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积水为泽,共生为禅


雪后初晴的归源境,阳光洒在田垄上,雪水顺着土缝往下渗,却在低洼处积成了小水洼——归源籽幼苗的根泡在水里,叶尖慢慢发蔫,像没了力气的小娃娃。沙僧蹲在水洼旁,眉头皱着,手里的锄头戳了戳泥土:“这水要是排不出去,苗根会烂的。”
悟空凑过来,金箍棒往水洼里插了插,水顺着棒身往上爬:“俺用棒把水挑出去?”刚要动手,却被赫淮斯托斯拦住。他蹲下来,用手指摸了摸泥土:“土太湿,挑水会把苗带起来,不如做个小渠,把水引到旁边的空地里——那里正好能种些喜水的菜,不浪费这雪水。”
“俺去送信时,见过邻村的匠人做过木闸!”赫尔墨斯突然喊,背着布信袋就往村口跑,“俺去借工具,顺便问问怎么挖渠!”没等众人反应,他的身影就消失在槐树林后——如今的他,再也不是那个只把送信当任务的神,倒像个急着帮衬的村民,眼里满是“想做事”的热乎劲。
阿佛洛狄忒蹲在水洼边,看着发蔫的幼苗,突然想起自己缝补用的粗布。她从布包里掏出几块没裁的布,撕成宽条,铺在水洼边缘:“这布能吸水,先让苗根别泡那么久。”孙女儿跑过来,帮她把布条压在土里,还捡了些小石子固定:“阿佛洛狄忒姐姐,布条会不会被水泡坏呀?”“坏了也没关系,”阿佛洛狄忒笑着摸她的头,“咱们再缝新的,只要苗能活,布坏了算什么?”
阿瑞斯扛着战锤走过来,却没像之前那样用锤砸土,而是蹲下来,用锤柄在地上画渠的路线:“俺来挖渠!战锤的柄够硬,挖土不费劲,还不会伤着苗。”他画的路线绕着每株幼苗,像给苗围了个保护圈——以前在战场,他的路线都是“直捣黄龙”,如今却学会了“绕着走”,只为护着几株嫩苗。
等赫尔墨斯借回锄头和木锯,众人立马分工:阿瑞斯用战锤柄挖渠沟,赫淮斯托斯用锯子做小木闸,沙僧和悟空把挖出来的土堆在渠边,做成小堤坝;阿佛洛狄忒和孙女儿继续用布条吸水,赫尔墨斯则跑前跑后,给大家递水递帕子,偶尔还帮着扶木闸。
“木闸要做矮点,”赫淮斯托斯一边锯木头,一边说,“水太多时能放出去,水少了还能拦住,这样旁边的菜地也能喝到水。”阿瑞斯蹲在旁边看,突然说:“俺以前做战盔时,也会留些小缝通风,没想到做木闸也能用这个道理——原来‘有用’的东西,不管是战盔还是木闸,都要想着‘怎么帮人’。”
正挖着渠,孙女儿突然喊起来:“有小兔子!”众人抬头看,只见几只灰兔子蹲在水洼旁,正啃着刚冒芽的杂草——原来之前大家担心兔子啃苗,却忘了兔子也爱吃草,杂草被啃了,反而能让苗长得更壮。“别赶它们!”孙女儿跑过去,从怀里掏出几颗归源果干,放在兔子面前,“给你们吃这个,比草甜!”
