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风雨同舟向云深 
雨霁的山坳漫着草木清气,混天绫的流苏在唐僧臂弯里轻轻摆动,蓝红两色被雨水洗得愈发鲜亮,像段浸在朝露里的绸带。那枚菱角的藤蔓已顺着经卷爬过"云深"二字,卷须缠着的剑穗——令狐冲系在郎中药篓上的那截,丝线被药香熏出淡褐,穗尖的小石子正随着步履轻晃,在《华严经》"诸法平等,普入一切"的笔锋间投下细碎的影。
悟空蹲在块被雨水润透的青石上,金箍棒往石缝里一探,带出的青苔中浮出个个小身影:有的挥棒赶虫,有的执剑护草,围着药篓转圈。"你看这苔,"他用棒尖挑起片沾着剑穗铜屑的青苔,"湿与干原是一张皮,就像这路,能藏着荆棘,也能开着药草——关键是你眼里装的是啥。"
八戒抱着个从郎中那换的野梨,梨核扔在经卷旁的草窠里,在"普入"二字边长出个"憨"字,是用梨肉碎屑和草茎拼的。"这梨比庙里的供果实在,"他往嘴里塞着果肉,汁水顺着下巴往下淌,"酸里裹着甜,像极了江湖的直心肠,嚼透了才尝到本味,就像田伯光的笑,看着糙,护起人来比谁都真——原是说'憨'不是笨,是让云深照见本心的镜。"
沙僧用月牙铲往山坳的土坡上培土,铲尖带起的泥块里,竟裹着片从恒山带来的剑穗,穗子的丝线与药草根缠成个"环",环心的露珠里映着云隙漏下的日光,也映着云雾深处的寺顶。"这土记着所有的相护,"他把剑穗埋进土里,泥土落下时显出"护"字,"就像那日在思过崖,石壁上的剑痕里长出的药草,竟能治跌打——原是说江湖的伤,终会被云深的暖抚平。"
敖丙的冰魄剑斜倚在株老药树旁,剑面映着郎中辨识草药的手势,指尖划过的草叶上,竟显出半段《笑傲江湖曲》的谱子。"你看这剑影里的辨,"他指尖抚过剑脊上的"明"字刻痕,刻痕里的菱角根须已悄悄钻了进去,"冰与火原是一家,就像这药,苦时能救命,甜时能养身——云深不是蒙着眼的幻,是辨得清是非的明。"
哪吒踩着风火轮在药丛间蹦跳,轮影扫过的地方留下串蓝红相间的火星,火星落在药草上,竟燃出些细小的火苗,火苗的形状像极了令狐冲的剑穗在风中舒展。"小爷在药篓底找到个铜罐,"他从怀里掏出个旧罐,罐口缠着根红线,线端系着颗菩提子,"你听这罐响!"他晃了晃,罐声里浮出个小哪吒,有的在闹海,有的在帮郎中挖药,"闹够了自然想帮人,原是说云深不在远,在识得清好歹的刹那。"
山坳深处传来钟磬声时,令狐冲正坐在药树旁磨剑,任盈盈的琴放在旁边的青石上,琴弦上缠着片从药篓里掉的艾叶,叶上还沾着点泥。"圣僧来得巧,"他往经卷旁扔了袋药茶,布袋在空中划出的弧线与悟空的金箍棒相碰,溅出的茶粒落在经卷上,拼出个"识"字,"这药茶是郎中配的,说'剑穗蹭过药草时,就像经卷辨明了善恶'。"
任盈盈拨了个琴音,药丛里的蒲公英突然齐齐颔首,绒影在地上拼出"侠骨即慧眼"五个字,字的笔画里藏着半段《九阴真经》与《华严经》的合文。"他们说以前总觉得云深要闭着眼悟,"她笑着拂去琴上的草屑,"如今才明白,识得毒草的眼,辨得善恶的心,都是往云深去的路。"
唐僧捡起飘到脚边的艾叶,叶上的露珠落在铜罐上,罐口的余音里竟浮出黑木崖的月色:魔教长老的刀与少林僧人的药钵并放在石台上,刀上的血痕已淡,钵里的药膏还冒着热气。"《华严经》说'于一法中知一切法,于一切法中知一法',"他将艾叶放进经卷,"原是说云深不在愚与智的分别里,在明辨的本心里,就像这片叶,在草间是药,在经卷是禅。"
突然,山坳的风里浮起药香,香影中浮出个个幻影:有魔教长老在帮郎中辨毒草,有少林僧人在教顽童认药苗,最后竟在药树下分食一碗药粥,粥碗上一半是剑气,一半是经声。"是当年那些偏见的余响,"悟空金箍棒往青石上一顿,金光劈开幻影,"他们还在纠结'握刀的能不能识善恶'呢!"
