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涅槃尽处是归途

莲海的涅槃光漫过雾霭,混天绫的流苏缠在虚空佛陀的衣纹间,蓝红两色被雾霭染出苍青,像段浸在归途暮色里的绸带。那枚菱角的藤蔓已顺着经卷爬过"归途"二字,卷须缠着的剑穗——令狐冲系在雾霭石桥栏上的那截,丝线被归途气润出暖光,穗尖的小石子正随着雾流轻晃,在《心经》"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的笔锋间磕出细碎的响。
唐僧立在石桥的中央,指尖捻起那枚石子,石上的纹路竟与《独孤九剑》"破箭式"的归藏暗合。"这石子原是涅槃的弃物,"他将剑穗往经卷深处塞了塞,苍青与墨黑在纸页间织成张网,"跟着咱们证过涅槃的寂,如今沾着归途的暖,倒像把所有的行脚都织成了'来处即归途'的禅偈。"
"师父你看这雾流。"悟空蹲在石桥的青苔旁,金箍棒往雾霭处一点,溅起的雾沫在涅槃光里浮出个个小身影:有的挥棒探路,有的执剑引灯,围着佛陀的琉璃座转圈,"是那只在东土驮过玄奘草鞋的老马留下的,你瞧它把剑鞘的铜屑、念珠的木渣都混在雾纹的褶皱里,倒像是说'涅槃的寂,原是归途的暖'。"他突然从桥缝里摸出个旧马蹄铁,铁上刻着"归尘"二字,边缘却被归途气蚀出个"途"字的虚影,"定是当年老马踏过流沙河时落的,你闻闻,有剑油的腥,还有麦秸的香,混在一块儿,竟比雷音寺的香多了些来处的真。"
八戒捧着个从雾村讨的荞麦饼,饼屑掉在经卷的褶皱里,在"归途"二字旁堆出个"憨"字,是用麸皮和枣泥相错摆成的。"这饼比庙里的供果实在,"他往嘴里塞着饼,麦香混着枣甜味漫开来,"暖里裹着实,像极了归途的本味,嚼透了才尝到滋味,就像田伯光的笑,看着糙,护起人来比谁都真——原是说'憨'不是痴,是归途藏在哪的路标。"
沙僧用月牙铲往石桥石缝填雾土,铲尖带起的雾草中,竟裹着片从黑木崖带来的剑穗,穗子的丝线与佛陀的玉珠绳缠成个"环",环心的雾影里映着远处的炊烟,也映着犬吠隐约的村落。"这土记着所有的来处,"他把剑穗埋进雾土,雾草落下时显出"途"字,"就像那日在通天河,咱们的船与归舟并在一处,浪里竟捞起块船板——原是说涅槃的寂,终会被归途的暖焐热。"
敖丙的冰魄剑斜倚在雾村的柴门上,剑面映着归人挑担的身影,扁担压肩的弧度,竟显出半段《笑傲江湖曲》的谱子。"你看这剑影里的暖,"他指尖抚过剑脊上的"途"字刻痕,刻痕里的菱角根须已悄悄钻了进去,"冰与火原是一家,就像这归途,远时是念,近时是暖——归途不是强寻的路,是来处的回响。"
哪吒踩着风火轮在石桥与雾村间穿梭,轮影扫过的雾坪留下串蓝红相间的火星,火星落在雾霭里,竟燃出些细小的火苗,火苗的形状像极了令狐冲的剑穗在风中舒展。"小爷在雾村的灶台里找到个铁汤罐,"他从怀里掏出个旧罐,罐耳缠着根红线,线端系着颗菩提子,"你听这罐响!"他敲了敲石桥,余音里浮出个小哪吒,有的在闹海,有的在帮村妇烧火,"闹够了自然悟归途,原是说归途的暖,在肯认来处的刹那。"
雾村的犬吠声传来时,令狐冲正坐在石桥的栏杆上饮酒,任盈盈的琴放在旁边的雾石上,琴弦上缠着片从荞麦饼里掉的枣叶,叶上还沾着点枣泥。"圣僧,"他往经卷旁扔了袋炒芝麻,布袋在空中划出的弧线与悟空的金箍棒相碰,溅出的芝麻落在经卷上,拼出个"途"字,"这芝麻是雾村炒的,佛陀说'剑穗缠着经卷时,就像归途缠着涅槃'。"
任盈盈拨了个琴音,雾霭的流萤突然齐齐飞起,光点在雾坪拼出"侠骨即归途"五个字,字的笔画里藏着半段《九阴真经》与《心经》的合文。"他们说以前总觉得归途要脱离涅槃,"她笑着拂去琴上的枣叶,"如今才明白,帮归人卸担的手,为晚归者留门的灯,都是归途的模样。"
唐僧捡起飘到脚边的芝麻壳,壳上的露珠落在铁汤罐上,罐口的余音里竟浮出黑木崖的归院:魔教的旧宅与寻常的瓦房连在一块儿,院里的老槐树还绿着,檐下的旧灯笼正红着。"《心经》说'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他将芝麻壳放进经卷,"原是说归途不在远与近的分别里,在认本来处的本心里,就像这壳,在雾村是弃,在经卷是禅。"
突然,雾村的笑语声里浮出幻影,影中有人:魔教长老在帮村民修补屋顶,少林武僧在与货郎闲话桑麻,最后竟在院坝分食一锅杂烩,碗沿上一半是剑气,一半是饭香。"是当年那些执于远游的余响,"悟空金箍棒往石桥一顿,金光劈开幻影,"他们还在纠结'走过涅槃的能不能认归途'呢!"
