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凝糕

叶澜[指尖捏着针，把最后一片豌豆花绣完，将布套往竹筐上一套，正合适。见宋墨蹲在院角给小鸡搭窝，青竹编的小窝铺着软草，他正用手指把草理得平整些] “你倒是细心，比给橘橘做窝时还上心。”

宋墨[回头笑了笑，指尖沾着草屑] “小鸡嫩得很，草铺薄了怕硌着。你看这两只黄绒球，总挤在一起，像寒生画里那两个圆疙瘩。”

[正说着，橘橘忽然从廊下跳下来，轻手轻脚往鸡窝凑，尾巴绷得笔直。叶澜刚要出声拦，见它只是蹲在窝边，用鼻子轻轻嗅了嗅，又退开两步，竟没敢伸爪子]

叶澜[忍笑拿了块小鱼干递过去] “知道你乖，不欺负它们。快过来吃点心，别蹲在那儿当监工。”

宋墨[搭完窝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它是怕小鸡抢了你的疼惜。昨日你给小鸡喂小米时，它蹲在廊柱后瞪了半天，项圈上的铃铛都没响。”

[第二日天刚亮，叶澜被小鸡的啾啾声吵醒，侧身见宋墨已不在榻上。披了外衣出去，见他站在溪畔，手里拿着支刚采的荷花，花瓣上还沾着露水，旁边放着个竹篮，里面是新摘的莲蓬]

叶澜[走过去挽住他的 arm] “大清早去采莲了？这荷花比前日见的开得更盛，插在书房的青瓷瓶里，定能香一整天。”

宋墨[把荷花递到她手里，拿起个莲蓬剥开，露出嫩白的莲子] “刚去荷池转了圈，见有孩童在采菱角，说再过几日菱角就老了，要趁嫩多采些。你尝尝这莲子，生吃甜得很。”

[叶澜咬了颗莲子，清甜里带着点微苦，却越嚼越香。宋墨伸手替她摘去发间沾的草叶，指尖划过她的耳廓，引得她轻轻颤了颤]

叶澜[避开他的手，转身去看竹篮里的莲蓬] “采了这么多，剥些莲子熬粥，再留些晒干，冬天炖肉吃。对了，阿竹说想吃莲子羹，加些冰糖和桂花，午后做给她尝尝。”

[回到院里，阿竹正蹲在鸡窝边，手里拿着根细竹枝逗小鸡，见它们跟着竹枝跑，笑得眼睛眯成条缝。厨娘端着刚蒸好的米糕出来，米糕上撒着层松花粉，黄澄澄的]

厨娘[把米糕放在石桌上] “夫人，将军，这是用沈公子寄来的新麦面做的，加了些南瓜泥，甜糯得很。老奴还煮了些绿豆汤，镇在溪水里，等会儿凉了喝。”

叶澜[拿起块米糕咬了口，松花粉的香混着南瓜的甜在舌尖化开] “真好吃！比前儿的玫瑰糕更清爽。阿竹，快过来吃，吃完咱们去张婶家，把昨日她落下的猪油还了。”

[刚要出门，就见虎头提着个小竹篮跑进来，篮子里装着些青红色的小果子]

虎头[举着篮子给叶澜看] “叶婶婶！我家的野山楂熟了！娘让我送些来，说您会做山楂糕，让您教我娘做。”

叶澜[拿起颗野山楂尝了尝，酸得皱起眉又笑了] “这山楂真酸！正好做山楂糕，放些冰糖，酸甜得很。你跟我们去你家，婶婶现在就教你娘。”

[到了张婶家，张婶正在院里晒豆角，见他们来，连忙擦了擦手迎上来。阿竹把猪油递给张婶，叶澜则拉着她进厨房，教她做山楂糕]

张婶[看着叶澜把山楂去核煮烂，疑惑地问] “这山楂煮得糊糊的，真能做成糕？我前儿试着煮了次，结果成了山楂汤，虎头还笑我。”

叶澜[把煮好的山楂泥倒进纱布里过滤，留下细腻的果酱] “得把渣滤掉才行。等会儿加些冰糖熬稠，倒进瓷盘里晾凉，就能切成块了。虎头爱吃甜，咱们多放些糖。”

[正说着，宋墨从院外进来，手里拿着个竹编的小玩意儿，是只展翅的蝴蝶，竹丝细得像头发丝]

宋墨[把竹蝴蝶递给虎头] “方才在镇上见个老丈编这个，学了个样子。你拿着玩，别总在厨房转，小心被油溅到。”

虎头[接过竹蝴蝶，高兴得蹦起来] “谢谢宋叔叔！这蝴蝶真好看，比糖画还好看！我要把它挂在床头，天天看。”

[山楂糕做好时已是午后，凉透的糕体粉粉嫩嫩，切成小方块，撒些白糖，看着就诱人。张婶切了块尝，酸甜得眯起眼，连忙装了些让叶澜带回去]

张婶[把山楂糕放进竹篮] “你带些回去给将军吃，这手艺真是绝了。后日庙会，我让虎头他爹套辆马车，咱们一起去，省得走路累。”

叶澜[笑着应下] “好啊。我还得买些彩纸，给寒生做些纸鸢，等他来江南，带他去田埂上放。”

[回到院里，叶澜把山楂糕放在石桌上，见小鸡在院里跑来跑去，橘橘蹲在廊下，项圈上的铃铛时不时响一声。宋墨去书房研墨，要给沈夜写信，叶澜坐在旁边看他写，见他在信里说要给寒生做竹蜻蜓，忍不住笑]

叶澜[指着信上的字] “你还会做竹蜻蜓？我倒没见过。等做的时候教我，我也学做一个，给小鸡当玩具。”

宋墨[放下笔，握住她的手] “很简单，找根细竹枝，削成翅膀的形状，中间钻个孔，插上竹签就能转。小时候在北疆，我常做给沈夜玩，他总追着竹蜻蜓跑，摔了好几次。”

[傍晚，厨娘用新采的莲蓬做了莲子羹，还炒了盘菱角米，翠绿的菱角米混着红椒丁，好看又好吃。叶澜和宋墨坐在廊下吃饭，见夕阳把院子染成金红色，小鸡在夕阳下跑，影子被拉得很长]

叶澜[夹了颗菱角米给宋墨] “日子过得真快，转眼就快入夏了。荷池里的荷花定开得更盛了，庙会那天，咱们去荷池边放纸鸢吧？”

宋墨[点了点头，把碗里的莲子都夹给她] “好。再买些糖画，你不是爱吃那老汉画的凤凰吗？买一个插在纸鸢上，飞起来定好看。”

[夜里，叶澜靠在宋墨怀里看星星，见银河横贯天际，亮得像撒了把碎金。小鸡在鸡窝里安静下来，偶尔发出一两声轻啾，橘橘趴在脚边打盹，项圈上的铃铛偶尔轻响]

叶澜[轻声道] “砚堂，你说寒生来了，会不会喜欢这里？他会不会觉得江南的星星比北疆的亮？”

宋墨[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他定会喜欢。他会喜欢荷池的荷花，喜欢溪里的菱角，喜欢虎头送的小鸡，更喜欢……有你的地方。”

[叶澜往他怀里靠了靠，听着他的心跳声，觉得心里暖融融的。远处的溪水潺潺，院里的桃花树沙沙作响，一切都温柔得像场梦——而这场梦，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