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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口温热的咖啡滑入喉咙，驱散了清晨最后一丝凉意。宋亚轩刚放下杯子，口袋里的手机就像被投入沸水的活虾，疯狂地震动起来，嗡嗡声在空旷安静的别墅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拿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着十几个未接来电提醒，还有无数条短信和社交媒体推送通知的预览，标题都带着刺眼的字眼：「泼酒门后续！」、「马家二少身份曝光！」、「独家探秘宋亚轩与马氏继承人的兄弟情！」……

手机又震动起来，一个陌生号码锲而不舍地闪烁着。

宋亚轩眉头微蹙，指尖悬在挂断键上方，还没来得及按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过来，极其自然地从他手里抽走了手机

宋亚轩喂！

宋亚轩下意识地想抢回来。

马嘉祺已经利落地按下了静音键，将那个还在执着震动的“噪音源”随手丢在了岛台另一头，动作流畅得像是演练过无数次。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马嘉祺画展那边，丁程鑫会处理。公关和媒体他会应付

马嘉祺今天

他抬眼，目光落在宋亚轩微微错愕的脸上，深邃的眼眸里是清晰的保护和不容商量的意味

马嘉祺你就在这里，哪也别去

命令式的口吻，带着马嘉祺一贯的掌控感。若是五年前，或是昨天之前，宋亚轩大概会立刻竖起全身的刺，对这种“关禁闭”式的保护感到反感和抗拒。

但此刻，看着马嘉祺平静无波却写满“这事没商量”的脸，感受着对方那不容置疑的保护姿态，再想到昨晚那个带着悔恨和小心翼翼的额头吻……一股莫名的、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情绪，悄然涌了上来。

那情绪里没有愤怒，没有逆反，反而带着一丝……被过度保护后产生的、微妙的委屈和……想要小小反抗一下的冲动？或者说，是一种试探性的依赖？

宋亚轩微微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了自己身上那件崭新、柔软的棉质T恤下摆。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冷着脸说“不用你管”，也没有强硬地表示“我要回画廊”。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在清晨柔和的光线里，用一种极轻、带着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软糯鼻音，小声嘟囔了一句

宋亚轩…那我的画怎么办？

声音不高，甚至有点含糊，像含在嘴里。但在这寂静的清晨厨房里，清晰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小石子。

马嘉祺正准备收拾杯碟的手顿住了。他有些诧异地看向宋亚轩。

只见宋亚轩依旧低着头，手指还在揪着衣角，浓密的睫毛垂着，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晨光落在他柔软的、刚洗过的黑发上，泛着温润的光泽。他整个人缩在宽大的高脚凳上，像一只被强行关在舒适笼子里、却还惦记着外面枝头的小鸟，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孩子气的委屈和……撒娇的意味？

马嘉祺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软又涩。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宋亚轩。五年前那个倔强隐忍的少年，五年后那个在画展上从容应对的艺术家，此刻在他面前，卸下了所有冰冷的外壳，露出了内里一点柔软的、不设防的、甚至有些笨拙的依赖。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马嘉祺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强压下心底翻涌的异样情绪，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更低、更柔和了些，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哄劝

马嘉祺画在那里又不会跑。等外面风头过去一点，我陪你去。或者…

他顿了顿

马嘉祺你想看哪一幅？我让人去取回来？

宋亚轩依旧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小声地、几乎是用气音哼唧

宋亚轩…不是看画……是《糖衣》……昨天……酒气……可能熏到了……要通风…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脸颊似乎也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极其浅淡的红晕。这个理由找得蹩脚又可爱，明显是在为刚才那个小小的“反抗”找补，更像是在掩饰自己那点突如其来的、连自己都不好意思的依赖情绪。

马嘉祺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尖和绞紧的手指，心口那片柔软的地方被彻底击中。一股巨大的暖流夹杂着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了上来。他知道宋亚轩在别扭什么，更明白这看似蹩脚的借口背后，是对方在尝试着接受他的保护，甚至……在向他示弱和撒娇。

这无声的撒娇，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马嘉祺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深邃的眼眸里漾开细碎的笑意，仿佛盛满了清晨的阳光。他不再追问那个“通风”的借口，只是伸出手，动作极其自然地、带着兄长特有的亲昵，揉了揉宋亚轩柔软的发顶

马嘉祺好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满满的宠溺和纵容

马嘉祺听你的

他收回手，拿起宋亚轩那杯没喝完的牛奶，又给他倒了大半杯，温热的牛奶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推到宋亚轩面前

马嘉祺先把牛奶喝了。然后，我们一起去画廊

宋亚轩我们？

宋亚轩猛地抬起头，眼中带着惊讶

马嘉祺嗯

马嘉祺点头，语气理所当然

马嘉祺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他顿了顿，看着宋亚轩瞬间亮起来的眼睛，又补充了一句，带着点无奈的笑意

马嘉祺…也怕你一个人偷偷去‘通风’，把自己又弄丢了

宋亚轩的脸更红了，这次连耳根都染上了薄红。他飞快地低下头，捧起那杯温热的牛奶，小口小口地喝着，试图用杯子挡住自己发烫的脸颊。但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却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满整个厨房。空气中弥漫着牛奶的香甜和一种无声流淌的、温暖的默契。马嘉祺看着低头喝牛奶的宋亚轩，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廓，看着他颈间那条随着吞咽动作若隐若现的、刻着“嘉祺”的银链……

他端起自己的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微苦的液体滑过喉咙，心底却是一片前所未有的温软和满足。

窗外的喧嚣与风暴，似乎都被这静谧的清晨和那个无声的撒娇，温柔地挡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