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圆融境里归本然
    

阡陌的夜露漫过草场,混天绫的流苏缠在牧人的羊鞭上,蓝红两色被月光染出银白,像段浸在清辉里的绸带。那枚菱角的藤蔓已顺着经卷爬过"本然"二字,卷须缠着的剑穗——令狐冲系在牧人腰间皮囊上的那截,丝线被夜露润出清光,穗尖的小石子正随着羊群的蹄声轻晃,在《楞严经》"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的笔锋间磕出细碎的响。
唐僧立在草场的篝火旁,指尖捻起那枚石子,石上的纹路竟与《独孤九剑》"总诀式"的无迹暗合。"这石子原是圆融的弃物,"他将剑穗往经卷深处塞了塞,银白与墨黑在纸页间织成张网,"跟着咱们见过圆融的通,如今沾着草场的寂,倒像把所有的行脚都织成了'离相归真'的禅偈。"
"师父你看这羊群。"悟空蹲在篝火的余烬旁,金箍棒往草叶处一点,溅起的草露在月光里浮出个个小身影:有的挥棒逐狼,有的执剑护羔,围着牧人的胡琴转圈,"是那只在昆仑山听过大道演法的青羊留下的,你瞧它把剑鞘的铜屑、念珠的木渣都混在羊毛的卷曲里,倒像是说'圆融的聚,原是本然的散'。"他突然从皮囊旁摸出个旧骨笛,笛上刻着"无染"二字,边缘却被夜露蚀出个"然"字的虚影,"定是牧人祖辈放羊时落的,你闻闻,有剑油的腥,还有奶酒的醇,混在一块儿,竟比雷音寺的香多了些本然的真。"
八戒捧着个从牧人帐里讨的奶饼,饼屑掉在经卷的褶皱里,在"本然"二字旁堆出个"憨"字,是用奶渣和草末相错摆成的。"这饼比庙里的供果实在,"他往嘴里塞着饼,奶香混着草叶味漫开来,"纯里裹着清,像极了本然的本味,嚼透了才尝到滋味,就像田伯光的笑,看着糙,护起人来比谁都真——原是说'憨'不是痴,是本然藏在哪的路标。"
沙僧用月牙铲往篝火余烬填新草,铲尖带起的草茎中,竟裹着片从黑木崖带来的剑穗,穗子的丝线与牧人的羊毛绳缠成个"环",环心的月色里映着远处的帐蓬,也映着鼾声隐约的羊群。"这草记着所有的本真,"他把剑穗埋进新草,草茎落下时显出"然"字,"就像那日在通天河,咱们的船与渔船并在一处,浪里竟捞起个鱼鳔——原是说圆融的聚,终会被本然的散还原。"
敖丙的冰魄剑斜倚在帐蓬的木柱上,剑面映着牧人拉琴的指影,弓弦划过胡琴的弧度,竟显出半段《笑傲江湖曲》的谱子。"你看这剑影里的寂,"他指尖抚过剑脊上的"然"字刻痕,刻痕里的菱角根须已悄悄钻了进去,"冰与火原是一家,就像这夜,闹时是琴声,静时是月色——本然不是强求的寂,是离相后的自在。"
哪吒踩着风火轮在草场与帐蓬间穿梭,轮影扫过的草甸留下串蓝红相间的火星,火星落在夜露里,竟燃出些细小的火苗,火苗的形状像极了令狐冲的剑穗在风中舒展。"小爷在帐蓬的毡垫下找到个铜酒壶,"他从怀里掏出个旧壶,壶把缠着根红线,线端系着颗菩提子,"你听这壶响!"他敲了敲骨笛,余音里浮出个小哪吒,有的在闹海,有的在帮牧人清点羊群,"闹够了自然悟本然,原是说本然的寂,在肯离相的刹那。"
帐蓬的胡琴声传来时,令狐冲正坐在篝火的石头上饮酒,任盈盈的琴放在旁边的毡毯上,琴弦上缠着片从奶饼里掉的草叶,叶上还沾着点奶渍。"圣僧,"他往经卷旁扔了袋炒青稞,布袋在空中划出的弧线与悟空的金箍棒相碰,溅出的青稞落在经卷上,拼出个"然"字,"这青稞是帐里炒的,牧人说'剑穗缠着经卷时,就像本然缠着圆融'。"
任盈盈拨了个琴音,草场的流萤突然齐齐飞起,光点在草甸拼出"侠骨即本然"五个字,字的笔画里藏着半段《九阴真经》与《楞严经》的合文。"他们说以前总觉得本然要舍弃圆融,"她笑着拂去琴上的草叶,"如今才明白,帮牧人拢羊的手,为羔羊暖窝的衣,都是本然的模样。"
唐僧捡起飘到脚边的青稞壳,壳上的露珠落在铜酒壶上,壶口的余音里竟浮出黑木崖的草场:魔教的马群与牧人的羊群混在一块儿,马蹄正轻快着,羊铃刚清脆着。"《楞严经》说'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生死相续,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净明体',"他将青稞壳放进经卷,"原是说本然不在离与合的分别里,在离相归真的本心里,就像这壳,在帐里是弃,在经卷是禅。"
突然,帐蓬的胡琴声里浮出幻影,影中有人:魔教长老在帮牧人剪羊毛,少林僧人在与猎户论"诸法空相",最后竟在篝火旁分食一锅奶粥,碗沿上一半是剑气,一半是奶香。"是当年那些执于相的余响,"悟空金箍棒往篝火石一顿,金光劈开幻影,"他们还在纠结'染过相的能不能归本然'呢!"
