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平常深处是归来


田埂的暮色漫过老农的锄柄,混天绫的流苏缠在锄刃的锈痕间,蓝红两色被归来境的月华染出银白,像段浸在故园晚风里的棉绳。那枚菱角的藤蔓已顺着经卷爬过"归来"二字,卷须缠着的剑穗——令狐冲系在老农家门槛上的那截,丝线被归来气润出温软,穗尖的小石子正随着月华轻晃,在《法华经》"常乐我净,乃得究竟"的笔锋间磕出细碎的响。
唐僧立在归来境的晒谷场中央,指尖捻起那枚石子,石上的纹路竟与《独孤九剑》"破气式"的归藏暗合。"这石子原是平常的弃物,"他将剑穗往经卷深处塞了塞,银白与墨黑在纸页间织成张网,"跟着咱们过过平常的朴,如今沾着归来的暖,倒像把所有的行脚都织成了'归来即本家'的禅偈。"
"师父你看这月华。"悟空蹲在谷堆的阴影旁,金箍棒往稻壳处一点,溅起的谷粒在银白里浮出个个小身影:有的挥棒扫场,有的执剑护仓,围着老农的竹筐转圈,"是那只在五行山接过大圣松枝的山鹊留下的,你瞧它把剑鞘的铜屑、念珠的木渣都混在谷堆的褶皱里,倒像是说'平常的朴,原是归来的暖'。"他突然从谷仓角摸出个旧竹筛,筛上刻着"归仓"二字,边缘却被归来气蚀出个"来"字的虚影,"定是老农祖父收谷时落的,你闻闻,有剑油的腥,还有谷香的醇,混在一块儿,竟比雷音寺的香多了些归根的真。"
八戒捧着个从灶膛煨的红薯,薯皮掉在经卷的褶皱里,在"归来"二字旁堆出个"憨"字,是用薯泥和谷壳相错摆成的。"这薯比庙里的供果实在,"他往嘴里塞着薯肉,甜香混着烟火味漫开来,"烫里裹着绵,像极了归来的本味,嚼透了才尝到滋味,就像田伯光的笑,看着糙,护起人来比谁都真——原是说'憨'不是痴,是归来藏在哪的路标。"
沙僧用月牙铲往谷仓的缝隙填谷糠,铲尖带起的稻壳中,竟裹着片从黑木崖带来的剑穗,穗子的丝线与老农的腰带绳缠成个"结",结心的月华里映着远处的篱笆,也映着犬吠隐约的院落。"这糠记着所有的归根,"他把剑穗埋进谷糠,稻壳落下时显出"来"字,"就像那日在通天河,咱们的船与归舟并在一处,浪里竟捞起块船板——原是说平常的朴,终会被归来的暖焐热。"
敖丙的冰魄剑斜倚在院落的柴门上,剑面映着老妪缝补衣裳的身影,针线穿梭的弧度,竟显出半段《笑傲江湖曲》的谱子。"你看这剑影里的暖,"他指尖抚过剑脊上的"来"字刻痕,刻痕里的菱角根须已悄悄钻了进去,"冰与火原是一家,就像这归来,远时是念,近时是安——归来不是强寻的路,是故园的呼吸。"
哪吒踩着风火轮在晒谷场与院落间穿梭,轮影扫过的谷粒留下串蓝红相间的火星,火星落在月华里,竟燃出些细小的火苗,火苗的形状像极了令狐冲的剑穗在风中舒展。"小爷在院落的水缸旁找到个铜瓢,"他从怀里掏出个旧瓢,瓢柄缠着根红线,线端系着颗菩提子,"你听这瓢响!"他敲了敲竹筛,余音里浮出个小哪吒,有的在闹海,有的在帮老妪舀水,"闹够了自然悟归来,原是说归来的暖,在肯认故园的刹那。"
院落的犬吠声传来时,令狐冲正坐在老农家的屋檐下饮酒,任盈盈的琴放在旁边的石凳上,琴弦上缠着片从红薯皮里掉的薯叶,叶上还沾着点薯泥。"圣僧,"他往经卷旁扔了袋炒南瓜子,布袋在空中划出的弧线与悟空的金箍棒相碰,溅出的瓜子落在经卷上,拼出个"来"字,"这瓜子是院落炒的,老农说'剑穗缠着经卷时,就像归来缠着平常'。"
任盈盈拨了个琴音,晒谷场的萤火虫突然齐齐飞起,光点在谷堆上拼出"侠骨即归来"五个字,字的笔画里藏着半段《九阴真经》与《法华经》的合文。"他们说以前总觉得归来要脱离平常,"她笑着拂去琴上的薯叶,"如今才明白,帮归人掸去的尘,为故园添的柴,都是归来的模样。"
唐僧捡起飘到脚边的瓜子壳,壳上的露珠落在铜瓢上,瓢口的余音里竟浮出黑木崖的归院:魔教的旧石桌与农家的竹椅并在一块儿,桌上的酒壶还温着,椅上的棉垫正软着。"《法华经》说'若人在空法,心不有分别,即是第一相,亦为众相相',"他将瓜子壳放进经卷,"原是说归来不在远与近的分别里,在认故园的本心里,就像这壳,在院落是弃,在经卷是禅。"
突然,院落的笑语声里浮出幻影,影中有人:魔教长老在帮老农修补屋顶,少林僧人在与货郎闲话桑麻,最后竟在院坝分食一锅杂烩,碗沿上一半是剑气,一半是饭香。"是当年那些执于漂泊的余响,"悟空金箍棒往晒谷场一顿,金光劈开幻影,"他们还在纠结'走过江湖的能不能归故园'呢!"
