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会糖香

叶澜[指尖捻起块山楂糕，见糖霜在月光下泛着细闪，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往厨房去] “厨娘说新晒的桂花还有些，咱们把山楂糕切小些，裹层桂花糖霜吧？寒生爱吃带花香的，寄去北疆也不容易坏。”

宋墨[跟着起身，见她在橱柜里翻找糖罐，月光透过窗棂落在她发间] “刚晾的绿豆汤还在案上，先喝碗解解腻。裹糖霜时别太急，等糕体再凉透些，糖才挂得住。”

[两人在厨房忙活，橘橘蹲在灶台边，时不时用爪子扒扒叶澜的裙角，像是在催。叶澜笑着塞了块没裹糖的山楂糕到它嘴边，它舔了舔，酸得直甩头，逗得宋墨低笑出声]

叶澜[拍掉橘橘的爪子] “小馋猫，这是给寒生的，你的小鱼干在碟子里呢。明日去庙会，给你买糖画猫，让老丈画得跟你一样胖。”

宋墨[把裹好糖霜的山楂糕装进瓷盒，盖上盖子时轻响] “装两盒吧，一盒寄北疆，一盒留着。等庙会回来，用荷花瓣裹着吃，定更清口。”

[第二日天刚亮，张婶家的马车就停在了院外。虎头穿着件新做的青布衫，蹦蹦跳跳地掀开车帘] “叶婶婶！宋叔叔！快上车呀，我娘带了刚烙的芝麻饼，路上吃！”

叶澜[抱着装山楂糕的瓷盒，牵着宋墨的手上车] “虎头也穿新衣裳了？真精神。你娘的芝麻饼最香，上次吃了两块，还惦记着呢。”

[马车慢悠悠往镇上走，路两旁的稻田绿得晃眼，偶尔有蜻蜓停在稻叶上。阿竹抱着小兔子坐在角落，给它系了个红绸带，小兔子乖顺地缩在她怀里]

阿竹[戳了戳兔子的耳朵] “夫人您看，它好像知道要去庙会，耳朵都竖起来了。等会儿见了糖画，可得看好它，别让它乱啃。”

宋墨[望着窗外，忽然指着远处] “那片荷池开得正好，回来时咱们从这儿走，摘些荷叶包芝麻饼，比油纸香。”

[到了镇上，庙会早已热闹起来。卖糖画的老汉支着摊子，青石板上摆着糖做的龙、凤、兔子，亮晶晶的。虎头拉着叶澜就往摊子跑，眼睛瞪得溜圆]

虎头[指着糖凤凰] “叶婶婶！我要那个！比宋叔叔编的竹蝴蝶还好看！”

老汉[笑着舀起糖稀，手腕一转，金黄的糖丝落在青石板上] “小姑娘眼光好，这凤凰是我最拿手的。给这小娃娃也做个虎头糖吧，跟他名字配。”

[宋墨去买纸鸢，挑了只蝴蝶形状的，翅膀上印着粉白的桃花。阿竹抱着小兔子在旁边看捏面人的，见面人师傅捏出个跟小兔子一模一样的面偶，忍不住惊呼]

阿竹[回头喊叶澜] “夫人！您看这面偶！连披风上的绒边都捏出来了！咱们买一个吧，跟真兔子摆在一起，像双胞胎！”

叶澜[付了钱接过面偶，见它耳朵歪歪的，果然和自家兔子一个样] “真像。等会儿再去买些彩纸，回去教你做纸船，放溪里漂着玩。”

[走到街角，见个老妇在卖香囊，绣着“平安”二字的小布袋里装着艾草。叶澜拿起一个闻了闻，清香扑鼻]

叶澜[递给宋墨一个] “给你挂在书房吧，驱虫还安神。寒生那也得寄两个，北疆蚊虫多，他总被叮得满腿包。”

宋墨[接过香囊系在腰间，忽然拉住她的手往一旁躲] “小心车。” [见辆运货的马车从身边过，他顺势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 “前面有卖荷花酥的，去尝尝？”

