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江南一家小酒馆里。
"再来一碗!"阿炳拍着桌子喊道,额头上还缠着纱布。店小二战战兢兢地送上酒,眼睛一直盯着阿炳空荡荡的眼窝。
红绫把玩着手中的翡翠碎片:"说真的,你这眼珠子碎片还挺好看,要不我找人给你做成项链?"
毒仙子一巴掌拍掉她的手:"别碰!这东西邪性得很。"
阿炳摸索着端起酒碗,却把酒全洒在了衣襟上:"见鬼!当瞎子真不方便。"
"活该!"毒仙子嘴上骂着,却拿起手帕帮他擦拭,"谁让你逞英雄的?"
红绫突然压低声音:"你们听说了吗?最近江湖上又出现了翡翠色的虫子..."
阿炳的手一顿:"不可能!我亲眼看着蛊仙被消灭的!"
就在这时,酒馆大门被猛地推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跌跌撞撞冲进来:"救、救命!它们...它们回来了!"
男子抬起头的瞬间,三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他的额头正中,一个翡翠色的眼状凸起正在蠕动!
毒仙子立刻甩出三枚银针,正中男子额头的异物。男子惨叫一声倒地,但那东西已经钻进了他的皮肤。
红绫拔出双刀:"见鬼!这玩意怎么杀不死?"
阿炳突然捂住额头,纱布下传来剧痛:"它在召唤我...那个碎片...红绫!快扔掉它!"
红绫手中的碎片突然变得滚烫,她惊叫一声松开手。碎片悬浮在半空,发出诡异的绿光。
酒馆里的客人尖叫着四散奔逃。碎片的光芒越来越强,最后"砰"地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翡翠光点。
光点在空中组成一张巨大的人脸,正是蛊仙的模样:"愚蠢的凡人...你们以为毁了我的本体就结束了吗?每一块蛊晶都是我的分身!"
毒仙子挡在阿炳前面:"阴魂不散的老东西!"
蛊仙的脸扭曲着大笑:"只要还有一块蛊晶存在,我就永不消亡!而现在..."光点突然扑向阿炳,"我要取回我的天眼载体!"
阿炳被光点包围,发出痛苦的嘶吼。毒仙子想要上前,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红绫急中生智,抄起桌上的酒坛砸向空中的人脸:"请你喝酒!"
酒水穿过光点,竟然让它们短暂地停滞了一下。毒仙子立刻会意,从腰间掏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粉末撒向空中。
粉末与光点接触,发出"滋滋"的声响。蛊仙发出愤怒的咆哮:"该死的药师!"
阿炳趁机挣脱束缚,摸索着抓住毒仙子的手:"快走!我知道有个地方能彻底解决它!"
三人连夜赶往苗疆圣地。路上,阿炳解释道:"化蛊池是蛊仙的诞生地,也是唯一能彻底消灭它的地方。"
毒仙子脸色凝重:"但化蛊池已经干涸了..."
"不,"阿炳摇头,"我看到了...在记忆被吞噬前的最后一刻,我看到池底有一道裂缝,通往真正的源头。"
红绫擦了擦刀:"所以我们现在是要去蛊仙的老家踢馆?"
深夜,三人潜入圣地。曾经的化蛊池果然已经干涸,池底布满裂缝。阿炳跪在地上摸索着:"就是这条!我能感觉到它在呼唤我..."
毒仙子突然拉住他:"等等!如果你下去后回不来怎么办?"
阿炳沉默了一会,突然笑了:"那你就在岸边立个碑,写上'爱哭鬼毒仙子的傻丈夫之墓'。"
"谁要给你立碑!"毒仙子一拳捶在他肩上,声音却带着哭腔。
红绫翻了个白眼:"你俩能不能快点?翡翠虫子要追上来了!"
果然,远处已经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绿光。阿炳深吸一口气,将红绫手中的碎片贴在额头上:"我下去后,你们立刻封住洞口!"
说完,他不等回应,纵身跳入裂缝。毒仙子想要跟上,被红绫死死拉住:"你疯啦?下面全是蛊毒!"
裂缝中突然迸发出耀眼的金光,整个圣地都震动起来。翡翠光点发出刺耳的尖叫,纷纷化为青烟。
就在毒仙子快要崩溃时,裂缝中伸出一只血迹斑斑的手:"拉我...上去..."
两人合力把阿炳拉了上来。他浑身是伤,但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结束了...真正的...结束了..."
毒仙子紧紧抱住他:"你这个...混蛋..."
红绫突然指着阿炳的额头:"等等...你的眼睛..."
阿炳额头的纱布下,竟然有微弱的金光透出。当毒仙子小心翼翼地解开纱布时,所有人都惊呆了——阿炳空荡的眼窝里,一颗全新的眼球正在缓缓成形!
这不是琉璃的翡翠色,也不是普通的黑褐色,而是一种流动的金色,像是融化的阳光。
"这..."阿炳眨了眨新生的眼睛,"我能看见了!而且..."他看向毒仙子,突然笑了,"你胸口那个蛊纹,变成小爱心了。"
毒仙子瞬间涨红了脸,一巴掌拍在他头上:"闭嘴!"
红绫蹲在一旁画圈圈:"早知道跳裂缝能有新眼睛,我也跳了...
一年后的苗疆,新建的医馆前张灯结彩。
"恭喜阿炳大夫重见光明!"村民们送上贺礼。
阿炳笑着接待来宾,他的金眼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毒仙子——现在应该叫阿炳夫人——在一旁凶巴巴地指挥学徒们干活。
红绫扛着一块匾额走来:"新婚礼物!'金眼神医'怎么样?"
阿炳正要道谢,突然金眼闪过一丝绿光。他警觉地望向远方:"等等...那个方向..."
毒仙子立刻会意,抄起药箱:"又有活了?"
阿炳笑着牵起她的手:"走吧,神医夫人。江湖永远需要我们。"
红绫看着两人的背影,摇头叹气:"又把我当跟班..."但还是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