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飞轩双手抱拳，深深鞠了一躬，额间还残留着未干的冷汗，他心知肚明，若不是萧瑟突然结束了算卦，只怕他真的会被天命反噬。
“我也不全是为了你。”萧瑟淡淡道，“毕竟若是真折了望城山的八成天道，我还怕那赵玉真提剑来砍我的脑袋。”
“那就不打扰了，在下也想去会会那登天阁，二位告辞。”李凡松点点头，连忙拽着飞轩离开，心里还一阵后怕，刚刚真是太凶险了，这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待两人走远，江辞雪才开口问道：“你做好决定了？”
萧瑟微微颔首，随后犹豫了一下，又问道：“你不问我要什么？”
江辞雪摇了摇头。
“为什么？”
江辞雪轻笑着摇头：“一个口口声声说不信命的人，却总爱追根究底，不觉得太矫情了吗？”
“你知道我要做的事？”萧瑟目光一凝，“或者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萧瑟终于要把自己心里的那个疑惑问出来，“四年前……”
“萧瑟，江姐姐！”雷无桀风风火火地跑来，脸上写满得意，“我回来了！”
被打断的萧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刚跟大师兄打完，他让我下来先休息，明儿再去。”雷无桀挠着头憨笑。
萧瑟挑了挑眉：“这么听来，你好像还赢了？”
“嘿嘿，惭愧惭愧。”
萧瑟摇了摇头：“他给你放水了吧。”
“怎么会呢？”雷无桀挺起胸膛，补充道，“大师兄说他全力以赴了。”
萧瑟无奈：“行吧，就听你大师兄的话，正好我也累了，晚上一起去喝一杯吧。”
——
月明星稀，三人行至一处酒肆。
江辞雪驻足抬眸，望着酒肆牌匾四个大字——东归酒肆，低声轻喃：“东面有君子，待客而归。名字依旧，可故人可还如旧？”
“到了啊？”雷无桀好奇凑过来，“江姐姐，你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走吧。”江辞雪敛了神色，径直踏入酒肆。
雷无桀拽住萧瑟的袖子，压低声音道：“那个……我身上可没有钱啊。”
“放心吧，今晚的酒不用钱，用缘分。”萧瑟轻笑一声。
“缘分？”雷无桀一愣，还没琢磨明白，萧瑟已经迈步进去，他连忙跟上，“诶，等等我！”
院内空荡寂静，连个招呼的小二都没有，雷无桀左右张望，嘀咕道：“真奇怪，这酒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萧瑟指向屋顶，“这不就在那睡着呢。”
雷无桀仰头望去，果然见一青衣男子横卧瓦檐，酒坛歪倒，醉态酣然。他忍不住笑道：“这是酒肆老板？哪有酒肆老板把自己给喝醉了的？还喝到屋顶上去了……”
“这点小酒……不过是暇情而已。”那人醉醺醺地翻了个身，摇摇晃晃地坐起，仰头灌了一口，朗声笑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哈哈哈哈……”
“百里东君。”江辞雪淡淡喊了他一声。
百里东君闻言身形一顿，低头望来，醉眼朦胧间骤然清明。他翻身一跃，轻飘飘地落在三人面前，哪还有半分醉态？
雷无桀瞪大眼睛，心中暗惊，雪月城还真是卧虎藏龙，一个酒肆老板都有这样的好身手。
等等！
江姐姐刚刚喊他什么？
“百里东君？”雷无桀惊呼道，“雪月城大城主，酒仙百里东君！”
很明显江辞雪有话要和他说的样子，萧瑟一把把激动上前的雷无桀给拽了回来。
江辞雪静静打量着眼前人，良久，才道：“小百里，你老了。”
许是很长时间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百里东君有些恍然，随后洒然一笑：“是啊，都老了，不比江姐姐，风华依旧，与我初见时……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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