[荷花酥是刚出炉的，粉白的花瓣形状，咬一口酥皮掉渣，里面的莲蓉馅甜而不腻。叶澜分给虎头一块，见他吃得满脸酥皮，笑着拿帕子替他擦]

虎头[含着酥饼含糊道] “比我娘做的桃花酥还好吃……叶婶婶，咱们回去也做好不好？用荷池里的花做！”

叶澜[点头应下] “好啊，等荷花开得再盛些，摘些花瓣晒干，磨成粉掺在面里，定比这还香。”

[逛到日中，众人坐在茶棚歇脚。张婶拿出带来的芝麻饼，宋墨去买了碗冰镇酸梅汤，递给叶澜]

宋墨[见她喝得眉眼弯弯，指尖蹭过她的唇角] “慢点喝，别呛着。这酸梅汤里放了桂花，跟你做的梅子酱味道像。”

叶澜[把碗递到他嘴边] “你也尝尝。方才看见有卖竹蜻蜓的，给寒生买两个吧，一个红的一个绿的，他定喜欢。”

[正说着，忽然听见一阵喝彩声。原来是杂耍班子在表演顶碗，个穿红衣的少年站在叠起的板凳上，头顶着十只碗，还在翻跟头]

虎头[拍着手站起来] “好厉害！我也要学！” [说着就要往场子中间跑，被张婶一把拉住]

张婶[笑着打他手心] “小祖宗，那是练了十年的功夫，你去了准摔个屁股墩。快坐好，等会儿买糖人给你赔罪。”

[从庙会回来，马车里堆满了东西：糖画、面偶、纸鸢、香囊，还有给寒生买的竹蜻蜓和彩纸。虎头抱着虎头糖睡着了，嘴角还沾着糖渣]

叶澜[替他掖了掖衣襟，见窗外的荷池在夕阳下泛着金光] “停一下车吧，去摘些荷叶。”

[宋墨下车摘了几片阔大的荷叶，回来时手里还拿着朵半开的荷花。他把荷花递给叶澜，花瓣上的水珠滚落在她手背上，凉丝丝的]

宋墨[替她把荷叶铺在马车里，把芝麻饼放在上面] “这样就不潮了。等明日，用这荷叶蒸米饭，再炒个荷塘月色，荷香混着米香，定好吃。”

[回到宅院时，天已擦黑。福伯正站在院门口等，手里拿着封信] “将军，夫人，沈公子又寄信来了，说寒生听说要去江南，天天数着日子，还把您寄的桃花酥藏进了枕头底下。”

叶澜[拆开信，见里面夹着张寒生画的纸鸢，歪歪扭扭的线上写着“江南”二字] （笑着递給宋墨）“你看他画的纸鸢，还长着翅膀呢。等他来了，咱们带他去田埂上放，让纸鸢飞得比云彩还高。”

[厨娘端来刚炖好的莲子羹，加了些冰糖和桂花，甜香满院。叶澜和宋墨坐在廊下，见橘橘正玩着宋墨买的竹蜻蜓，爪子扒着翅膀转圈圈。小兔子趴在竹篮里，旁边摆着那个面偶，像两个安静的小宝贝]

叶澜[靠在宋墨肩上，喝了口莲子羹] “今日真热闹。等寒生来了，带他再去一次庙会，让他尝尝糖画，看看杂耍，他定乐坏了。”

宋墨[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腕间的银镯上轻轻蹭] “还带他去挖笋，去采荷花，去溪里放纸船。让他知道，江南不仅有画里的景，还有咱们这样的日子。”

[夜色渐深，月光洒在院中的桃树上，投下斑驳的影。叶澜打了个哈欠，宋墨起身把她打横抱起，往屋里走。橘橘连忙跟上来，竹蜻蜓掉在地上也顾不上了]

宋墨[低头在她额间印了个吻] “困了就睡，明日教你编竹蜻蜓。”

叶澜[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软乎乎的] “还要教虎头……教寒生……”

[宋墨笑着应下，脚步轻缓地走进屋。窗外的溪水潺潺，荷池里的荷花悄悄舒展花瓣，一切都像被月光浸过，温柔得不像话——这样的日子，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