哪吒的火尖枪突然化作道红光,穿过幻影时带出串火苗,火苗落在雾霭里,竟浮起朵归尘花,花上写着"破执"二字。"小爷烧给你们看!"他指着花,"这花生在雾里,也开在来处,本就没定数!"
敖丙的冰魄剑往归尘花旁一点,寒气凝成面冰镜,镜里映出的不是幻影,是令狐冲的剑与唐僧的经卷在归途里相照,光影落在雾村的水井里,碎成的银片一半是剑招,一半是经文。"你们看这镜,"他冰剑轻敲镜面,"能照见你们心里的障——不是涅槃与归途不相容,是你们非要在中间隔道雾。"
令狐冲突然拔剑起舞,剑光在归途织成张网,网住的不是幻影,是从雾村飘来的饭香,饭香落在经卷上,竟在"不生不灭"四字旁长出个"暖"字。"某家这剑,"他剑指幻影,"以前总想着脱离来处才配谈归途,如今才懂,帮着乡邻把漂泊的苦化作团圆的甜,比赢了五岳剑派更接近归途——这才是真的笑傲,也是真的认根。"
任盈盈的琴音突然转急,像在模仿黑木崖的漂泊感,却在最烈处转柔,柔得像唐僧在石桥念的《心经》。那些幻影在琴音里渐渐消散,消散前竟对着经卷深深一揖,嘴里念着"受教了",声音里既有剑穗的清响,又有木柴的噼啪。
雾村的老妪端着刚熬的小米粥过来,粥香里混着枣泥的味,"刚听着琴剑和鸣,就知道是你们在说透理呢。"她往八戒手里塞了碗粥,"这粥能暖心,也能安魂,就像你们说的道理,在江湖是剑,在归途是家,都是认着来处的家伙。"
八戒捧着小米粥往嘴里灌,粥沫溅在混天绫上,蓝红两色竟透出粥的温润,像极了归途的暮色——既有染红河滩的暖,又有浸软石桥的柔。"师父你看!"他指着绫子,"这色儿原是江湖的红与归途的青,搅在一块儿才像样!"
