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江湖云岭续行雪

望云岭的雪岭裹着梅香,漫过冰砌的岭脊,在青石板铺就的岭道织出细碎的莹白。唐僧站在岭口的老梅树下,经卷在臂弯里凝着雪珠,末页的混天绫流苏缠着块带雪痕的雪玉,玉上的纹路一半是雪蚀一半是经咒,风里混着《笑傲江湖曲》的残韵与猎户的雪橇铃,在冰碓间撞出泠泠的响,惊得梅梢的雪雀骤然穿琼,翅尖带起的雪沫竟与雷音寺的玉花雪相和。
"师父你看这雪玉。"悟空的声音从梅枝傲雪处落下,他正用金箍棒拨弄着悬垂的雪幡,棒尖挑起的幡角翻卷处露出半张脸,半是猴形半是清凛,"是'云岭雪'的老件,玉缝里藏着令狐冲的剑破雪势,玉心里裹着方证大师的禅镇雪意,刚才我用棒敲了敲,听见玉里传出段岭歌,既像敖丙的冰剑斫雪又像哪吒的火枪燎琼,最奇的是玉孔的绳痕,迎着雪光看竟与混天绫是同种路数——你闻这玉味。"他突然跃到岭口第一块踏雪石,将雪玉凑到唐僧鼻端,"有雪玉的清冽,还有经纸的陈香,混在一起,像极了当年咱们在通天河踏雪,剑影与经声撞在云岭的气息。"
八戒蹲在梅树下的酒肆旁,酒葫芦往怀里一揣,竟腾起圈暖黄的光晕,光晕里浮出个温酒的胖岭妇,正给个拭剑的后生递梅蕊糕,后生的剑穗上缠着段混天绫,胖岭妇的酒壶落在炭盆边,像极了高老庄雪岭的雪痕。"是葫芦显的'云岭影'。"他往光晕里丢了块桂花糖,九齿钉耙突然在地上划出个圈,圈里的碎玉自动聚成个小小的望云岭模型,模型的岭脊上映着些零碎的景:有高老庄的观雪亭,有流沙河的穿雪滩,还有思过崖的破琼洞,"那后生的剑意里有令狐冲的雪中韧,胖岭妇的神态里藏着我的实在,刚才我对着光晕喊'踏雪',模型的雪灯突然明灭,灯纹的纹路凝成个'行'字,字的笔画里缠着半段混天绫——你看这雪痕。"雪痕落在梅瓣上,立刻长出丛半白半红的花,花瓣上的岭影里,映着花果山的镇雪岩与雷音寺的观雪阁,两影相叠竟像是同处云岭的今昔。
沙僧的月牙铲斜靠在老梅的树身,铲头的沙粒正顺着雪珠流动,在地面凝成张岭途图谱,图上的望云岭被圈成个莹白的圆点,圆点往西行延伸出条光带,带旁的岔岭都标着雪况:"左岭多冰崖"、"右岭藏雪涧"、"中道通探雪坪",最醒目的标记旁立着座雪神龛,龛绳缠着段混天绫。他正用手指沿着光带划动,沙粒突然跃起,在空中拼出串字:"云岭续雪,江湖向寒",字的笔画里嵌着些细小的龙鳞与灵珠火烬,被岭风吹得微微颤动,最后化作岭蝶,往中道的方向飘去。
"是岭脉引的'破雪路'。"沙僧往光带尽头撒了把经卷的碎屑,碎屑突然化作银色的光点,顺着图谱往探雪坪淌去,"那青年的徒弟托守岭的老岭丞捎来句话,说雪纹石的背面刻了段《佛侠共岭图》,佛执经破雪,侠仗剑护琼,两人的脚下踩着同块雪纹石,石边缠着段混天绫,石底压着颗冰火珠——你看那岭蝶。"岭蝶突然在梅前聚成个"岭"字,字的笔画渐渐漫延,与远处的岭脊连成一片,道旁的冰壁上刻着些零碎的符号:有金箍棒化作的探雪杖,有九齿钉耙变的破冰耙,还有月牙铲改的镇雪铲,符号在雪光里发亮,显出"行"字的轮廓。
