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本心明处是无生
    

晨光的金芒漫过赤子的衣角,混天绫的流苏缠在拨浪鼓的绳结上,蓝红两色被无生境的清光染出琉璃色,像段浸在虚空里的绸带。那枚菱角的藤蔓已顺着经卷爬过"无生"二字,卷须缠着的剑穗——令狐冲系在赤子手腕上的那截,丝线被无生光润出空明,穗尖的小石子正随着鼓点轻晃,在《维摩诘经》"入污泥而不染,处烦恼而常乐"的笔锋间磕出细碎的响。
唐僧立在无生境的中央,指尖捻起那枚石子,石上的纹路竟与《独孤九剑》"破气式"的无迹暗合。"这石子原是本心的弃物,"他将剑穗往经卷深处塞了塞,琉璃色与墨黑在纸页间织成张网,"跟着咱们见过本心的澄,如今沾着无生的空,倒像把所有的行脚都织成了'无生即生生'的禅偈。"
"师父你看这清光。"悟空蹲在赤子脚边的光尘里,金箍棒往虚空处一点,溅起的光点在琉璃色里浮出个个小身影:有的挥棒击空,有的执剑断妄,围着拨浪鼓的虚影转圈,"是那只在灵山听如来说'无生法忍'的金蝉留下的,你瞧它把剑鞘的铜屑、念珠的木渣都混在光纹的褶皱里,倒像是说'本心的澄,原是无生的空'。"他突然从光尘里摸出个旧陶埙,埙上刻着"不生"二字,边缘却被无生光蚀出个"生"字的虚影,"定是迦叶尊者拈花时落的,你闻闻,有剑油的腥,还有陶土的朴,混在一块儿,竟比雷音寺的香多了些不生的真。"
八戒捧着个从无生境采的空华果,果屑掉在经卷的褶皱里,在"无生"二字旁堆出个"憨"字,是用果膜和光尘相错摆成的。"这果比庙里的供果实在,"他往嘴里塞着果,清甘混着空明味漫开来,"空里裹着有,像极了无生的本味,嚼透了才尝到滋味,就像田伯光的笑,看着糙,护起人来比谁都真——原是说'憨'不是痴,是无生藏在哪的路标。"
沙僧用月牙铲往无生境的光缝填空尘,铲尖带起的光丝中,竟裹着片从黑木崖带来的剑穗,穗子的丝线与赤子的衣角绳缠成个"环",环心的清光里映着远处的无生界,也映着法音隐约的虚空。"这尘记着所有的不生,"他把剑穗埋进空尘,光丝落下时显出"生"字,"就像那日在通天河,咱们的船与无生舟并在一处,浪里竟捞起个空螺——原是说本心的澄,终会被无生的空涵摄。"
敖丙的冰魄剑斜倚在虚空的法座旁,剑面映着无生僧入定的身影,结跏趺坐的弧度,竟显出半段《笑傲江湖曲》的谱子。"你看这剑影里的空,"他指尖抚过剑脊上的"生"字刻痕,刻痕里的菱角根须已悄悄钻了进去,"冰与火原是一家,就像这无生,寂时是不生,显时是生生——无生不是强执的灭,是生灭自在的明。"
哪吒踩着风火轮在无生境与虚空间穿梭,轮影扫过的光坪留下串蓝红相间的火星,火星落在无生光里,竟燃出些细小的火苗,火苗的形状像极了令狐冲的剑穗在风中舒展。"小爷在虚空的法座下找到个铜法铃,"他从怀里掏出个旧铃,铃舌缠着根红线,线端系着颗菩提子,"你听这铃响!"他敲了敲陶埙,余音里浮出个小哪吒,有的在闹海,有的在帮无生僧摇铃,"闹够了自然悟无生,原是说无生的空,在肯随生灭的刹那。"
虚空的法音传来时,令狐冲正坐在赤子肩头饮酒,任盈盈的琴放在旁边的光石上,琴弦上缠着片从空华果里掉的果膜,膜上还沾着点果露。"圣僧,"他往经卷旁扔了袋无生米,布袋在空中划出的弧线与悟空的金箍棒相碰,溅出的米粒落在经卷上,拼出个"生"字,"这米是无生境长的,赤子说'剑穗缠着经卷时,就像无生缠着本心'。"
任盈盈拨了个琴音,无生境的光蝶突然齐齐飞起,翅影在光坪拼出"侠骨即无生"五个字,字的笔画里藏着半段《九阴真经》与《维摩诘经》的合文。"他们说以前总觉得无生要脱离本心,"她笑着拂去琴上的果膜,"如今才明白,帮众生担起的苦,为烦恼留的隙,都是无生的模样。"
唐僧捡起飘到脚边的无生米壳,壳上的露珠落在铜法铃上,铃口的余音里竟浮出黑木崖的无生洞:魔教的法坛与佛门的禅座并在虚空,坛上的幡还飘着,座上的蒲团正温着。"《维摩诘经》说'烦恼即菩提,无二亦无别',"他将米壳放进经卷,"原是说无生不在生与灭的分别里,在生灭自在的本心里,就像这壳,在无生境是弃,在经卷是禅。"
突然,虚空的法音里浮出幻影,影中有人:魔教长老在与无生僧论"生灭即涅槃",少林高僧在对烦恼说"即此用,离此用",最后竟在虚空分食一碗空粥,碗沿上一半是剑气,一半是法音。"是当年那些执于死寂的余响,"悟空金箍棒往光尘一顿,金光劈开幻影,"他们还在纠结'历过生灭的能不能证无生'呢!"