沙僧的填雾土堆突然涌动,土粒往经卷上爬,在"来处即归途"四字旁,堆出"归途记"三个字,字的笔画里,还嵌着些从黑木崖带来的令牌碎片。"这土记着咱们的认根,"他用手抚平土粒,"从涅槃到归尘,走过的真如,都成了归途的见证。"
悟空突然跳上雾村的屋檐,抓起那袋炒芝麻往嘴里倒,芝麻落在经卷上,竟在空白处拼出个"真"字。"你们看!"他指着字,"芝麻能给侠客吃,能给老妪吃,能当经卷的镇纸,就像涅槃的寂,能是迷,能是悟,能是归途的显相——关键是你让它暖成啥。"
令狐冲笑着夺过芝麻袋,往唐僧碗里倒了些,"圣僧尝尝,这芝麻混着归途的烟火炒的,香里带点甜,像极了把'涅槃'融在'归途'里。"
唐僧捏起颗芝麻,芝麻香入喉时,竟想起在长安城外与母亲分食芝麻饼的午后,那时他说"归途在西天",如今却在芝麻味里尝出"归途即心头"的甘。"《心经》说'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他放下芝麻壳,"原是说归途不是脱离涅槃,是在涅槃里认来处,就像这芝麻,在蒴里是藏,在碗里是悟。"
日头沉到雾村的树梢时,混天绫被风卷着飘向归途深处,蓝红两色在暮色里舒展,一头系着唐僧的经卷,一头缠着令狐冲的剑。悟空的金箍棒与令狐冲的长剑突然相击,声浪震得石桥嗡嗡作响,经卷的每页纸上都落下个印记:有时是棒痕,有时是剑痕,最后竟分不清是棒是剑,只在雾坪上拼出个"途"字。
"该往归途深处去了。"唐僧将经卷裹好,混天绫恰好绕成个归尘结,"真经的字缝里,已结满涅槃的寂与归途的暖,是时候让它在烟火里认认来处的体了。"
令狐冲往经卷里夹了片枣叶,"带着这个,念经时就想起某家的剑还在帮村民修补被雾水浸松的篱笆,都是护着归途的活。"任盈盈往唐僧袖里塞了颗芝麻,"这粒落在归途的角落,长出的芝麻苗,枝桠缠着剑穗能结果,缠着念珠也能结果。"
队伍走向归途深处时,沙僧的填雾土堆在身后铺成条路,土粒与枣叶相融处,长出丛丛归途菊,花瓣上写着"涅槃尽处是归途"。最末一株归途菊的花芯上,缠着半段剑穗与半串念珠,风过时相碰,发出的声竟与经卷翻动的声相合。
悟空回头望了眼石桥,金箍棒上的光与令狐冲剑上的光还在归途里相照,他突然大笑:"走了!让归途的每粒尘都知道,涅槃的寂和归途的暖,原是一首歌!"
八戒嘴里叼着最后半块荞麦饼,含糊道:"原来取经不是要把归途的暖都看淡,是等走进雾村才看见——归途的实,原是裹着涅槃的寂,每口都是经上的字。"
唐僧走在最前,经卷在臂弯里轻颤,混天绫的流苏扫过归途的泥土,激起的微光里,能看见无数个瞬间:黑木崖的归院映着灯影,思过崖的雪落在经卷,通天河的浪裹着芝麻,村民的笑语漫过江湖——原来最好的归途,从来不是强求的远,是认本来处的暖,是剑穗扫过经卷时的那声轻响,是恩怨化尽后心里的那片安,是每个在江湖里跋涉过的人,最终都懂得:最烈的侠骨能载归途,最安的归途能容江湖,而归途深处,原是所有涅槃的归宿,显露出的来处真。
当涅槃的光漫过归途的边际,经卷上的"涅槃"二字突然化作炊烟,与"归途"二字相融,凝成颗琥珀。而远处的涅槃,令狐冲的剑穗与任盈盈的琴音还在轻轻相和,像在说:有些寂,暖着暖着就成了归途;有些悟,安着安着就是真;有些江湖,成了归途,就成了永远的来处真。
佛陀站在归途尽头挥手,手里的归途菊在暮色里划出道弧线,花瓣落在地上,竟长出株小小的认根草,草叶上的纹路,一半是《笑傲江湖曲》的谱子,一半是《心经》的经文。风过时,草叶轻轻颤动,像在说:涅槃的寂,不是终点,是归途的序曲;归途的暖,不是沉沦,是藏着整个涅槃的来处真,在每粒米、每片叶里,生生不息。
队伍走到归途的中心时,迎面遇上挎着菜篮的村姑,篮里的青菜旁,露着些奇物:有剑穗的流苏,有经卷的残页,有芝麻的壳。"几位师父往哪去?"村姑笑着问,"听说从西天来的,带着能认归途的经?"
唐僧低头看了看经卷,那枚菱角的藤蔓已穿过"归途"二字,卷须缠着村姑的篮绳,绳上的光影在暮色里,竟显出"涅槃"与"归途"相缠的纹路。"经就在这儿了,"他轻声道,"在绳里,在篮里,在每个认本来处的心里。"
归途的暮色里,混天绫的蓝红两色缠着经卷,与苍青色的雾霭相混,分不清哪是绫子,哪是光,哪是经上的字。悟空的金箍棒往归途的泥土上一敲,声浪里,所有走过的路都化作灶前的烟火,漫向寻常人家,落在该落的地方——原是说,最好的归途,从不是求来的,是在涅槃里认根,就成了眼里的安,手里的经,身边的人,心里的来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