哪吒的火尖枪突然化作道红光,穿过幻影时带出串火苗,火苗落在月华里,竟浮起朵归尘花,花上写着"破执"二字。"小爷烧给你们看!"他指着花,"这花生在尘里,也开在故园里,本就没定数!"
敖丙的冰魄剑往归尘花旁一点,寒气凝成面冰镜,镜里映出的不是幻影,是令狐冲的剑与唐僧的经卷在归来暖光里相照,光影落在院落的水井里,碎成的银片一半是剑招,一半是经文。"你们看这镜,"他冰剑轻敲镜面,"能照见你们心里的障——不是江湖与故园不相容,是你们非要在中间隔道墙。"
令狐冲突然拔剑起舞,剑光在晒谷场织成张网,网住的不是幻影,是从院落飘来的饭香,饭香落在经卷上,竟在"常乐我净"四字旁长出个"安"字。"某家这剑,"他剑指幻影,"以前总想着洗尽江湖才配谈归来,如今才懂,帮着故园把漂泊的苦化作团圆的甜,比赢了五岳剑派更接近归来——这才是真的笑傲,也是真的归根。"
任盈盈的琴音突然转急,像在模仿黑木崖的戾气,却在最烈处转柔,柔得像唐僧在晒谷场念的《法华经》。那些幻影在琴音里渐渐消散,消散前竟对着经卷深深一揖,嘴里念着"受教了",声音里既有剑穗的清响,又有碗筷的叮当。
老妪端着刚熬的玉米粥过来,粥香里混着薯泥的味,"刚听着琴剑和鸣,就知道是你们在说透理呢。"她往八戒手里塞了碗粥,"这粥能暖心,也能安魂,就像你们说的道理,在江湖是剑,在故园是家,都是认着归来的家伙。"
八戒捧着玉米粥往嘴里灌,粥沫溅在混天绫上,蓝红两色竟透出粥的温润,像极了归来境的月华——既有洒满谷场的清,又有焐热灶膛的暖。"师父你看!"他指着绫子,"这色儿原是江湖的红与归来的银,搅在一块儿才像样!"