哪吒的火尖枪突然化作道红光,穿过幻影时带出串火苗,火苗落在夜露里,竟浮起朵银花,花上写着"破执"二字。"小爷烧给你们看!"他指着花,"这花生在露里,也开在心里,本就没定数!"
敖丙的冰魄剑往银花旁一点,寒气凝成面冰镜,镜里映出的不是幻影,是令狐冲的剑与唐僧的经卷在月色里相照,光影落在草场的水洼里,碎成的银片一半是剑招,一半是经文。"你们看这镜,"他冰剑轻敲镜面,"能照见你们心里的障——不是相与本然不相容,是你们非要在中间划道界。"
令狐冲突然拔剑起舞,剑光在草场织成张网,网住的不是幻影,是从帐蓬飘来的奶香,奶香落在经卷上,竟在"见见之时"四字旁长出个"寂"字。"某家这剑,"他剑指幻影,"以前总想着舍弃一切才配谈本然,如今才懂,帮着众生把执着的相化作自在的真,比赢了五岳剑派更接近本然——这才是真的笑傲,也是真的离相。"
任盈盈的琴音突然转急,像在模仿黑木崖的执相,却在最烈处转柔,柔得像唐僧在篝火旁念的《楞严经》。那些幻影在琴音里渐渐消散,消散前竟对着经卷深深一揖,嘴里念着"受教了",声音里既有剑穗的清响,又有胡琴的咿呀。
帐蓬的老牧人捧着刚酿的奶酒过来,酒香里混着奶香的味,"刚听着琴剑和鸣,就知道是你们在说透理呢。"他往八戒手里塞了碗酒,"这酒能涤心,也能显真,就像你们说的道理,在江湖是剑,在草场是活,都是归着本然的家伙。"
八戒捧着奶酒往嘴里灌,酒沫溅在混天绫上,蓝红两色竟透出酒的温润,像极了草场的月光——既有照亮归途的明,又有浸软草叶的柔。"师父你看!"他指着绫子,"这色儿原是江湖的红与本然的白,搅在一块儿才像样!"
