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物是人非罢了。”江辞雪轻叹一声，抬眸望向那抹月光。
“喂，萧瑟，他们在说什么啊？”雷无桀悄悄拽了拽萧瑟的衣袖，压低声音问道，“我怎么越听越糊涂，这江姐姐到底多少岁了？”
“闭嘴。”萧瑟沉声道，拉着他上前，“我这位小兄弟想求饮一杯，不知今晚可有缘分？”
百里东君这才将目光转向雷无桀，月光下，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恍惚，神色也有几分动容。
雷无桀被盯着有些发懵，怎么觉得眼前这人在透过他看什么。
他局促地挠了挠头，回过神来，连忙抱拳：“参见大城主！”
百里东君收回思绪，笑道：“一醉年年今夜月，这酒与你今夜有缘。”
“既然有缘，此刻便求饮一杯。”萧瑟点头道。
百里东君却轻笑摇头，指尖轻点酒坛，“莫急，还差最后一抹月光。”
话音未落，他袖袍一拂，酒坛中的酒便被牵引而出，化作一道晶莹长练，在夜风中舒展翻飞。酒水映着清辉，银光流转，宛如九天垂落的银河，又似仙人挥洒的白练，在月色下熠熠生辉。
他踏着夜风，衣袂翻飞，携着那道酒练在屋顶翩然起舞，口中吟道：
“欲梦清虚桂子飘，一杯浊酒向天邀。”
“何人恁爱今宵月，也上楼头弄玉箫。”
诗尽，酒落。那道银河般的酒练倏然回卷，如百川归海，尽数落回坛中。
百里东君纵身一跃，稳稳落地，抬手连斟七碗。
“喝吧，这是最好的风花雪月。”
萧瑟执起一碗，仰首饮尽，酒液入喉，如清泉漱玉，却又在唇齿间绽开万千滋味。
“怎么样？”百里东君问道。
萧瑟似在回味，良久才缓缓道：“舒凉如风，柔美如花，寂静如雪，怅凉如月。”
百里东君朗声一笑：“好酒能品一味，碉楼小筑的秋露白号称能品三味。我这酒能品四味否？”
说着百里东君又拿起一碗递给江辞雪：“江姐姐，我曾经欠你一杯酒，如今你尝尝，这酒如何？”
江辞雪接过酒碗，似有刹那的恍惚。
她一饮而尽，酒液入喉，眼底浮起一丝朦胧的笑意，却又转瞬即逝。
“酒还是好酒。”她轻声道，“可比起当年登高楼，你也多了几分，中年之愁。”
百里东君垂眸低笑，似是自语：“终究不是少年了啊……”
他抬眸看向雷无桀和萧瑟，轻笑一声，可他们还是少年。
雷无桀听得直咽口水，连忙也端起一碗酒仔细端详着：“寂静如雪，怅凉如月……听起来不错，但是我不喜欢，嘿嘿，我喜欢的是那种炽热如火的那种酒。”
“不过嘛，你倒都倒了，我就试试。”
说着便仰头一饮而尽，谁知酒液入喉，竟如岩浆般在体内炸开。他浑身一震，双目瞬间赤红如火，周身腾起灼热气浪，体内火灼之术竟不受控制地自行运转起来。
百里东君微微一笑：“感觉如何？”
“这、这是什么酒？！”雷无桀声音里带着难掩的震撼。
“这是我的风花雪月。”百里东君衣袖轻拂，又一碗酒稳稳落在雷无桀面前，“这第二碗，你还要不要喝？”
雷无桀也不多说，抓起酒碗一饮而尽。刹那间，他周身烈焰暴涨，灼热气浪席卷整个院落。
他再也压抑不住体内奔涌的真气，一拳挥出，后院酒缸应声炸裂，琼浆玉液四溅开来，浓郁酒香顿时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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