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赶到知府衙门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衙门大门紧闭,门口连个守卫都没有,寂静得可怕。
"不对劲..."毒仙子压低声音,"堂堂知府衙门,怎么可能没人值守?"
红绫从腰间摸出两把短刀:"要不要我翻墙进去看看?"
知府千金突然浑身发抖:"我...我感觉到父亲在里面...他很痛苦..."
阿炳眉头紧锁,他的眼眶又开始隐隐作痛。虽然第三只眼已经消失,但那种诡异的感知能力似乎还在。"衙门里有东西...很多...在蠕动..."
毒仙子当机立断:"红绫,你带着小姐在外面等着。我和阿炳先进去。"
"凭什么?"红绫不服气地撇嘴,"我可是收了定金的!"
"就凭这个。"毒仙子指尖突然多出一根泛着蓝光的银针,"再啰嗦我就让你睡上三天三夜。"
红绫立刻后退两步:"行行行,你们厉害,我等着总行了吧?"
阿炳和毒仙子悄悄摸到侧墙,翻墙而入。衙门内一片漆黑,只有后院的书房亮着微弱的灯光。
两人蹑手蹑脚地靠近书房,突然听到里面传来诡异的"咕噜"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黏液里蠕动。阿炳轻轻捅破窗纸,往里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知府大人正跪在地上,后脑勺裂开一条大缝,里面伸出无数细小的触须,连接着地上一个翡翠色的肉瘤。那肉瘤像心脏一样跳动着,表面布满血管,时不时鼓起几个小包,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天啊..."毒仙子也看到了这一幕,脸色煞白,"这是...蛊巢..."
就在这时,知府大人突然转过头来——他的脸已经有一半融化了,露出森森白骨,但剩下的那只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窗户!
"快跑!"阿炳拉着毒仙子就要撤退。
然而已经晚了。书房门猛地炸开,十几个衙役冲了出来,他们的额头全都裂开着,露出里面翡翠色的第三只眼!
"闯入者...献给蛊仙大人..."知府大人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毒仙子甩手就是一把毒针,最前面的几个衙役应声倒地。但更多的变异衙役从四面八方涌来。阿炳抄起一根木棍胡乱挥舞:"毒仙子,想个办法啊!"
"我在想!"毒仙子又放倒两个衙役,突然眼睛一亮,"阿炳,还记得茶楼里那个梦吗?"
"现在说这个干嘛?"
"月亮!"毒仙子大喊,"你说过月亮是关键!"
阿炳抬头望去,只见一轮满月高悬夜空,边缘已经开始泛红——月食就要开始了!
就在这时,知府大人发出一声非人的嚎叫,后脑的触须猛地伸长,朝两人袭来!阿炳推开毒仙子,自己却被触须缠住了脖子。
"阿炳!"毒仙子想要救人,却被其他变异衙役缠住。
阿炳被勒得喘不过气,眼前开始发黑。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梦境——金色的天眼,翡翠色的月亮...
"不...不会...再让你...得逞..."阿炳艰难地伸出手,用尽最后的力气,狠狠戳向自己的右眼!
鲜血飞溅中,知府大人突然惨叫起来,触须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阿炳跪在地上,右眼已经变成了一个血窟窿,但诡异的是,他的额头正中央,一道金色的竖痕正在缓缓浮现!
"以眼...还眼..."阿炳的声音变得异常空灵,"这是...最后的...封印..."
金色的光芒从竖痕中迸发,直冲天际。已经开始的月食竟然被硬生生中断,血色的月光重新变回银白。
衙门内所有变异的人同时发出惨叫,他们额头上的第三只眼开始融化,变成一滩滩绿色的黏液。知府大人后脑的触须剧烈抽搐着,最终和那个翡翠色肉瘤一起化为了脓水。
当红绫带着官兵赶来时,只看到满地的绿色黏液和昏迷不醒的衙役们。知府千金抱着恢复正常的父亲痛哭,而阿炳和毒仙子却不见了踪影。
......
三天后,金陵城外的小路上。
"你确定这样有用?"阿炳蒙着右眼,手里拄着根竹竿,活像个江湖卖艺的。
毒仙子正在往他额头上贴一块狗皮膏药,遮住那道金色竖痕:"废话,我特意加了薄荷,保证谁都闻不出你身上的蛊味。"
"我是说这个造型..."阿炳无奈地叹气,"独眼龙加狗皮膏药,也太显眼了吧?"
"总比被人认出来强。"毒仙子拍拍手,"现在你就是我表哥,咱们去京城投亲,明白不?"
"表哥?"阿炳突然咧嘴一笑,"那不如扮夫妻更..."
"想得美!"毒仙子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赶紧走,天黑前要赶到下一个镇子。"
两人打闹着向前走去,身后传来红绫的喊声:"等等我!说好的一起闯江湖呢?"
毒仙子头也不回地甩出一枚毒针,擦着红绫的耳朵钉在树上:"再跟着就让你真睡上三天三夜!"
红绫撇撇嘴,从怀里掏出个本子记了一笔:"凶巴巴的毒女,欠我一次救命之恩..."
夕阳下,三人的身影渐行渐远。而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一只翡翠色的小虫从知府衙门的废墟中爬出,抖了抖翅膀,飞向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