哪吒的火尖枪突然化作道红光,穿过幻影时带出串火苗,火苗落在无生光里,竟浮起朵无生花,花上写着"破执"二字。"小爷烧给你们看!"他指着花,"这花生在空里,也开在生里,本就没定数!"
敖丙的冰魄剑往无生花旁一点,寒气凝成面冰镜,镜里映出的不是幻影,是令狐冲的剑与唐僧的经卷在无生光里相照,光影落在虚空的水镜里,碎成的银片一半是剑招,一半是经文。"你们看这镜,"他冰剑轻敲镜面,"能照见你们心里的障——不是生灭与无生不相容,是你们非要在中间筑道墙。"
令狐冲突然拔剑起舞,剑光在无生境织成张网,网住的不是幻影,是从虚空飘来的法香,法香落在经卷上,竟在"入污泥而不染"四字旁长出个"活"字。"某家这剑,"他剑指幻影,"以前总想着断绝生灭才配谈无生,如今才懂,帮着众生把生灭的惧化作自在的容,比赢了五岳剑派更接近无生——这才是真的笑傲,也是真的随顺。"
任盈盈的琴音突然转急,像在模仿黑木崖的生灭执,却在最烈处转柔,柔得像唐僧在无生境念的《维摩诘经》。那些幻影在琴音里渐渐消散,消散前竟对着经卷深深一揖,嘴里念着"受教了",声音里既有剑穗的清响,又有法铃的叮当。
无生僧捧着刚沏的无生茶过来,茶香里混着无生光的味,"刚听着琴剑和鸣,就知道是你们在说透理呢。"他往八戒手里塞了碗茶,"这茶能空性,也能显活,就像你们说的道理,在江湖是剑,在无生是用,都是证着无生的家伙。"
八戒捧着无生茶往嘴里灌,茶沫溅在混天绫上,蓝红两色竟透出茶的温润,像极了无生境的清光——既有遍照虚空的明,又有浸软光尘的柔。"师父你看!"他指着绫子,"这色儿原是江湖的红与无生的琉璃,搅在一块儿才像样!"
