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江湖未了经声远
大慈恩寺的晨钟总带着些余韵悠长的通透。当立秋的日头漫过藏经阁的飞檐,整座寺院便像被浸在琉璃光里,檐角的风铃与阁内的木鱼相和,时而聚成《笑傲江湖曲》的韵律,时而散作《华严经》的章句。玄奘法师的译经台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木色,案上摊开的真经旁,蓝红相间的混天绫正缠着支狼毫笔,笔尖的墨汁里浮着恒山的松影与灵山的云气——那墨香里,能闻出令狐冲的剑穗流苏扫过砚台的清冽,也能品出方证大师的念珠蹭过纸页的沉厚,连译经僧翻动经卷的指尖,都沾着些"江湖与西天共墨"的暖意,指缝漏下的光斑在台面上拼出个"续"字,仿佛在说所有故事都未终结。
唐僧站在译经台旁,指尖拂过真经上尚未译完的"娑婆诃",字尾的墨痕里裹着些长安的尘土,与混天绫的蓝红两色晕在一处,像极了通天河的浪涛漫过雷音寺的金砖。"这墨里,竟有剑穗的铜锈与菩提子的涩味相缠。"他望着窗外掠过的鸽影,鸽哨声里混着《清心普善咒》的调子,"是令狐冲的剑在藏经阁的梁柱上刻下的'未完'二字,被晨露润透了,所以这阁里的风总带着三分期待,吹得经卷沙沙作响,像在说'故事才刚刚开始'。"
"师父你看这砚台。"悟空正蹲在译经台的基座边,金箍棒往砚池里一搅,墨汁在棒尖化作个个小墨猴,有的持剑有的捧经,顺着笔杆往上爬,"是这藏经阁的文曲星在跟咱们搭话,他说'你们带的江湖气,让经文长出了筋骨'。"他突然从砚底摸出块墨锭,上面刻着只蝙蝠与朵莲花,"是任盈盈托译经僧送来的,你闻这松烟味,混着恒山的药香,比蟠桃宴的玉液还提神。"他往砚台里添了些清水,墨锭研磨的纹路竟显出《辟邪剑谱》的残章,却已被佛法化去戾气,只剩"仁"字的骨架,"你看这字,原是说邪能为正用,就像江湖的剑能护真经,真经的墨能润江湖。"
八戒趴在台边的供桌旁,九齿钉耙斜倚着装满素点心的食盒,盒盖上的酥饼屑里混着通天河的虾米壳。"刚从御膳房讨来的,"他往嘴里塞着块莲蓉酥,"里面掺了灵山的莲子粉,甜得正好——老猪特意让御厨加了点两界山的花椒,吃着带劲!"他突然指着酥饼上的花纹,"你们看这油酥的裂纹,像不像令狐兄弟的剑路?左一道'破剑式',右一道'破掌式',最后竟凑出个'佛'字!"食盒底下突然钻出只小鼠,叼着块碎饼往梁上窜,尾巴扫过混天绫的流苏,绫带顿时飘起,在台面上投下蓝红相间的影子,与墨猴的身影叠在一处。
沙僧的月牙铲靠在阁角的书架旁,铲头的沙粒顺着书架缝隙往下淌,在地面堆出个小小的书海图,图上的江湖话本与西天经卷正一本本相叠,书脊的金线连成条路,一头通向黑木崖,一头连着雷音寺。"这沙图显的是此刻的景象,"他用指尖拨着沙粒,"冲虚道长与迦叶尊者的法相在此对弈,棋盘是用《西游笑傲录》的话本拆的,棋子是用经卷的纸页叠的,说'棋有终局,道无止境'。"沙粒突然涌动,书海旁多出个批注的身影,正往话本上写着什么,"是哪吒用火尖枪烫的'评'字,笔画里凝着冰珠,是敖丙补的点,倒像是说'冷热相济,方见真味'。"
敖丙站在阁外的莲池边,冰魄剑轻贴着水面,剑身上的冰纹与池里的墨影相吸,竟连成幅长卷,卷上的译经场景(唐僧执笔、悟空研墨)正与江湖画面(令狐冲练剑、任盈盈制药)渐渐交错。"这池水的源头连着曲江的墨池,"他指尖点着交错处,"能照见文字与刀剑的共生——你看那里,唐僧的译经手稿与令狐冲的剑谱批注,在水里融成了同张纸。"话音未落,池面突然浮出幅图景:前日里,他与哪吒在池边比试,冰魄剑冻住的墨影与火尖枪烧出的剑痕在水面拼出支笔,笔杆的纹路,正是此刻混天绫的蓝红两色,被晨风一吹,竟化作道墨色的虹,一头连着藏经阁,一头接着长安的书坊。
哪吒的风火轮在阁前的空地上转了个圈,火星落在青石板上,竟烧出串小小的火莲,莲心的光与晨光相融,在荷叶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是无数只眼睛在注视笔尖。"小爷在书架后的暗格里看见个怪经匣!"他火尖枪往书架一指,枪影里浮出个楠木匣,匣内的经卷间夹着柄断剑,"这剑是血影门的残兵,却被经文的纸页裹成了笔杆的形状,断口处还长着青苔,像在说'破剑能生花'!"他突然跳过去抽剑,剑身上竟刻着"令狐冲赠悟空",与金箍棒放在一处,两物的锈迹与佛光交相辉映,"嘿!是那小子特意留的念想,说'剑断了,情义不断'!"