中道的岭心突然腾起道蓝红色的雪雾,敖丙的冰魄剑斜靠在第一块雪纹石旁,剑鞘上凝结的冰珠在雪光里化作细碎的星,映出中道的景象:扫雪的童儿正将块绣着岭路的帕子系在梅枝,帕角缠着段混天绫,岭风吹着帕子往西行,帕上的冰纹在雪雾里融化,留下的水迹里浮出些奇怪的图案:有金箍棒化作的雪幢,有九齿钉耙变的破琼斧,还有月牙铲改的定雪锤,水迹在岭道的石板上晒干,留下的印痕显出"岭"字。"任大小姐托梦说,这些帕子是来引雪的。"他的龙角在雪光里泛着温润的蓝光,声音里带着些清凛,"帕上的混天绫是用东海冰丝和灵珠火绒织的,能跟着雪势转,刚才有片帕影落在我的剑上,说它看见哪吒在云里探岭,岭影里的光都化成了火,火里浮出些字,像经卷又像雪谱,最末行是'云岭续行雪'。"
话音未落,一道红光突然从探雪坪窜出,哪吒踩着风火轮在岭口空地上转了个圈,火尖枪的枪尖拖着串火星,火星落在敖丙的冰魄剑上,竟燃起朵蓝红相间的焰,焰心的纹路既像龙鳞又像雪纹,却比往日里炽烈许多。"小爷在雪纹石的雪窟藏了坛'破雪酒'!"他的混天绫突然飞出,缠住敖丙的手腕,两人的绫带在空中绞出个结,结上的冰火珠滴出两滴水,落在唐僧的经卷上,晕出"岭途"二字,"是用岭土的褐、雪砂的白、还有你我绫带的线头酿的,刚才我用火尖枪往雪窟里捅,枪尖沾了点酒回来,酒液落在地上,竟显出条雪痕路,路上的雪灯都化作小小的剑穗——你看那焰。"蓝红焰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点,在空中拼出幅望云岭图,图里浮出些熟悉的画面:令狐冲在岭外练剑,剑尖的轨迹劈开冰崖;任盈盈在探雪坪抚琴,琴弦的颤动伴着雪橇铃;方证大师在梅下打坐,经声凝成的光罩护着望云岭,最后都化作此刻取经队伍的身影,在云岭前并肩待行。
唐僧的经卷突然在臂弯里发亮,他翻开末页,混天绫缠着的雪玉突然渗出些清冽的液滴,滴在空白处,立刻晕出幅画:从望云岭到探雪坪的岭道间,所有的通路都被光点标出,光里的脚印踏在同块岭石,最深的足印里盛着玉屑,最浅的足印里浮着雪砂,画的尽头是雪神龛的轮廓,龛旁站着个扫雪的老岭丞,龛绳上缠着段混天绫,与唐僧经卷上的流苏遥遥相系。
"是岭心把雪途变成了通途。"唐僧合上经卷,雪玉突然从流苏上脱落,落在岭口的石板上,玉周围的碎玉突然凝成串玉珠,珠上的纹路都嵌着小小的佛印或剑痕,玉珠往中道的方向飘去,所过之处,岭道的石缝都显出"西去"二字,八戒的酒葫芦突然发出嗡鸣,流出些琥珀色的酒,顺着玉珠的轨迹往中道淌去,酒液流过的地方,都开出蓝红相间的花。
沙僧的月牙铲突然在梅树旁颤动,铲头的沙粒涌出些银色的汁液,在地面凝成条蜿蜒的液带,带里的沙粒都化作游动的银鱼,每条鱼的嘴里都衔着片经卷残页,残页上的字被汁液泡得发胀,渐渐显出"行"字的轮廓。"是冰脉引的'雪行路'。"他用铲尖往液带的尽头指去,"那青年的徒弟托老岭丞捎来句话,说雪纹石的背面刻了段新文,说'佛破雪而心愈洁,侠护琼而志愈坚,云岭同雪,即是西天'——你看那鱼群。"银鱼突然加速,往中道的方向游去,鱼群掀起的银浪里,显出条被雪光照亮的岭路,道旁的界碑上写着"探雪坪"三字,碑缝缠着混天绫的影子。
