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阿炳的身体突然悬浮到半空中，周身散发出诡异的绿光。他的白发无风自动，额头上的金光忽明忽暗。

"不好！"五毒姥姥惊恐后退，"轮回蛊失控了！"

毒仙子想要上前，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阿炳缓缓睁开眼，瞳孔已经变成诡异的复眼结构："我看到了...所有人的死期..."

街边的树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凋零，距离最近的几个蒙面人瞬间衰老倒地。

毒仙子咬破手指，在空中画出一个血色符咒："以我圣女之血，暂时封印！"

符咒贴在阿炳额头，绿光稍稍减弱。五毒姥姥趁机举起蛇头杖："趁现在除掉他！"

"住手！"毒仙子挡在阿炳身前，"他若死了，轮回蛊就会寻找新宿主，到时候整个苗疆都要遭殃！"

阿炳痛苦地抱住头："我脑子里...有东西在说话..."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沉闷的吼叫声。五毒姥姥脸色大变："是圣地...蛊王苏醒了！"

毒仙子扶起阿炳："必须赶回苗疆，只有圣地的化蛊池能救他！"

阿炳的复眼中闪过无数画面："我看见...三条路...第一条我们都会死...第二条..."他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别说了！"毒仙子背起阿炳，"五毒姥姥，你要报仇就来找我，现在先一起解决蛊王！"

老妪阴晴不定地瞪着他们，最终一跺脚："走！但这事没完！"

三人乘坐毒仙子的机关木鸢连夜赶路。阿炳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嘴里念叨着支离破碎的预言。

"东边有埋伏...不对，是西边...等等，我看见..."阿炳突然抓住毒仙子的手，"你会为我而死，我不要这样！"

毒仙子红着眼眶笑了："傻瓜，我的命本来就是捡来的。"

五毒姥姥在后面冷哼："腻歪够了没？前面就是瘴气林，准备闭气！"

穿过毒障，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翡翠色水池冒着气泡，池中央锁着一只小山般的金色甲虫，正在剧烈挣扎。

"来不及了！"五毒姥姥惊呼，"蛊王马上就要挣脱封印！"

毒仙子毫不犹豫地背着阿炳跳进化蛊池。池水瞬间沸腾，阿炳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池底传来古老的低语："以命换命，你可想好了？"

毒仙子紧紧抱住阿炳："想好了！"

化蛊池水渐渐平静，池底浮上来一个浑身散发着金光的男子。五毒姥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额生三眼的年轻人："阿炳？"

男子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似有星河流转。他迷茫地环顾四周："我是谁？这是哪里？"

池水中飘起一片翠绿的羽毛，轻轻落在他掌心。五毒姥姥突然跪倒在地："圣...圣蛊尊者..."

三个月后，江南最大的茶楼里说书人拍响惊堂木：

"诸位客官，且说那'三眼判官'，上知五百年，下晓五百载。昨日刚到金陵，就道破户部尚书家的丑事..."

角落里，一个戴斗笠的少女攥紧了拳头。她对面坐着个贼眉鼠眼的汉子："姑娘，我这儿有阿炳用过的筷子，能预知明日天气，只要十两银子..."

少女一脚踹翻桌子："放屁！他根本不用筷子！"

苗疆圣地，新任圣女正在举行祭祀大典。忽然一阵骚动，守卫们惊慌失措地跑来："圣女大人，有个三只眼的男人闯进来了！"

阿炳踏着金光走来，手中捧着一片翠羽："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有人为我跳进了化蛊池..."

圣女的面具出现一道裂痕。阿炳继续道："现在我想问问这个人，能不能教我使毒？毕竟我眼睛多了，准头应该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