踩着同块车辙石,石边缠着段混天绫,石底压着颗冰火珠——你看那驿蝶。"驿蝶突然在槐前聚成个"驿"字,字的笔画渐渐漫延,与远处的驿舍连成一片,道旁的拴马桩上刻着些零碎的符号:有金箍棒化作的马鞭,有九齿钉耙变的车轴,还有月牙铲改的驼铃,符号在午阳里发亮,显出"行"字的轮廓。
中道的驿心突然腾起道蓝红色的尘雾,敖丙的冰魄剑斜靠在第一辆骡车的车辕,剑鞘上凝结的冰珠在日头里化作细碎的星,映出中道的景象:记账的掌柜正将块绣着驿路的帕子系在槐枝,帕角缠着段混天绫,驿风卷着帕子往西行,帕上的冰纹在尘雾里融化,留下的水迹里浮出些奇怪的图案:有金箍棒化作的车杠,有九齿钉耙变的货箱,还有月牙铲改的秤杆,水迹在驿道上晒干,留下的印痕显出"驿"字。"任大小姐托梦说,这些帕子是来辨尘的。"他的龙角在午阳里泛着温润的蓝光,声音里带着些沉厚,"帕上的混天绫是用东海冰丝和灵珠火绒织的,能跟着车尘转,刚才有片帕影落在我的剑上,说它看见哪吒在云里探驿,驿影里的光都化成了火,火里浮出些字,像经卷又像驿谱,最末行是'西驿续行尘'。"
话音未落,一道红光突然从望佛坡窜出,哪吒踩着风火轮在驿前空地上转了个圈,火尖枪的枪尖拖着串火星,火星落在敖丙的冰魄剑上,竟燃起朵蓝红相间的焰,焰心的纹路既像龙鳞又像陶纹,却比往日里炽烈许多。"小爷在车辙石的暗槽藏了坛'解乏酒'!"他的混天绫突然飞出,缠住敖丙的手腕,两人的绫带在空中绞出个结,结上的冰火珠滴出两滴水,落在唐僧的经卷上,晕出"驿途"二字,"是用驿土的褐、车油的黑、还有你我绫带的线头酿的,刚才我用火尖枪往暗槽里捅,枪尖沾了点酒回来,酒液落在地上,竟显出条尘痕路,路上的车辙都化作小小的剑穗——你看那焰。"蓝红焰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点,在空中拼出幅西来驿图,图里浮出些熟悉的画面:令狐冲在驿外练剑,剑尖的轨迹劈开尘烟;任盈盈在望佛坡抚琴,琴弦的颤动伴着梵呗;方证大师在槐下打坐,经声凝成的光罩护着西来驿,最后都化作此刻取经队伍的身影,在西来驿前并肩待行。
唐僧的经卷突然在臂弯里发亮,他翻开末页,混天绫缠着的陶片突然渗出些清冽的液滴,滴在空白处,立刻晕出幅画:从西来驿到望佛坡的驿道间,所有的通路都被光点标出,光里的脚印踏在同块驿土,最深的足印里盛着陶屑,最浅的足印里浮着车尘,画的尽头是骡车的轮廓,车旁站着个赶车的老驿丞,车绳上缠着段混天绫,与唐僧经卷上的流苏遥遥相系。
"是驿心把歧路变成了通途。"唐僧合上经卷,陶片突然从流苏上脱落,落在驿门的石板上,片周围的碎陶突然凝成串陶珠,珠上的纹路都嵌着小小的佛印或剑痕,陶珠往中道的方向飘去,所过之处,驿道的石缝都显出"西去"二字,八戒的酒葫芦突然发出嗡鸣,流出些琥珀色的酒,顺着陶珠的轨迹往中道淌去,酒液流过的地方,都开出蓝红相间的花。
沙僧的月牙铲突然在树身旁颤动,铲头的沙粒涌出些银色的汁液,在地面凝成条蜿蜒的液带,带里的沙粒都化作游动的银鱼,每条鱼的嘴里都衔着片经卷残页,残页上的字被汁液泡得发胀,渐渐显出"行"字的轮廓。"是地脉引的'驿行路'。"他用铲尖往液带的尽头指去,"那青年托老驿丞捎来句话,说车辙石的背面刻了段新文,说'佛踏尘而心愈定,侠护路而志愈笃,西驿同尘,即是西天'——你看那鱼群。"银鱼突然加速,往中道的方向游去,鱼群掀起的银浪里,显出条被日头照亮的驿路,道旁的界碑上写着"望佛坡"三字,碑缝缠着混天绫的影子。