正说着,阁外传来阵马蹄声,混着剑穗的轻响,竟是《笑傲江湖曲》的变调。悟空往窗外望去,只见令狐冲与仪琳牵着马站在寺门,马鞍上驮着个巨大的书箱,箱上贴着"江湖新篇"的封条。"是来送新话本的!"他笑着掣出金箍棒,棒尖的金光在晨光里划出道弧线,"这小子定是把咱们在长安的故事都编进去了!"
令狐冲翻身下马,书箱打开的瞬间,露出层层叠叠的手稿,最上面的插图上,悟空与他共执一支笔,蓝红相间的混天绫在两人中间飘着,笔尖的墨正滴落在"江湖"与"西天"两个字上,将其连成一片。"圣僧,"他捧着手稿走进来,"这是方证大师让俺抄的《金刚经》新注,每段都加了江湖的例子——比如'应无所住',就写了通天河畔咱们共饮时,你说的'酒在杯里,不在心里'。"
任盈盈从书箱里取出些药草,往译经台的花瓶里一插,恒山的破雾草与灵山的灵芝顿时生出新叶。"这是用两界山的露水养的,"她指尖拂过草叶上的露珠,"每颗露珠里都有个小世界,一半是黑木崖的月,一半是雷音寺的星。"
唐僧翻开手稿,混天绫缠着的狼毫笔突然自行移动,在"一切有为法"旁添了行小字:"如江湖侠客,如西天僧众,皆是梦幻泡影,皆是真实不虚。"墨干的瞬间,字迹里竟透出剑穗与念珠相击的脆响,引得满阁经卷微微颤动,像是在齐声应和。
突然,书架顶层的经卷簌簌作响,抽出本泛黄的《血影秘史》,书页自动翻过,露出被墨笔涂改的痕迹——所有"灭佛"的字句都被改成了"护经",所有"杀尽侠客"的段落都被注上"侠义永存",末页还贴着片恒山的菩提叶,叶上是令狐冲的笔迹:"邪书亦可作正用,正如恶人能回头。"
"是当年被咱们感化的书生改的,"沙僧往书页上撒了把金沙,沙粒落在涂改处,竟显出"放下"二字,"他们说要让这本邪书变成警示录,放在藏经阁最显眼的地方,告诉后人'魔由心生,亦由心灭'。"
哪吒突然往空中抛起火尖枪,枪影里飞出无数火星,落在手稿上,竟烧出串小孔,透过小孔望出去,能看见通天河的浪、火焰山的火、灵山的佛光、恒山的雪,最后定格在长安的市井,悟空与令狐冲正在酒肆里划拳,唐僧与仪琳在一旁论经,八戒抢着胡饼,敖丙与哪吒在街边比试,沙僧在旁记账,所有身影都被蓝红相间的混天绫连在一处。
"小爷知道了!"哪吒落地时风火轮转得飞快,"这故事根本没结局!咱们在藏经阁译经,令狐兄弟在江湖说书,东土的百姓听着故事学真经,西天的佛陀看着真经念江湖——这才是真正的'娑婆诃'!"
