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清明移栽,顺势悟禅
归源境的清明,总伴着一场细濛雨。雨丝斜斜落在田垄上,把刚解冻的黑土润得松软,踩上去能留下浅浅的脚印,还带着股清新的泥香——这是移栽秧苗的最佳时候。孙女儿一早就在育秧棚外打转,手里攥着她的“苗王”标记木牌,时不时扒开棚帘看一眼:芽苗已长到三寸高,翠绿的叶片舒展着,茎秆也变得壮实,根须从秧盘格子里悄悄探出来,像在盼着“搬家”。
“阿婆,芽苗能移栽了吗?”她跑回厨房,裤脚沾着泥点也不在意。阿婆正把蒸好的清明粿摆在竹筛上,粿里包着归源果干和豆沙,甜香混着雨气飘出来。“再等雨停,”阿婆帮她擦去脸上的泥,“雨太大会把苗冲倒,等雨变小,土不粘脚了,咱们就移栽。”
移栽前的准备,从“起苗”就透着细致。沙僧拿来小竹铲,教大家怎么从秧盘里起苗:“铲要贴着秧盘底,轻轻撬起,连带着秧盘里的土一起取出来,别伤着根须。”他示范着起出一株苗,根须带着湿润的土坨,完整得像捧着一小团绿绒球:“根须带土,移栽后能更快适应新土,就像人搬家带着熟悉的物件,心里踏实。”
孙女儿学着起苗,小竹铲在她手里有点沉,却格外小心——她先把“苗王”所在的秧盘格子周围的土松了松,再慢慢撬起,连土坨上的一粒小石子都没碰掉。“苗王别害怕,”她把苗捧在手心,像捧着珍宝,“咱们给你找了最好的田垄,阳光足,土又肥。”
阿瑞斯和赫淮斯托斯负责整理移栽的田垄。阿瑞斯用锄头把田垄划成一尺宽的畦,每畦之间留着浅沟,方便浇水;赫淮斯托斯则用木耙把畦面的土耙平,还特意把土块捏碎,怕硌着苗根。“以前在战场挖战壕,讲究‘深、陡、固’,”阿瑞斯扶着锄头歇气,看着耙平的田垄,“现在整畦要‘平、软、匀’,比挖战壕还费心思——战壕是为了防御,田垄是为了养苗,这‘养’比‘防’更需要耐心。”
赫尔墨斯早就去邻村喊了帮手,王大叔带着小远和几个乡亲,推着小推车来了,车上装着他们村的秧苗和新编的草绳——草绳是用来固定歪倒的苗的。“俺们村的苗也能移栽了,”王大叔撸起袖子,“正好一起动手,人多快,还能互相学学怎么栽苗才稳。”
小远跑过来,手里拿着个小竹篮,里面装着他捡的鹅卵石:“孙女儿,俺们用这个给苗做标记吧,谁栽的苗,就放块石头在旁边,以后看谁的苗长得高!”孙女儿眼睛一亮,立马跑去田边捡石头,两人蹲在田埂上,给每块石头画上年糕、归源果的图案,像在给苗准备“小礼物”。
雨终于变小,变成了若有若无的毛毛细雨。移栽正式开始。阿婆教大家怎么栽苗:“每株苗之间留两指宽的距离,坑要挖得浅,刚好能放下土坨,栽完后用手轻轻压实土,让根须贴紧新土。”她边说边示范,栽下的苗笔直地立在畦上,像排队的小士兵。
唐僧蹲在畦边,手里捧着一株苗,轻轻放进坑里,动作慢得像在布经卷:“‘移栽’的理,也是‘顺势’的理——苗要顺着土的软度扎根,人要顺着日子的节奏生活,不勉强,不硬来,才能长得稳、过得安。”他压实土的手,力道刚好能固定住苗,又不会压伤根须,仿佛能感知到苗的“需要”。
悟空和八戒负责栽苗的“流水线”:悟空用金箍棒的一端在畦上扎坑,坑的深度和间距都一模一样,精准得像用尺子量过;八戒则接过孙女儿递来的苗,小心放进坑里,再用手压实土。“俺这棒以前扎妖怪,现在扎苗坑,”悟空笑着说,“扎坑比扎妖怪难——妖怪能躲,苗坑不能偏,偏了苗就长歪了。”
阿佛洛狄忒和女人们则跟在后面,给栽好的苗浇定根水。她用带细孔的瓢舀水,水流细得像雨丝,顺着苗根慢慢渗进土里,不冲倒苗,也不淹根:“定根水要‘润’,不能‘冲’,就像待人要温和,不能急躁,温和才能让人安心。”
孙女儿的任务是给“苗王”和她栽的苗放标记石。她把画好图案的石头放在苗旁,还在“苗王”旁边放了个小布偶——是小远送她的兔子布偶,她说要让布偶陪着苗王长大。“苗王要加油长,”她对着苗小声说,“等你长到齐腰高,俺就给你系上彩绳,让你变成田垄里最漂亮的苗。”
可天快黑时,风突然变大,还带着股寒气——倒春寒来了。刚栽好的苗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有些叶片还被吹卷了。孙女儿急得眼圈泛红,伸手想把苗扶直,却怕碰断茎秆。“别慌,”阿瑞斯立马脱下身上的厚布衣,盖在最靠边的苗上,“咱们搭防风障,再给苗盖层棉布,能护住它们。”
众人立马行动:赫淮斯托斯和王大叔的儿子去工具屋搬竹条,用来搭防风障;沙僧和悟空把家里的旧棉布、麻袋都抱来,盖在苗上;阿佛洛狄忒和女人们则用草绳把棉布固定好,防止被风吹走;孙女儿也跟着忙,把自己的小棉衣脱下来,盖在最弱的几株苗上,小声说:“苗苗别冻着,俺的棉衣暖和。”
雨又开始下,这次夹着小冰粒。阿瑞斯和沙僧轮流守在田垄旁,阿瑞斯披着薄单衣,却没觉得冷——他盯着防风障,生怕棉布被吹开;沙僧则提着油灯,时不时掀开棉布角看看苗的情况,油灯的暖光映在苗叶上,像给苗裹了层暖纱。
第二天一早,风停了,雨也住了。众人赶紧去田垄查看,掀开棉布,苗果然没受太大影响——叶片虽然还有点蔫,却没折断,根须也稳稳扎在土里。孙女儿高兴得跳起来,跑去看她的“苗王”:苗王的叶片舒展着,比昨天更绿了些,像是在“谢谢”她的守护。
王大叔也赶过来,看着苗笑着说:“移栽就像闯小关,闯过去就好了——种地和过日子一样,总有小风小浪,一起扛过去,苗能长壮,日子也能过稳。”他教大家给苗浇“缓苗水”,还带来了自家熬的草药水:“这水能让苗快点缓过来,还能防虫害。”
浇完缓苗水,众人坐在田埂旁吃清明粿。阿婆煮了热乎的归源籽粥,配着甜滋滋的清明粿,暖得人心头发热。八戒一口一个粿,含糊地说:“这粿比俺在高老庄吃的还甜!明年清明,俺要学做粿,给大家露一手!”悟空拍着他的肩:“先把你栽的苗护好,别让它们长歪了,再想做粿的事!”
