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依旧无情地下着,冲刷着林夏墓碑前的泥泞血迹。周扬的尸体已经被抬上担架,裹着雪白的布单,像是这片灰暗天地间唯一一抹刺眼的白色。两名警察低语着什么,声音被雨声淹没,只剩下模糊的尾音。他们在现场匆忙地拍照、记录,像是处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刑事案件。
周父的车停在墓地外的路边,车轮碾过湿漉漉的地面,发出沉闷的吱嘎声。他下车时,雨伞被风吹得摇摇欲坠,雨水顺着伞面滴落,打在他的皮鞋上。他的视线隔着层层雨幕落在周扬的尸体上,瞳孔微微收缩,脸色苍白得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血色。
林母站在他身旁,手里紧紧攥着一束白菊。花瓣在雨水的拍打下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散落一地。她的眼眶早已红肿,泪水无声地滑落,与雨水混合在一起。她颤抖着向前走了两步,却被地面的泥泞绊住,差点摔倒。身后的周父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她,两人的手在冰冷的空气中触碰到一起,又很快分开。
"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林母的声音几乎是被雨水打碎,低哑而无力。她望着周扬那张毫无生机的脸,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压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周父沉默地站在她身旁,目光落在林夏的墓碑上。雨水中,"林夏"两个字冰冷而刺眼,像是在嘲笑他的愚蠢和过失。他的手指在伞柄上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仿佛要将整个伞骨捏碎。
"是我没照顾好他。"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他的目光从周扬的尸体上移开,望向远方模糊的天际线,雨水拍打在他的脸上,沿着下巴滴落。他的眼睛空洞而无神,仿佛在那双眼睛里,所有的希望和光芒都已经被彻底抽干了。
林母的泪水再次溃不成军,她无法克制地抽泣,肩膀在寒冷的雨中微微颤抖。她的手掌捂住嘴巴,仿佛要堵住那些即将冲口而出的痛苦和悔恨。
"林夏和周扬,他们本该幸福的……"她低声呢喃,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撕裂而出。她的手指轻轻抚过墓碑上的字迹,雨水顺着她的指尖流下,打湿了她的袖口。
周父的目光落在那墓碑上,记忆不受控制地奔涌而来。林夏那张笑容明媚的脸,周扬少年时骄傲的眼神,他们一起度过的那些美好的时光,仿佛就在昨天。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呼吸变得困难。他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攥住,生疼得让他无法承受。他低下头,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砸在泥泞的地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他的手掌缓缓抬起,在虚空抓了一把,像是想要抓住那些他已经永远失去的东西。但他的手指终究是空荡荡的,只有雨水毫不留情地从指缝中流过,像是时间流逝的无情嘲弄。
周父和林母最终站在了一起,两人之间不再有隔阂的墙壁,仿佛他们的绝望终于让他们找到了彼此的支撑。周父的手掌微微抬起,似乎想要握住林母的手臂,而林母没有反抗。两人的手终于慢慢地、僵硬地握在了一起,他们彼此站在冷雨中,用彼此的体温去支撑已经崩塌的世界。
他们的手掌终于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像是找到了彼此最后的力量。[]警察局里,审讯室的灯发出刺目的白光。秦悦坐在冰冷的铁椅上,手中握着一只铅笔,漫不经心地在桌面上写写画画。她的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下午。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审讯的警察翻了翻面前的资料,试图从她的神态中找到哪怕一丝的破绽。面对铁证如山,秦悦的态度却没有丝毫动摇,甚至连心跳都平稳得让人怀疑。
“说?”她抬起头,目光透过额前的刘海,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不是已经找到所有证据了吗?何必再浪费彼此的时间?”
“你策划了林夏的绑架和谋杀,为什么?”男警员的语气平静,但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盯着秦悦的眼睛,仿佛要透过那冷漠的瞳孔找到她内心深处的真相。
秦悦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响声。她的语调平和,像是在讲述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为什么?”她的嘴角微微扬起,眼神中带着一丝嘲弄的模样,“因为她挡在了我面前。”
“仅仅如此?”警察紧紧盯着她脸部每一缕神情的变化。即使是最微小的线索也无法避开他锐利的双眼。他见过太多嫌疑人各种各样掩饰内心的神情和态度,但都无法改变内心最深处隐藏着恐惧,可此时面对秦悦时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祥预感--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恐惧!
