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陆虎这几天肉眼可见地心情不好。冷着脸，和谁说话的语气都很平淡。

  尤其这几天全部都是阴雨绵绵，晚上回到家，陆虎洗了个热水澡，舒解一日的疲惫。

  他正在卫生间里洗澡，为了不把手机弄湿，他找了个凳子把手机放在外面放音乐，正洗头呢音乐停了，手机振动，说明是电话。

  这谁啊……陆虎很不满，但他只能出去接电话。他怕泡沫顺着脊背流下来，只能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擦了擦手，到外面接起了电话。

  “喂？妈？啧……不要和我提王栎鑫懂不懂！他不在我这儿……哎呀说了多少次了……啊……啊啾……”

  外面好不容易雨停了，卧室里开着窗户，一阵穿堂风吹过，陆虎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这下更难受了，洗澡也洗不在心上。

  陆虎扔下手机，匆匆洗完头发，吹干，换了衣服出了门。

  烦人，出去走走。

  大半夜的他也是真能想起来，夜晚雨后的天空是不正常的灰橙色，各种杂乱的颜色混在一起，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可怕。

  高楼林立的市区，陆虎想起来张远说过他的家在不远处，就隔着两条街，他便突发奇想，朝张远家走去。

  空气中有泥土的清香，一阵风吹来，很舒服。陆虎顺利地找到了张远家，他敲门，张远还没睡，他正在赶工作。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来干嘛？”张远打开门，惊讶得眼睛瞪得像铜铃。

  “来找你玩啊，怎么，不欢迎我？”

  “来来来……哎呦刚洗完澡吧？头发都没干就敢出来真的是……”张远赶紧让陆虎进来了。

  “你干嘛呢？又加班啊？”

  “嗯，领导给太多了，根本干不完……”

  “啧……他为什么这样啊！”

  “欺负我呗，我一新来的，又没背景又人生地不熟的……”

  “哦……”陆虎坐在客厅，“你先忙，我先待会儿。”

  “你要是困了就睡，不想在这里睡就回家去，我得忙完才能陪你。”张远又回屋了，不一会儿卧室里就传来了敲键盘的声音。

  “哎……远远，远远，要不我帮你？”

  张远欲哭无泪：“你怎么帮？就算你这次帮了我，下次怎么办？”

  “不是，你先停一停，我觉得你这样天天加班根本不行。”陆虎发觉张远前几天就一直顶着黑眼圈，那天吃火锅也是，匆匆抱着文件夹提着电脑包赶过来，吃完饭又匆匆地离开说要回家加班。

  张远只好停下来，把电脑放在一边，呆呆地看着陆虎：“那你怎么办？有什么办法？”

  “你这么拼命干什么……”

  “哈哈哈……没什么。”张远彻底放松，“那今晚就不干了，陪你聊聊，我总感觉这几天你心情不好……”

  “那你看看，我快烦死了，正好你家住得不远，我寻思来找你玩。”张远给了陆虎一个示意，陆虎立刻明白，他坐在了床边。

  ……

  “哎虎子，你有没有对未来的打算啊？”

  又是这句熟悉的话，陆虎心里颤抖了。

  “没……没有。”

  “你怎么突然这么冷！”

  “那你呢？”

  “转移话题是不是？”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

  “我只是想啊，在这里好好安个家，再找个特别好特别好的伴侣，一起过一辈子。”张远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冷不丁地，陆虎总觉得张远话里有话，尤其是自己先莫名其妙地半夜三更来找张远，后张远又对他说了这样一句话，那句“找一个特别好特别好的伴侣”，成了陆虎的心结。

  “那你这伴侣什么样的？有什么要求吗？”

  “懂我的，就好。”

  陆虎笑了笑，靠在床头，懂他的，那是谁呢？

  ……

  房间里开着夜灯，他们彻夜畅聊，以至于第二天早上俩人都睡过了，然后……

  “远远咱俩要不请假吧……”

  “行行行，反正不请假也是个扣工资。”

  “那这样做好不好啊……”

  “反正只有一个选择……”

  “那我得赶快回去了，你家床垫哪儿买的真舒服，回头链接发我，拜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