兔子闻了闻果干,慢慢凑过来吃,孙女儿蹲在旁边,轻轻摸了摸兔子的毛:“以后你们别啃苗,俺天天给你们留果干好不好?”唐僧走过来,看着这一幕,笑着说:“‘众生平等,皆有灵性’。咱们怕兔子伤苗,兔子只是想找吃的,不是故意要坏——只要给它们留条活路,它们也能帮咱们除杂草,这就是‘共生’。”
阿佛洛狄忒看着孙女儿和兔子,突然说:“以前在奥林匹斯山,我总觉得凡人不如神高贵,动物不如人珍贵,却忘了‘万物皆有存在的道理’——兔子能除杂草,雪水能浇菜地,连之前的积水,也能变成有用的水,不是‘麻烦’,是‘没找到用好它的办法’。”
中午时,水渠终于挖好,小木闸也装好了。雪水顺着渠沟流到空地里,空地上的土慢慢变湿,赫淮斯托斯还在渠边种了些村民带来的菜种:“等菜长出来,咱们就能吃新鲜的菜,还能给兔子留些,省得它们再惦记苗。”阿瑞斯看着流走的积水,幼苗的叶尖慢慢挺了起来,眼里满是成就感:“比打赢一场仗还开心——原来护着几株苗,看着水变有用,比毁掉敌人更让人踏实。”
李婶端来一锅红薯粥,给大家每人盛了一碗:“快喝碗热粥暖身子,你们为了苗忙了一上午,辛苦了!”阿瑞斯接过粥,喝了一口,红薯的甜混着热乎气,从喉咙暖到心里——他突然想起,以前打完仗,喝的酒再烈,也没这碗粥暖;赢的胜仗再多,也没护苗这事儿让他觉得“有用”。
唐僧坐在渠边的石头上,看着水流进菜地,看着兔子在旁边吃果干,看着众人喝着粥说笑,拿起经卷,在空白页上写下:“积水非灾,是未化的泽;众生非敌,是待共生的伴。修行不在经卷,在挖渠时绕着苗走,在给兔子留果干,在把‘麻烦’变成‘有用’——这便是‘诸法空相’的真意:万物本无‘好’‘坏’,只看你能不能用‘心’转化。”
赫尔墨斯喝完粥,又要去邻村送信,这次他特意带了些归源果干:“俺给邻村的人带点果干,让他们也试试,顺便问问有没有喜水的菜种,咱们再多找点,把空地都种上。”阿佛洛狄忒把自己缝的布口袋递给他:“用这个装,比你的信袋结实,不容易漏。”
下午,大家又在菜地周围做了个矮围栏,防止兔子不小心踩坏菜种。阿瑞斯用战锤把木桩敲进土里,动作比早上更轻,生怕震到刚种下的菜种;赫淮斯托斯在围栏上刻了些小凹槽,说能让雨水顺着凹槽流进菜地,不浪费每一滴雨;阿佛洛狄忒则在围栏上系了些彩色的布条,风一吹,布条飘起来,像给菜地围了个花圈。
孙女儿蹲在菜地旁,对着菜种小声说:“菜种菜种快发芽,长大了俺给你们浇水,给你们拔草,还要给小兔子留叶子哦!”兔子似乎听懂了,蹲在围栏外,盯着菜种,眼里没了之前的“馋”,倒多了些“期待”。
傍晚时,夕阳照在菜地上,水渠里的水泛着金光,幼苗的叶尖绿得发亮,兔子在围栏外蹦蹦跳跳,众人坐在槐树下,喝着甜汤,吃着归源果酥,任盈盈弹着《归源调》,琴音里混着水流的声、兔子的轻跳声、众人的笑声,像一首关于“共生”的禅诗。
阿瑞斯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说:“俺以前总觉得,‘勇’是打败敌人,‘力’是毁灭对手,现在才懂,‘勇’是护着苗不被水泡,‘力’是把积水变成泽,‘真’是给兔子留果干——原来最厉害的‘力量’,不是让人怕,是让人暖;最难得的‘勇气’,不是敢打架,是敢放下执念,学着和万物共生。”
唐僧点了点头,把经卷递给阿瑞斯:“你看,经卷上的字,从来不是给神看的,也不是给人看的,是给‘愿意悟’的生灵看的——悟到‘万物共生,皆可归源’,就是最好的修行。”阿瑞斯接过经卷,看着空白页上的字,突然笑了:“俺以前看不懂这些字,现在却觉得,这些字就像咱们挖的渠,像给兔子的果干,像护着的苗,都是‘有用’的真。”
夜深时,大家各自回家,阿瑞斯却留在菜地旁,守着刚种下的菜种——他怕夜里有野兽来捣乱,也怕水渠的木闸出问题。赫淮斯托斯给他送了件厚棉衣:“夜里冷,穿上别冻着,俺把木闸又检查了一遍,没问题。”阿瑞斯接过棉衣,心里暖烘烘的:“谢谢你,以后咱们一起守着菜地,守着苗,守着归源境的日子。”
第二天一早,阿瑞斯发现菜地里竟多了几颗新鲜的胡萝卜——是兔子夜里送来的,放在围栏边,沾着露水,像给大家的“回礼”。孙女儿看到胡萝卜,高兴得跳起来:“兔子真的懂了!它们给咱们送胡萝卜啦!”众人看着胡萝卜,都笑了——原来“共生”从来不是单方面的付出,是你给我果干,我给你胡萝卜;你护我不被伤害,我帮你除杂草,这样的日子,才是最暖、最真的归源。
甜汤的香又飘了过来,八戒喊大家喝汤,阿瑞斯拿着胡萝卜,笑着走过去,心里明白:归源境的故事,从来不是关于“打败谁”“赢了谁”,而是关于“帮了谁”“护了谁”“和谁共生”;佛学的悟,也从来不是在经卷里找答案,而是在挖渠、护苗、给兔子留果干的日常里,找到“万物皆可归源,众生皆能共生”的真——这样的日子,岁岁绵长,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