"该破雪了。"悟空突然扛起金箍棒,往中道的方向走去,棒尖挑着的混天绫在雪光里划出蓝红两色的弧线,弧线扫过的地方,冰崖都自动显阶;八戒的酒葫芦往腰间一塞,跟着玉珠的方向迈腿,岭口的脚印里立刻冒出些暖黄的光晕,光晕在雪雾里结成个小小的护岭阵;沙僧的月牙铲拖着地面的液带,液带所过之处,望云岭都显出"雪行"二字;敖丙的冰魄剑在前面开路,剑鞘的冰光与雪光相触,凝成串冰珠灯,珠里映着雪神龛的轮廓;哪吒的火尖枪在半空画圈,枪影里的灵珠火与液带相融,化作只金红色的雪隼,在岭路前方引路,隼爪抓着的混天绫,正与玉珠连在一起。
岭口的老岭丞与送行的猎户渐渐聚过来,站在雪光里拱手,有老岭丞往悟空手里塞张雪路图,说"雪涧处都标清了";有童儿递来些防滑靴,说"冰滑好驻足";扫雪的老岭丞从中道走来,将件防雪寒的狐裘塞进唐僧手里,"这狐裘里衬着混天绫,能挡雪风的冽",唐僧接过狐裘,裘面突然映出些字:"某年雪封,望云岭口,见圣僧破雪,金箍棒为探雪杖,混天绫作系祠绳,知江湖有雪有融,心洁即通。"狐裘的流苏突然飞出段混天绫,与经卷上的流苏缠在一起,绫带的两端分别系着"雪"字与"融"字,被岭风吹得猎猎作响,最后在雪光里同时化作"行"字。
雪雾越来越薄,雪神龛的轮廓渐渐被日光笼罩,只有岭口的液带还在闪烁,带里的银鱼衔着经卷残页,往队伍的方向游来。悟空突然扛起金箍棒跳上块临岭的冰岩,棒身往探雪坪的方向一指,棒身缠着的乐谱与雪橇铃相和,在岭空里回荡:"俺老孙活了这许多年,总算明白最厉害的不是七十二变,是能把七十二变的神通化作云岭破雪的清劲;最珍贵的不是取到真经,是让真经的道理长在雪原里,化作雪,凝成路,让后来人在望云岭就把慈悲正气刻进了骨头里!"他火眼金睛扫过前方的岭路,突然大笑,"你们看那界碑的刻痕,竟自己长出了混天绫的穗子,这才是江湖最好的雪路——不用刻在碑上,活在雪原里,涤着你,砺着你,比任何坦途都实在!"
八戒的酒葫芦突然空了,最后一滴酒落在液带里,化作颗最大的雪珠,珠里浮出些过往的岭影:通天河的踏雪,黑木崖的破琼,望云岭的续雪,最后都化作此刻岭路上的脚步声。沙僧的月牙铲在梅树下轻轻一点,铲头的沙粒凝成个小小的莲台,台上的香火与雪光相和,在雪雾里弥漫成片暖光。敖丙与哪吒的混天绫突然往两端飘,一端融入渐融的雪雾,一端化作探雪坪的炊烟,飘到中途,突然同时回头,在雪光里拼出"同雪"二字。
唐僧披着狐裘走在岭路中央,经卷在臂弯里轻颤,像在应和着渐远的雪橇铃。望云岭的岭脊在雪雾里渐渐舒展,《笑傲江湖曲》的云岭版从身后传来,琴音里少了几分凛冽,多了些清劲,最后与《心经》的吟诵融在一起,在岭道上织成张透明的网,网住的光点里,映着取经队伍与猎户的笑脸,渐渐分不清谁是破雪者,谁是伴琼人。
日临岭心时,经卷的末页自动翻开,空白处浮出行字,是所有踏过此岭的人共同的笔迹:"江湖云岭续行雪,佛侠同破向雪坪",字迹刚显,就被日光映得发亮,像在说,所谓云岭,从来不是孤对的雪原,而是共赴的清劲,是佛与侠在雪地里更懂相携,冰与火的相触更懂相融,让这段西去的路,在雪原的淬炼里,愈发澄净,愈发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