哪吒的火尖枪突然化作道红光,穿过幻影时带出串火苗,火苗落在药丛里,竟烧出株金银花,花瓣上写着"破执"二字。"小爷烧给你们看!"他指着花,"这花能解毒,也能入药,本就没定数!"
敖丙的冰魄剑往金银花旁一点,寒气凝成面冰镜,镜里映出的不是幻影,是令狐冲的剑与唐僧的经卷在药香里相照,光影落在山坳的水潭里,碎成的银片一半是剑招,一半是经文。"你们看这镜,"他冰剑轻敲镜面,"能照见你们心里的障——不是刀与智不相容,是你们非要在中间筑道墙。"
令狐冲突然拔剑起舞,剑光在药丛织成张网,网住的不是幻影,是从云隙漏下的日光,日光落在经卷上,竟在"知一切法"四字旁长出个"辨"字。"某家这剑,"他剑指幻影,"以前总想着斩尽异类才配入云深,如今才懂,帮着郎中把毒草挑出来,比赢了五岳剑派更接近云深——这才是真的笑傲,也是真的明辨。"
任盈盈的琴音突然转急,像在模仿嵩山的辨毒,却在最烈处转柔,柔得像唐僧在药树下念的《华严经》。那些幻影在琴音里渐渐消散,消散前竟对着经卷深深一揖,嘴里念着"受教了",声音里既有剑穗的清响,又有药杵的捣击声。
郎中捧着刚捣好的药粉过来,药香里混着柏子的味,"刚听着琴剑和鸣,就知道是你们在说透理呢。"他往八戒手里塞了包药粉,"这粉能解毒,也能清心,就像你们说的道理,在江湖是剑,在药丛是锄,都是辨是非的家伙。"
八戒捧着药粉往怀里揣,药末溅在混天绫上,蓝红两色竟透出药的温润,像极了山坳的日光——既有穿透云隙的锐,又有晒暖药草的柔。"师父你看!"他指着绫子,"这色儿原是江湖的红与云深的绿,搅在一块儿才像样!"
沙僧的土坡突然涌动,土粒往经卷上爬,在"普入一切"四字旁,堆出"明辨行"三个字,字的笔画里,还嵌着些从黑木崖带来的令牌碎片。"这土记着咱们的识见,"他用手抚平土粒,"从混沌到清明,走过的歧路,都成了云深的路标。"
悟空突然跳上药树丫,抓起那袋药茶往嘴里倒,茶粒落在经卷上,竟在空白处拼出个"真"字。"你们看!"他指着字,"茶能给侠客喝,能给郎中喝,能当经卷的书签,就像江湖的事,能是毒,能是药,能是云深的试金石——关键是你让它验出啥。"
令狐冲笑着夺过药茶袋,往唐僧手里倒了些,"圣僧尝尝,这茶混了山风晾的,苦里带点甘,像极了把'江湖'辨在'云深'的路上。"
唐僧捏起颗药茶,药香入喉时,竟想起在恒山与师太们论毒的雪夜,那时说"正邪有别",如今却在药味里尝出"邪正原是一念"的甘。"《华严经》说'一切众生,皆有如来智慧德相',"他放下药茶,"原是说云深不是只有一种识法,是融在善恶的明辨里,就像这茶,在毒丛是药,在手里是悟。"
日头爬到药树的梢头时,混天绫被风卷着飘向山坳的出口,蓝红两色在日光里舒展,一头系着唐僧的经卷,一头缠着令狐冲的剑。悟空的金箍棒与令狐冲的长剑突然相击,声浪震得药树簌簌作响,经卷的每页纸上都落下个印记:有时是棒痕,有时是剑痕,最后竟分不清是棒是剑,只在药草上拼出个"识"字。