日头渐渐升高,译经阁的僧人多了起来,有的在抄写加了江湖注的经文,有的在临摹混天绫的蓝红两色,有的在给话本插图上色,连御膳房送来的斋饭都摆成了剑与经卷的形状。悟空与令狐冲趴在台边比试腕力,金箍棒与长剑并在一处,墨汁溅了两人满脸;八戒在旁偷吃莲蓉酥,碎屑掉在经卷上,竟化作个个小福猪,捧着经文往人间跑去;沙僧在整理沙图,书海的尽头又长出条新路,通向未知的远方;敖丙与哪吒在池边打水漂,冰魄剑与火尖枪激起的涟漪里,浮出"未完待续"四个字。
唐僧望着案上的真经与话本,混天绫的流苏扫过两本书的书脊,竟在台面上拼出句偈语:"经卷未尽江湖意,剑穗长悬西天时。"他提起狼毫笔,在空白的纸页上写下第一笔,墨痕里顿时涌出无数画面:有刚出生的婴儿握着剑穗,有学经的沙弥戴着玉佩,有江湖的侠客捧着经文,有西天的佛陀笑着看剑——所有画面都在说,有些相遇会永远延续,有些融合会永远生长。
"走吧,"他放下笔,晨光透过窗棂照在经卷上,混天绫的蓝红两色在光里轻轻飘动,"去看看长安的书坊,看看咱们的故事,在人间长成了什么模样。"
队伍走出藏经阁时,晨钟正好敲响,钟声里裹着《笑傲江湖曲》的尾音与《华严经》的首句,在大慈恩寺的上空久久回荡。令狐冲与任盈盈牵着马跟在后面,书箱里的手稿在阳光下泛着金光;译经僧们站在阁前相送,手里的经卷与话本并排捧着;连梁上的小鼠都叼着块莲蓉酥,跟着队伍往寺门跑。
寺外的朱雀大街上车水马龙,说书先生的吆喝声从街角传来:"话说那孙悟空与令狐冲共取真经,蓝红两色的混天绫......"听书的百姓里,有佩着剑的侠客,有捧着经的僧人,有提着菜篮的农妇,有背着书包的书生,听到精彩处,齐声称好,喝彩声里,能辨出江湖的豪气与西天的平和,混在一起,像杯最醇厚的酒,也像盏最清冽的茶。
悟空突然跳上酒楼的屋顶,金箍棒往空中一抡,棒影在日头里刻下"江湖未了经声远"七个大字,字痕里渗出墨香与剑油,引得满街叫好。"等译完了经,"他回头喊道,"俺老孙就跟你们回恒山,看仪琳小师妹练剑,看冲虚道长下棋——咱们的故事,要写到地老天荒!"
八戒嘴里还叼着半块莲蓉酥,含糊不清地说:"老猪要把御膳房的厨子带去通天河,让他们给令狐兄弟露两手,用灵山的莲子炖通天河的鱼......"
沙僧的沙粒在地上铺成条路,沙上印着经文的字句与剑谱的招式,渐渐往远方延伸,像是在说路永远都在脚下。
敖丙与哪吒在街边的茶寮买了两碗酸梅汤,冰魄剑与火尖枪并放在桌旁,剑穗与枪缨缠在一处,蓝红两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个永不解开的结。
唐僧走在最后,经卷与话本在臂弯里轻轻颤动,混天绫的流苏扫过青石板路,激起的尘土里,浮出无数个小小的"心"字——有的是剑刻的,有的是墨写的,有的是佛光映的,有的是江湖染的,都在说同一个道理:所谓江湖,所谓西天,所谓真经,所谓侠义,最终都归于那颗既炽热又沉静、既洒脱又执着的心。
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长安的烟火深处,只有那蓝红相间的混天绫,还在风中轻轻飘动,像条永远不断的线,一头连着藏经阁的经卷,一头系着江湖的剑穗,一头牵着东土的人间,一头挂着西天的佛陀。而那译经台上尚未写完的"娑婆诃",正等着所有心怀江湖与西天的人,用自己的故事,继续写下去——因为江湖未了,经声长远,而那段从误入江湖到共传真经的旅程,永远在路上,永远在人间,永远在每个期待新故事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