沙僧的填谷糠堆突然涌动,糠粒往经卷上爬,在"归来即本家"四字旁,堆出"归来记"三个字,字的笔画里,还嵌着些从黑木崖带来的令牌碎片。"这糠记着咱们的归根,"他用手抚平糠粒,"从平常到故园,走过的圆融,都成了归来的见证。"
悟空突然跳上院落的墙头,抓起那袋炒南瓜子往嘴里倒,瓜子落在经卷上,竟在空白处拼出个"真"字。"你们看!"他指着字,"瓜子能给侠客吃,能给老妪吃,能当经卷的镇纸,就像平常的朴,能是迷,能是悟,能是归来的显相——关键是你让它暖成啥。"
令狐冲笑着夺过瓜子袋,往唐僧碗里倒了些,"圣僧尝尝,这瓜子混着归来的烟火炒的,香里带点甜,像极了把'平常'融在'归来'里。"
唐僧捏起颗瓜子,瓜子香入喉时,竟想起在长安城外与母亲分食炒瓜子的夏夜,那时他说"归来在西天",如今却在瓜子味里尝出"归来即心头"的甘。"《法华经》说'是法住法位,世间相常住',"他放下瓜子壳,"原是说归来不是脱离平常,是在平常里认故园,就像这瓜子,在蔓上是藏,在碗里是悟。"
月升到谷场的草垛顶时,混天绫被风卷着飘向归来深处,蓝红两色在月华里舒展,一头系着唐僧的经卷,一头缠着令狐冲的剑。悟空的金箍棒与令狐冲的长剑突然相击,声浪震得谷堆簌簌作响,经卷的每页纸上都落下个印记:有时是棒痕,有时是剑痕,最后竟分不清是棒是剑,只在谷粒上拼出个"来"字。
"该往归来深处去了。"唐僧将经卷裹好,混天绫恰好绕成个归乡结,"真经的字缝里,已结满平常的朴与归来的暖,是时候让它在故园里认认本家的体了。"
令狐冲往经卷里夹了片薯叶,"带着这个,念经时就想起某家的剑还在帮老农加固被夜风刮松的篱笆,都是护着归来的活。"任盈盈往唐僧袖里塞了颗南瓜子,"这粒落在归来的角落,长出的瓜藤,枝桠缠着剑穗能结果,缠着念珠也能结果。"
队伍走向归来深处时,沙僧的填谷糠堆在身后铺成条路,糠粒与薯叶相融处,长出丛丛归来菊,花瓣上写着"平常深处是归来"。最末一株归来菊的花芯上,缠着半段剑穗与半串念珠,风过时相碰,发出的声竟与经卷翻动的声相合。
悟空回头望了眼院落,金箍棒上的光与令狐冲剑上的光还在归来暖光里相照,他突然大笑:"走了!让归来的每粒谷都知道,平常的朴和归来的暖,原是一首歌!"
八戒嘴里叼着最后半块红薯,含糊道:"原来取经不是要把归来的念都看淡,是等走进院落才看见——归来的安,原是裹着平常的朴,每口都是经上的字。"
唐僧走在最前,经卷在臂弯里轻颤,混天绫的流苏扫过归来的谷粒,激起的微光里,能看见无数个瞬间:黑木崖的归院映着灯影,思过崖的雪落在经卷,通天河的浪裹着南瓜子,老农的笑语漫过江湖——原来最好的归来,从来不是强求的返,是认故园的安,是剑穗扫过经卷时的那声轻响,是恩怨化尽后心里的那片宁,是每个在江湖里跋涉过的人,最终都懂得:最烈的侠骨能载归来,最宁的归来能容江湖,而归来深处,原是所有平常的归宿,显露出的本家真。
当平常的朴漫过归来的边际,经卷上的"平常"二字突然化作炊烟,与"归来"二字相融,凝成颗琥珀。而远处的平常,令狐冲的剑穗与任盈盈的琴音还在轻轻相和,像在说:有些朴,暖着暖着就成了归来;有些悟,宁着宁着就是真;有些江湖,成了归来,就成了永远的本家真。
老农站在归来尽头挥手,手里的归来菊在月华里划出道弧线,花瓣落在地上,竟长出株小小的归根草,草叶上的纹路,一半是《笑傲江湖曲》的谱子,一半是《法华经》的经文。风过时,草叶轻轻颤动,像在说:平常的朴,不是终点,是归来的序曲;归来的暖,不是停滞,是藏着整个平常的本家真,在每粒谷、每片叶里,生生不息。
队伍走到归来的中心时,迎面遇上倚门而望的故人,鬓角的白发间,露着些奇物:有剑穗的流苏,有经卷的残页,有南瓜子的壳。"几位师父往哪去?"故人笑着问,"听说从西天来的,带着能认归来的经?"
唐僧低头看了看经卷,那枚菱角的藤蔓已穿过"归来"二字,卷须缠着故人的衣襟,襟上的光影在月华里,竟显出"平常"与"归来"相缠的纹路。"经就在这儿了,"他轻声道,"在襟里,在望里,在每个认本家的心里。"
归来的月华里,混天绫的蓝红两色缠着经卷,与银白色的晚气相混,分不清哪是绫子,哪是光,哪是经上的字。悟空的金箍棒往晒谷场的谷堆上一敲,声浪里,所有走过的路都化作故园的犬吠,漫向岁岁年年,落在该落的地方——原是说,最好的归来,从不是求来的,是在平常里认故园,就成了眼里的宁,手里的经,身边的人,心里的本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