孙女儿和小远坐在旁边,分享着同一个清明粿,聊着等苗长壮了要一起捉蝴蝶、一起捡归源果。小远说要教孙女儿编草蚂蚱,孙女儿说要带小远看她的“苗王”,两人的笑声混着田垄里的泥香,像首清明的暖歌。
唐僧坐在田埂上,看着眼前的景象,拿起经卷,在空白页上写下:“清明移栽,非仅挪苗,是顺‘时’;冒寒护苗,非仅尽责,是顺‘心’。起苗带土,是悟‘惜根’之善;搭障盖棉,是悟‘护弱’之慈;邻里共抗,是悟‘共生’之暖——这便是‘顺势禅’:不在强行改变,在顺应时节、顺应心意、顺应万物生长之理,让苗在顺境中长,人在顺势中安,日子在顺和中暖。”
阿瑞斯看着经卷上的字,轻声说:“以前在战场,总想着‘逆势而为’,觉得能打赢逆境才是强者;现在才懂,‘顺势而为’比‘逆势’更难——顺势不是妥协,是懂万物的‘难’,是护众生的‘弱’,是和大家一起,顺着日子的节奏,把苗护好,把日子过暖,这才是真的‘强’。”
午后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在田垄上,移栽的苗在阳光下慢慢舒展叶片,根须在松软的土里悄悄扎深;防风障还立在田边,像守护苗的小卫士;标记石在阳光下泛着光,上面的图案格外清晰——田垄里的一切,都在“顺势”中慢慢生长,透着安稳的暖。
众人开始收拾工具:赫淮斯托斯把竹条捆好,放回工具屋;阿佛洛狄忒把用过的棉布洗干净,晾在院子里;沙僧把剩下的草药水收好,留着下次浇苗用;赫尔墨斯则送王大叔和乡亲们回去,布信袋里装着阿婆给的清明粿,要让邻村的人也尝尝归源境的甜。
孙女儿最后一个离开田垄,她又去看了看“苗王”,轻轻碰了碰叶片:“苗王,俺明天再来看你,给你带归源果干吃。”苗叶在风里轻轻晃,像在“答应”她的话。
归源境的清明,在移栽的顺势里,在护苗的暖里,在邻里的情里,慢慢走向初夏——没有惊天动地的事,只有寻常的移栽、互助的守护、真诚的期盼,却在这些日常里,藏着最真的“禅”,藏着最暖的“归源”。
回到家,阿婆把剩下的清明粿装进陶瓮,说要留着给赫尔墨斯路上吃;孙女儿则把她的小棉衣洗干净,晾在窗边,说下次苗再遇到冷,还能用;阿瑞斯和赫淮斯托斯坐在火塘边,聊着下次遇到倒春寒要提前准备些厚棉布;唐僧则在经卷上补了一行字:“顺势者,非随波逐流,是怀善念、持耐心、聚众力,让每一株苗都能得其所,每一个人都能安其心——此乃归源之真,禅之魂。”
夜幕降临时,雨彻底停了,月光洒在田垄上,移栽的苗在夜里安静地生长,根须扎得更深,叶片长得更绿。归源境的灯还亮着,屋里的火塘泛着暖光,清明粿的甜香飘满了屋子,众人还在聊着明天要给苗除草、要检查根须的生长情况,笑声飘出屋子,和着田垄里的泥香,暖了整个清明夜。
第二天一早,孙女儿第一个跑到田垄,惊喜地发现苗的叶片又绿了些,有的还长出了新的小叶芽。她欢呼着跑回去喊:“苗苗长新叶啦!阿婆快来看!”众人跑过来一看,新叶嫩得发亮,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原来,在顺势的守护里,生命总能悄悄绽放出最美的样子。
归源境的日子,就在这清明的移栽里,在顺势的悟里,在众人的盼里,慢慢走向夏天——就像移栽的苗,在松软的土里扎稳根,在温暖的阳光下长壮叶,等着夏天的抽穗、秋天的丰收;就像众人的心,在日常的陪伴里聚着暖,在顺势的悟里变得安,把日子过得像清明粿那样,甜滋滋、暖乎乎,岁岁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