沙僧的填新草堆突然涌动,草粒往经卷上爬,在"离相归真"四字旁,堆出"本然记"三个字,字的笔画里,还嵌着些从黑木崖带来的令牌碎片。"这草记着咱们的离相,"他用手抚平草粒,"从执相到归真,走过的圆融,都成了本然的见证。"
悟空突然跳上帐蓬的顶毡,抓起那袋炒青稞往嘴里倒,青稞落在经卷上,竟在空白处拼出个"真"字。"你们看!"他指着字,"青稞能给侠客吃,能给牧人吃,能当经卷的镇纸,就像圆融的相,能是迷,能是悟,能是本然的显相——关键是你让它归成啥。"
令狐冲笑着夺过青稞袋,往唐僧碗里倒了些,"圣僧尝尝,这青稞混着草场的夜露炒的,脆里带点清,像极了把'圆融'融在'本然'里。"
唐僧捏起颗青稞,青稞香入喉时,竟想起在长安城外与牧人分食烤麦的星夜,那时他说"相缚是牢笼",如今却在青稞味里尝出"本然无缚脱"的甘。"《楞严经》说'狂心若歇,歇即菩提',"他放下青稞壳,"原是说本然不是舍弃圆融,是在圆融里见离相,就像这青稞,在秆上是结,在手里是悟。"
月升到草场的天幕中央时,混天绫被风卷着飘向草场深处,蓝红两色在月光里舒展,一头系着唐僧的经卷,一头缠着令狐冲的剑。悟空的金箍棒与令狐冲的长剑突然相击,声浪震得篝火火星四溅,经卷的每页纸上都落下个印记:有时是棒痕,有时是剑痕,最后竟分不清是棒是剑,只在草甸上拼出个"然"字。
"该往草场深处去了。"唐僧将经卷裹好,混天绫恰好绕成个月华结,"真经的字缝里,已结满圆融的聚与本然的散,是时候让它在清辉里认认离相的体了。"
令狐冲往经卷里夹了片草叶,"带着这个,念经时就想起某家的剑还在帮牧人修补被夜风刮破的帐帘,都是护着本然的活。"任盈盈往唐僧袖里塞了颗青稞,"这粒落在草场的角落,长出的青稞苗,枝桠缠着剑穗能结果,缠着念珠也能结果。"
队伍走向草场深处时,沙僧的填新草堆在身后铺成条路,草粒与草叶相融处,长出丛丛月光花,花瓣上写着"圆融境里归本然"。最末一株月光花的花芯上,缠着半段剑穗与半串念珠,风过时相碰,发出的声竟与经卷翻动的声相合。
悟空回头望了眼篝火,金箍棒上的光与令狐冲剑上的光还在月色里相照,他突然大笑:"走了!让每寸草的每颗露都知道,圆融的聚和本然的散,原是一首歌!"
八戒嘴里叼着最后半块奶饼,含糊道:"原来取经不是要把圆融的相都剥离,是等走进草场才看见——本然的寂,原是含着圆融的聚,每口都是经上的字。"
唐僧走在最前,经卷在臂弯里轻颤,混天绫的流苏扫过草场的草叶,激起的微光里,能看见无数个瞬间:黑木崖的草场映着星辉,思过崖的雪落在经卷,通天河的浪裹着青稞,牧人的胡琴声漫过江湖——原来最好的本然,从来不是强求的寂,是离相后的自在,是剑穗扫过经卷时的那声轻响,是恩怨化尽后心里的那片空,是每个在江湖里跋涉过的人,最终都懂得:最烈的侠骨能载本然,最空的本然能容江湖,而本然深处,原是所有圆融的归宿,显露出的离相真。
当圆融的光漫过草场的边际,经卷上的"圆融"二字突然化作草露,与"本然"二字相融,凝成颗琥珀。而远处的圆融,令狐冲的剑穗与任盈盈的琴音还在轻轻相和,像在说:有些聚,散着散着就成了本然;有些悟,空着空着就是真;有些江湖,成了本然,就成了永远的离相真。
老牧人站在草场尽头挥手,手里的羊毛在月光里划出道弧线,毛线落在地上,竟长出株小小的无染草,草叶上的纹路,一半是《笑傲江湖曲》的谱子,一半是《楞严经》的经文。风过时,草叶轻轻颤动,像在说:圆融的聚相,不是终点,是本然的契机;本然的离相,不是虚无,是藏着整个圆融的离相真,在每颗露、每片叶里,生生不息。
队伍走到草场的尽头时,迎面遇上捧着经卷的佛陀,衣袂的垂纹间,露着些奇物:有剑穗的流苏,有经卷的残页,有青稞的壳。"几位师父往哪去?"佛陀微笑着问,"听说从东土来的,带着能归本然的经?"
唐僧低头看了看经卷,那枚菱角的藤蔓已穿过"本然"二字,卷须缠着佛陀的衣纹,纹路上的光影在月光里,竟显出"圆融"与"本然"相缠的纹路。"经就在这儿了,"他轻声道,"在衣里,在纹里,在每个离相归真的心里。"
草场的夜风里,混天绫的蓝红两色缠着经卷,与月光的银白色相混,分不清哪是绫子,哪是光,哪是经上的字。悟空的金箍棒往草甸上一敲,声浪里,所有走过的路都化作清辉里的风,漫向无迹处,落在该落的地方——原是说,最好的本然,从不是求来的,是在圆融里离相,就成了眼里的空,手里的经,身边的人,心里的离相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