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内，烛光摇曳，夜色静谧，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凌霜仍被宁如颂圈在怀中，耳边是他平稳而坚定的心跳声。她抬眸望向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似乎仍消化不了他方才的话。
“殿下何必多言？”她低声开口，语气似是想要逃避，“妾身与殿下的婚事，乃是皇命，这些年来，殿下不愿碰妾身，妾身亦未曾强求，彼此相安无事，岂不更好？”
她以为自己说得冷静，却没发现，语气中透着一丝难掩的颤抖。
宁如颂闻言，眉心微蹙，眼底闪过一抹阴郁之色。他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与自己对视，语气低沉：“你当真觉得，这些年来，孤待你只是相安无事？”
凌霜心头微颤，却仍倔强地没有开口。
宁如颂眸色幽深，带着压抑许久的情绪：“孤若真的无意，为何不肯纳妃？凌霜，你心里很清楚，这东宫里，孤只留你一人。”
“殿下不纳妃，是因为朝堂局势未定，并非因为妾身。”凌霜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刻意的疏离。
宁如颂听见这句话，脸色骤然一沈，眼底的暗潮汹涌得几乎要吞没她。
“在你眼中，孤的一切决断，都与你无关？”他的语气冷冽，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怒意，“即便孤将你护在东宫多年，即便朝中群臣屡次逼迫，孤也从未动摇过半分？”
凌霜睫毛颤了颤，心底掠过一丝不安，却仍固执地不愿承认。
这些年来，她一直以为，宁如颂之所以拒绝纳妃，只是因为局势尚未稳固，不愿让东宫牵扯更多势力。她从未想过，会有其他可能。
可现在，他却亲口说出，这一切与她有关。
这怎么可能？
宁如颂的指腹摩挲着她的下颌，目光幽深：“凌霜，孤这么多年未曾碰你，并非无意，而是——”
他话音一顿，忽然低笑了一声，笑意里透着一丝冷意：“孤只是不想让你以为，孤对你只是因为义务。”
凌霜心神猛地一颤，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竟然是在意这个？
她一直以为，他对她的冷淡，是因为无情，是因为这场婚姻对他而言只是皇命的安排。
可现在，他却告诉她，他之所以未曾对她表露任何情感，竟是因为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只是单纯地履行太子的责任？
凌霜怔怔地看着他，指尖微微蜷缩，脑中有些混乱。
宁如颂看着她的神情，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忽然低声道：“你可知，孤如今最厌恶的，便是你这副淡漠疏离的模样？”
凌霜回过神来，心底涌上一丝不明的情绪，却仍努力维持着平静：“妾身不知，妾身只知道，这么多年来，殿下始终对妾身冷淡，若非今日朝臣参劾，殿下或许仍不会对妾身说这些。”
她的语气不疾不徐，却带着一丝刻意的疏远。
宁如颂闻言，眸色瞬间暗沈，手指微微收紧，似乎被她这句话刺中了某处敏感之处。
他忽然凑近她，额间几乎与她相触，语气压得极低：“凌霜，孤不说，并不代表孤不在意。”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压抑已久的情绪：“你一直以为，孤只是因为朝堂局势而未曾动你，可你可曾想过，若孤真的无意，为何要将你护在东宫这么多年？”
凌霜怔住了，指尖微微颤抖。
宁如颂目光沉沉地望着她，嗓音低哑：“这些年来，孤未曾与你洞房，不是因为冷淡，而是——”
他的声音停顿了一瞬，随即轻轻勾起唇角，语气里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克制与沉郁：“孤在等你。”
凌霜心脏猛地一颤，整个人僵在原地。
等她？
宁如颂凝视着她，指腹缓缓划过她的侧颊，语气轻淡，却带着一抹难以忽视的深情：“孤不想逼你，亦不想让这场婚姻，变成你的枷锁。”
他的声音极轻，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撞进她的心底。
凌霜怔怔地看着他，许久说不出话来。
她从未想过，这个男人，这个她一直以为冷漠无情的太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些年来，她一直觉得自己是被束缚在东宫的金丝雀，可她从未想过，他竟是在等她，等她心甘情愿地靠近他？
一时间，凌霜的心绪翻涌，无法平静。
宁如颂看着她的神情，眼底闪过一抹深邃的光芒。他没有再多说，只是伸手轻轻抚过她的发丝，语气低柔：“夜深了，休息吧。”
凌霜微微一颤，却没有再推开他。
夜色深沉，东宫内一片静谧。
而她的心，却早已泛起阵阵涟漪，无法再平静如初。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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