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好友

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木质吧台上，我推开咖啡店门时，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张泽禹正在研磨咖啡豆，抬头看见我，眼睛弯成月牙。

张泽禹假期过得怎么样？

林允织挺好的

我系上工作围裙，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胸前口袋——那里还装着左航妈妈塞的芝麻糖。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咖啡机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彼此的轮廓。

午间客流渐渐多起来，我拿着点单平板穿梭在桌椅之间，鼻尖萦绕着新鲜烘焙的香。

林允织您好，需要点些什么…

我低头询问靠窗那桌的客人，话音未落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范祺是你呀！

抬头撞见一双笑盈盈的眼睛。

是那天在食堂偶遇的女生。

她今天穿了件薄荷绿的针织衫，发梢卷着俏皮的弧度，面前的iPad正暂停在某部韩剧的画面。

林允织好巧，你想喝点什么

范祺小声的问你

范祺那个...我在家快发霉了，能在你们店里追剧吗？可能会待很久…

林允织当然可以

范祺那我要一杯拿铁加双份糖浆，谢谢

林允织好的

女孩在那静静地喝着咖啡看剧。

范祺忽然抬头，对我做了个"超好喝"的口型，睫毛在脸颊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早上阳光还挺明媚，谁料午后天空突然变了脸色。乌云从城市边缘漫过来，雨点开始敲打玻璃窗。

顾客们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范祺还窝在角落的沙发里。

张泽禹手腕要再抬高一点

张泽禹站在我身后，带着咖啡豆香气的手掌轻轻托住你的手腕。他的体温透过皮肤传来，我盯着奶泡在咖啡表面晕开的弧度，没注意到范祺悄悄举起手机对准了你们。

雨声渐密，在落地窗上蜿蜒成透明的小溪。

张泽禹突然看了看手表。

张泽禹我先走了

他解围裙时带起一阵微风。

张泽禹库房有备用伞

你点点头，走到库房，库房里空空如也——伞架上的伞都不见了踪影。

正发愁时，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

范祺我带伞了，要一起走吗？

雨滴在她身后的窗玻璃上炸开成小花。

范祺就当谢谢你陪我到现在

我们挤在这方小小的晴空下，肩膀不时相碰。她的洗发水混着雨水的清新，让人想起刚摘下的脆梨。

范祺我叫范祺，美院的

她跳过一个小水洼时自然地挽住你的手臂。

雨幕中的城市像被罩在毛玻璃后面，你们走过一盏盏路灯，影子由长变短又由短变长。最后你们还交换了微信——她的头像是一张未完成的油画，画布角落露出半只蓝眼睛。

到家后

范祺你们店的咖啡比图书馆提神多了

她的消息随即弹出。

范祺我明天还能来吗？就坐窗边那个有绿萝的位置

林允织好

假期结束后的第一天你在教学楼拐角撞见了张极。

林允织所以...

你捏紧书包带。

林允织那天到底要说什么重要的事？

张极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绯色。

他低头用鞋尖碾着一片落叶，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

张极我们认识一年多了，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你不假思索道

林允织你很好啊

张极其实我想问的是

他忽然抬头，眼睛亮得惊人。

张极我们能不能...

范祺允织！

范祺不知何时出现在长廊尽头，薄荷绿的裙摆随风扬起。她小跑过来时，发梢带着阳光跳跃的弧度。

范祺中午一起吃饭吗？

她亲昵地挽住你的手臂，这才注意到张极的存在，笑容凝滞了一瞬。

范祺啊，你们在谈事情

三人之间突然弥漫起一种奇怪的沉默。

范祺那咱俩走吧

她还没等你答应就拽住我的手腕向食堂走去。

她的力道大得惊人，指甲几乎陷进你的皮肤。

被拉着走出几步远，你忍不住回头。

张极还站在原地，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张极她在搞什么

张极有些搞不懂范祺的行为。

连续几周的课间，范祺总会准时出现在你的教室门口。她带着你穿梭在各个社团，把她的朋友一个个介绍给你。

那些日子你好像像个真正的大学生一样有了自己的活动，认识了很多朋友。以前总是待在图书馆和教室，而现在的生活很精彩，所以你很喜欢。

而张极的身影却渐渐淡出视线，偶尔在图书馆走廊遇到但看到身旁的范祺他点点头就走了。

林允织你和张极...

某个午后，你终于在画室问出口。范祺正在调色板上挤压一管钴蓝色颜料，闻言手指突然施力，颜料"啪"地溅在素描纸上，像一滴蓝色的眼泪。

她放下调色盘，声音轻得像羽毛。

范祺他是我定亲对象，但他好像喜欢上别的女孩了，因为那个女孩都不理我了

她突然笑起来，眼睛却像蒙着雾的玻璃。

范祺允织，你是他朋友吧，你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谁吗

林允织应该没有吧，他没有和我说过

你干巴巴地说，突然发现范祺正盯着你。

画室里弥漫着亚麻籽油的气味，让人呼吸困难。

范祺突然伸手拂去你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

范祺男人变心比调色盘变色还快

她的指尖冰凉。

范祺还得是姐妹靠谱

那天之后范祺好像和你关系更好了。

范祺会带着素描本来咖啡店，靠窗的座位总是早早被她占据。

她有时画窗外梧桐树上的麻雀，有时偷偷画我正在拉花的侧影。阳光穿过绿萝的叶片，在她脸上投下跳动的光斑，像一串无声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