沙僧的填空尘堆突然涌动,尘粒往经卷上爬,在"无生即生生"四字旁,堆出"无生记"三个字,字的笔画里,还嵌着些从黑木崖带来的令牌碎片。"这尘记着咱们的随顺,"他用手抚平尘粒,"从本心到自在,走过的真经,都成了无生的见证。"
悟空突然跳上虚空的法座,抓起那袋无生米往嘴里倒,米粒落在经卷上,竟在空白处拼出个"真"字。"你们看!"他指着字,"米能给侠客吃,能给无生僧吃,能当经卷的镇纸,就像本心的澄明,能是迷,能是悟,能是无生的显用——关键是你让它活成啥。"
令狐冲笑着夺过无生米袋,往唐僧碗里倒了些,"圣僧尝尝,这米混着无生的空长的,淡里带点甘,像极了把'本心'融在'无生'里。"
唐僧捏起颗无生米,米香入喉时,竟想起在凌云渡弃舟登岸的晨雾,那时他说"无生离尘劳",如今却在米味里尝出"无生即尘劳"的甘。"《维摩诘经》说'诸法毕竟不生不灭,是无常义',"他放下米壳,"原是说无生不是脱离本心,是在本心里约生灭,就像这米,在穗上是生,在碗里是悟。"
日头悬在无生境的虚空顶时,混天绫被风卷着飘向无生深处,蓝红两色在清光里舒展,一头系着唐僧的经卷,一头缠着令狐冲的剑。悟空的金箍棒与令狐冲的长剑突然相击,声浪震得无生境嗡嗡作响,经卷的每页纸上都落下个印记:有时是棒痕,有时是剑痕,最后竟分不清是棒是剑,只在光坪上拼出个"生"字。
"该往无生深处去了。"唐僧将经卷裹好,混天绫恰好绕成个无生结,"真经的字缝里,已结满本心的澄与无生的空,是时候让它在自在里认认不生的体了。"
令狐冲往经卷里夹了片果膜,"带着这个,念经时就想起某家的剑还在帮无生僧拂去法座上的尘,都是护着无生的活。"任盈盈往唐僧袖里塞了颗无生米,"这粒落在无生的角落,长出的禾苗,枝桠缠着剑穗能结果,缠着念珠也能结果。"
队伍走向无生深处时,沙僧的填空尘堆在身后铺成条路,尘粒与果膜相融处,长出丛丛无生莲,花瓣上写着"本心明处是无生"。最末一株无生莲的花芯上,缠着半段剑穗与半串念珠,风过时相碰,发出的声竟与经卷翻动的声相合。
悟空回头望了眼无生境,金箍棒上的光与令狐冲剑上的光还在无生光里相照,他突然大笑:"走了!让无生的每缕空都知道,本心的澄和无生的空,原是一首歌!"
八戒嘴里叼着最后半个空华果,含糊道:"原来取经不是要把生灭的活都空掉,是等走进无生境才看见——无生的用,原是含着本心的澄,每口都是经上的字。"
唐僧走在最前,经卷在臂弯里轻颤,混天绫的流苏扫过无生的光尘,激起的微光里,能看见无数个瞬间:黑木崖的无生洞映着空影,思过崖的雪落在经卷,通天河的浪裹着无生米,无生僧的法音漫过江湖——原来最好的无生,从来不是强执的空,是生灭自在的明,是剑穗扫过经卷时的那声轻响,是恩怨化尽后心里的那片容,是每个在江湖里跋涉过的人,最终都懂得:最烈的侠骨能载无生,最容的无生能容江湖,而无生深处,原是所有本心的归宿,显露出的不生真。
当本心的澄漫过无生的边际,经卷上的"本心"二字突然化作清光,与"无生"二字相融,凝成颗琥珀。而远处的本心,令狐冲的剑穗与任盈盈的琴音还在轻轻相和,像在说:有些澄,空着空着就成了无生;有些悟,容着容着就是真;有些江湖,成了无生,就成了永远的不生真。
赤子站在无生尽头挥手,手里的无生莲在清光里划出道弧线,花瓣落在地上,竟长出株小小的不生草,草叶上的纹路,一半是《笑傲江湖曲》的谱子,一半是《维摩诘经》的经文。风过时,草叶轻轻颤动,像在说:本心的澄明,不是终点,是无生的妙用;无生的空,不是虚无,是藏着整个本心的不生真,在每缕光、每片叶里,生生不息。
队伍走到无生的中心时,迎面遇上虚空的法身,衣袂的垂纹间,露着些奇物:有剑穗的流苏,有经卷的残页,有无生米的壳。"几位师父往哪去?"法身微笑着问,"听说从东土来的,带着能证无生的经?"
唐僧低头看了看经卷,那枚菱角的藤蔓已穿过"无生"二字,卷须缠着法身的衣纹,纹路上的光影在清光里,竟显出"本心"与"无生"相缠的纹路。"经就在这儿了,"他轻声道,"在衣里,在纹里,在每个生灭自在的心里。"
无生的法音里,混天绫的蓝红两色缠着经卷,与琉璃色的清光相混,分不清哪是绫子,哪是光,哪是经上的字。悟空的金箍棒往无生的光坪上一敲,声浪里,所有走过的路都化作虚空的清响,漫向无生无灭处,落在该落的地方——原是说,最好的无生,从不是求来的,是在本心里约生灭,就成了眼里的容,手里的经,身边的人,心里的不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