"该上路了。"悟空突然扛起金箍棒,往中道的方向走去,棒尖挑着的混天绫在午阳里划出蓝红两色的弧线,弧线扫过的地方,车尘都自动分道;八戒的酒葫芦往腰间一塞,跟着陶珠的方向迈腿,驿门的脚印里立刻冒出些暖黄的光晕,光晕在尘雾里结成个小小的护驿阵;沙僧的月牙铲拖着地面的液带,液带所过之处,西来驿都显出"驿行"二字;敖丙的冰魄剑在前面开路,剑鞘的冰光与日头相触,凝成串冰珠灯,珠里映着骡车的轮廓;哪吒的火尖枪在半空画圈,枪影里的灵珠火与液带相融,化作只金红色的猎隼,在驿路前方引路,隼爪抓着的混天绫,正与陶珠连在一起。
驿前的老驿丞与送行的行路人渐渐聚过来,站在午阳里拱手,有老驿丞往悟空手里塞张尘路图,说"泥泞处都标清了";有货郎递来些干粮,说"路上好充饥";赶车的老驿丞从中道走来,将件防尘僧衣塞进唐僧手里,"这僧衣里衬着混天绫,能挡飞尘的侵",唐僧接过僧衣,衣襟突然映出些字:"某年午阳,西来驿前,见圣僧启程,金箍棒为护尘杖,混天绫作系车绳,知江湖有尘有途,心定即通。"僧衣的流苏突然飞出段混天绫,与经卷上的流苏缠在一起,绫带的两端分别系着"尘"字与"途"字,被驿风吹得猎猎作响,最后在午阳里同时化作"行"字。
日头越来越烈,骡车的轮廓渐渐被尘雾笼罩,只有驿前的液带还在闪烁,带里的银鱼衔着经卷残页,往队伍的方向游来。悟空突然扛着金箍棒跳上块突出的拴马桩,棒身往望佛坡的方向一指,棒身缠着的乐谱与梵呗声相和,在驿空里回荡:"俺老孙活了这许多年,总算明白最厉害的不是七十二变,是能把七十二变的神通化作西驿踏尘的笃定;最珍贵的不是取到真经,是让真经的道理长在车辙里,化作尘,凝成路,让后来人在西来驿就把慈悲正气刻进了骨头里!"他火眼金睛扫过前方的驿路,突然大笑,"你们看那界碑的刻痕,竟自己长出了混天绫的穗子,这才是江湖最好的驿路——不用刻在碑上,活在车尘里,载着你,护着你,比任何坦途都实在!"
八戒的酒葫芦突然空了,最后一滴酒落在液带里,化作颗最大的尘珠,珠里浮出些过往的驿影:长安城的换马,黑木崖的过驿,西来驿的续尘,最后都化作此刻驿路上的脚步声。沙僧的月牙铲在槐树下轻轻一点,铲头的沙粒凝成个小小的莲台,台上的香火与午阳相和,在尘雾里弥漫成片暖光。敖丙与哪吒的混天绫突然往两端飘,一端融入翻涌的尘烟,一端化作望佛坡的云影,飘到中途,突然同时回头,在午阳里拼出"同尘"二字。
唐僧披着僧衣走在驿路中央,经卷在臂弯里轻颤,像在应和着渐远的梵呗声。西来驿的驿舍在尘雾里渐渐缩成剪影,《笑傲江湖曲》的西驿版从身后传来,琴音里少了几分喧嚣,多了些沉实,最后与《心经》的吟诵融在一起,在驿道上织成张透明的网,网住的光点里,映着取经队伍与行路人的笑脸,渐渐分不清谁是赶路者,谁是同路人。
日过中天时,经卷的末页自动翻开,空白处浮出行字,是所有过此驿的人共同的笔迹:"江湖西驿续行尘,佛侠同途向佛坡",字迹刚显,就被日头映得发亮,像在说,所谓西驿,从来不是暂歇的驿站,而是前行的起点,是佛与侠在尘烟里更懂相携,冰与火的相触更懂相融,让这段西去的路,在车辙的碾动里,愈发笃定,愈发沉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