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内，烛光摇曳，夜色静谧，凌霜坐在窗前，微风拂过，吹乱她鬓边的几缕发丝。她的心仍未平静，宁如颂的话在脑海中来回萦绕，让她无法理清情绪。
他说，他在等她。
这句话就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她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让她无法忽视这场婚姻中被她刻意忽略的情感。
可还未等她理清自己的思绪，外头便传来太监匆忙的脚步声，随后，东宫侍奉的内侍快步进来，低声禀报：“太子妃，南王进宫求见陛下，现已在御书房内。”
凌霜闻言，眉心微蹙，心底生出几分不安。
南王宁承羽——那个被皇帝宠爱至极的皇子，如今已成年，虽未封太子，却早已在朝中拥有不小的势力。
近来，朝臣参劾太子需扩充东宫纳妃之事，背后未必没有南王的影子。
她沉思片刻，沈声问道：“殿下可知此事？”
内侍点头：“殿下刚从宫中回来，应当已经听闻。”
凌霜垂下眼眸，心底掠过一丝担忧。
宁如颂与南王的对峙，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御书房内。
宁昱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落在跪在殿中的宁承羽身上，神情略带一丝不耐：“深夜求见，所为何事？”
宁承羽垂眸，神色恭谨：“儿臣夜来叨扰，实在是放心不下父皇。”
他语气温润，透着几分担忧：“这些日子，父皇为朝政劳心劳力，儿臣心忧不已，特来请安。”
宁昱闻言，神色微微缓和了些，语气淡淡：“无需如此，本皇身子尚好。”
宁承羽低头，语气诚恳：“儿臣知父皇劳累，却也听闻近日朝堂议论纷纷，皆说太子殿下多年未纳侧妃，东宫空虚，于皇室血脉延续不利。”
此话一出，御书房内的气氛瞬间凝滞。
宁昱目光微沈，盯着他片刻，缓缓开口：“你来，是为了劝朕逼你皇兄纳妃？”
宁承羽神色不变，语气依旧恭顺：“儿臣并无此意，只是朝臣所言，确有几分道理。”
宁昱沉默片刻，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朝臣的建议，他未尝没有考虑过。
太子与太子妃成婚多年，却迟迟未曾有子嗣，若东宫无后，对皇室而言的确是一大隐忧。
只是……他也清楚，宁如颂的性子极为执拗，这件事，若是由他亲自施压，只怕会适得其反。
思及此，他冷声道：“此事朕自有定夺，无需你多言。”
宁承羽闻言，连忙俯首：“是，儿臣僭越了。”
——东宫内，太子书房。
宁如颂站在窗边，静静凝视着宫墙之外，目光深沉不见底。
内侍快步进来，恭声禀报：“殿下，南王刚从御书房离开。”
宁如颂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么迫不及待？”
内侍低声道：“据闻南王此番进宫，是为了朝臣参劾东宫未纳侧妃一事。”
宁如颂眼底的冷意更深了几分。
“他倒是会挑时机。”他的声音透着一丝森冷，手指轻轻扣着窗棂，似在思索着什么。
内侍犹豫了一瞬，还是开口道：“殿下……若陛下真的下旨，您……”
话未说完，宁如颂便冷声打断：“孤不会纳妃。”
语气不容置喙，带着绝对的决断。
“孤这辈子，只有太子妃一人。”
内侍低头，不敢再多言。
——寝殿内。
凌霜坐在烛火下，静静地看着手中的书卷，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宁如颂的话，南王的动作，朝堂的议论……这些事情一件件浮现在脑海中，让她的思绪纷乱不堪。
她忽然想起多年前，大婚之夜，她在东宫内静静等待，却等了一整夜，也没等到宁如颂的身影。
她当时便明白，这场婚姻，于他而言，不过是权势的安排，无关情爱。
可如今，他却说，他从未想过要娶别人，甚至拒绝纳侧妃。
她心底有太多疑问，却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宁如颂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走进来，目光落在她身上，语气淡淡道：“怎么这么晚了还未歇息？”
凌霜抬眸看他，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殿下……南王进宫求见陛下的事，妾身已听说了。”
宁如颂闻言，神色没有丝毫波动，语气淡漠：“不必担心，孤不会让旁人左右东宫。”
凌霜微微蹙眉，语气有些沉重：“可若是陛下亲自下旨呢？”
宁如颂沉默了片刻，随即走到她面前，俯身轻轻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凌霜。”他的声音低沉，透着一抹难得的柔和，“你记住，孤不会让任何人逼你，更不会让任何人取代你的位置。”
凌霜怔怔地看着他，心底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的语气是如此笃定，让她一时之间竟有些无法反驳。
“你是孤的太子妃，这辈子，只会是你。”
宁如颂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撞进她的心底，让她的呼吸微微一滞。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或许从未真正看透过这个男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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