"该出坳了。"唐僧将经卷裹好,混天绫恰好绕成个药囊结,"真经的字缝里,已结满江湖的辨与云深的明,是时候让它在风里识得更多路了。"
令狐冲往经卷里夹了片山坳的柏叶,"带着这个,念经时就想起某家的剑还在帮郎中护着药苗,都是识得好歹的活。"任盈盈往唐僧袖里塞了颗柏籽,"这籽落在山外,长出的树,枝桠缠着剑穗能结果,缠着念珠也能结果。"
队伍走出山坳时,沙僧的土坡在身后铺成条路,土粒与药草相融处,长出丛丛金银花,花瓣上写着"明辨同行向云深"。最末一株金银花的花蕊上,缠着半段剑穗与半串念珠,风过时相碰,发出的声竟与经卷翻动的声相合。
悟空回头望了眼药树,金箍棒上的光与令狐冲剑上的光还在云里相照,他突然大笑:"走了!让山外的每株草都知道,江湖的善恶和云深的明,原是一首歌!"
八戒嘴里叼着最后半块野梨,含糊道:"原来取经不是要把江湖的复杂推开,是等辨明了善恶才看见——云深的光,原是照透了江湖的雾,每缕都是经上的字。"
唐僧走在最前,经卷在臂弯里轻颤,混天绫的流苏扫过山坳的出口,激起的草叶里,能看见无数个瞬间:黑木崖的篝火映着药臼,思过崖的雪落在药苗,通天河的浪裹着药籽,郎中的药歌漫过江湖——原来最好的云深,从来不是蒙眼不见的空寂,是明辨善恶的清明,是剑穗扫过经卷时的那声轻响,是恩怨化尽后心里的那片透,是每个在江湖里跋涉过的人,最终都懂得:最烈的侠骨能辨善恶,最明的云深能照江湖,而云深之处,原是所有明辨者的眼睛,映出的路。
当阳光漫过山坳的出口,经卷上的"江湖"二字突然化作药香,与"云深"二字相融,凝成颗琥珀。而远处的药树下,令狐冲的剑穗与任盈盈的琴音还在轻轻相和,像在说:有些辨,明了就是悟;有些路,识了就是道;有些江湖,辨得清,就成了永远的云深。
郎中站在山坳口挥手,手里的药锄在日光里划出道弧线,锄尖的药泥落在地上,竟长出株小小的金银花苗,苗叶上的纹路,一半是《笑傲江湖曲》的谱子,一半是《华严经》的经文。风过时,苗叶轻轻颤动,像在说:江湖的善恶,不是终点,是云深的开端;云深的境,不是盲信,是藏着整个江湖的明辨,在每株草、每片叶里,生生不息。
队伍走到山外的官道时,迎面遇上赶车的脚夫,车辕上的麻袋间,露着些奇物:有剑穗的流苏,有经卷的残页,有辨识药草的图谱。"几位师父往哪去?"脚夫笑着问,"听说西边来的,带着能辨明善恶的经?"
唐僧低头看了看经卷,那枚菱角的藤蔓已穿过"云深"二字,卷须缠着脚夫的车绳,绳上的结在风里,竟显出"江湖"与"云深"相缠的纹路。"经就在这儿了,"他轻声道,"在车里,在绳里,在每个辨明善恶的心里。"
车轱辘转动的声里,混天绫的蓝红两色缠着经卷,与麻袋里的杂物相混,分不清哪是绫子,哪是物,哪是经上的字。悟空的金箍棒往车辕上一敲,声浪里,所有走过的路都化作车铃的叮当,漫向云深之处,落在该落的地方——原是说,最好的云深,从不是求来的,是辨着辨着,就成了眼里的明,手里的经,身边的人,心里的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