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尘散作星砂的刹那,我攥着青铜命盘跌入往生井。井水倒映出十万年前混沌海真相——苍梧跪刻的锁灵匣内,封存的分明是我的半缕神魂。勾陈残魂在井壁嘶吼,却不知他追逐的混沌核,正是我轮回百世煨熟的人心。
"醒来!"孟婆的汤勺突然穿透虚空,舀起我灵台最后一粒星砂。滚烫的鎏金汁液泼向青铜盘,盘面裂纹绽出红梅纹路。整座汴河突然静止,飘落的雪悬在永夜灯前,映出玄尘即将消散的元神。
我踏着冻结的河面狂奔,腕间银丝纹灼穿皮肉。血珠坠处,雪地开满曼陀罗华。玄尘的残魂被困在花蕊中央,月白深衣正被业火蚕食。
"接住!"孟婆掷来半截梅枝簪,簪头嵌着忘川河底的星霜。我刺破心口将心头血浸入簪身,混沌核在剧痛中苏醒。十万星辰自井底喷涌,重塑的命盘经纬间,苍梧跪刻的身影与玄尘垂死的元神重叠。
勾陈的狞笑戛然而止。星砂凝成的婚契穿透他残魂,将罪业锁入我新刻的青铜铃。玄尘在鎏金光晕中坠落,发间梅香混着凡尘血气:"这次...咳咳...别再弄丢..."
永昼灯突然爆亮,照见三生石上新契:
「以人心煨天道
以红尘葬神明」
雪落尽时,我抱着昏迷的玄尘坐在糖画摊前。孟婆的汤勺搅动忘川新水,对岸城隍庙檐角铜铃轻颤,惊落梅梢千年前那场未化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