警察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资料夹上轻轻敲打着节奏,但那双眼睛却牢牢地锁定在秦悦身上没有丝毫松懈。"那你对周扬呢?你从一开始就设计了这一切?"
秦悦没有立刻回答,她微微偏着头,像是陷入了某种深度的思考之中,而就在这一瞬间仿佛所有声音和气氛都变得寂静阴沉起来。
片刻之后,她忽然露出了一抹看似温柔实则寒冷得令人颤抖的笑容:"周扬?他只是我需要的那把刀而已。"她缓缓地将手指在空中划过,仿佛描绘着某种极为复杂的符号或是图案。"我要的是掌控他们,让他们在我面前崩溃的瞬间成为我设计的完美艺术品,仅此而已。”
警察的眉头紧皱,心中隐隐有种被卷入某种巨大深渊漩涡的错觉--这个女人简直就是疯子!他在继续盘问的同时,不断用侧目注意着秦悦任何肢体或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
"还有...那些手段...你对林夏做的事情...你怎么能想到这些?"他压低声音尽量控制着话语中的情绪。面对这样已经彻底陷入自己设计的陷阱和扭曲世界里完全无法挽回的对象,任何激烈的情绪都可能刺激对方做出过激的行为。
秦悦忽然笑了一下,笑容如同裂开缝隙般诡异而阴沉:"你以为我在策划时候没有想到这些?"她轻轻地说道:"正是因为想得太清楚了,所以才会去做。我只是完美展现了人性真正丑恶的一面,仅此而已。”她的语气依然平淡到可怕,仿佛这一切只不过是理所应当般自然流畅。
警察的手指紧紧捏成攥着资料片而青筋凸起,但表面依然保持着平静神情,因为他看到了秦悦那张脸中隐藏着最为深刻的残暴和冷血。而她所展现出来的每一个细节都将成为永远无法抹去的罪恶铁证——这将彻底揭露她变态内心的证据!
监控室的另一侧,几个人影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继续问。"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我们必须要知道她真实的目标和她背后可能更深层次的原因。”
审讯室里,秦悦微微扭动着脖子,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她转过头来,露出一张完全平静而冰冷无情的脸,“你们想要从我知道更多?那就去我的公寓吧,那里有你们想要的一切。”
在公寓的搜查现场,警灯红蓝光闪在雨夜显得格外刺眼。一群特警和调查员冲入了秦悦的家门,从各个房间将文件、书册照片分门别类装入证物袋中。
突然一个女警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在杂乱无章物品堆中找到了一本老旧厚重带有锁头日记本!
日记本的锁早已锈蚀掉,被一股蛮力轻松破开来。女警翻开其泛黄纸张、密密麻麻文字跃然纸上。“这......“她眼中闪过惊骇神色,立刻将其交至主审手边。
审讯室内,警察将日记推至了秦悦面前桌案。她微微一瞥随即露出满意神色。“终于找到了吗?”他死死地盯着她每一个神情细微变化,问道:“这些都是你自己写下来的?”
秦悦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意味:“既然你们找到了,那也没必要再逼问我了吧?看完后,你们就会知道了。”
日记的第一页写着:
"真正的爱情,是让对方在你面前崩溃的瞬间。而我会用他们的痛苦来证明我的胜利。这是我的艺术。“
警察继续翻阅,随着每一页的记录,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
秦悦坐在对面,漫不经心地转动手中的铅笔,似乎在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你们想找的答案,都在里面。”她轻声说道,“而我,不过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审讯室的灯光依旧刺眼,却照不亮秦悦眼底那抹冷酷的笑。日记在手心摩挲之间沙沙作响——这一刻无论发生什么,都将成为记录中下重要章节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