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突然浓烈起来，和事故后清洗地砖用的强效除菌剂一模一样。林夏望着全息屏上跳动的数据碎片，恍惚看见两年前的血迹在虚拟与现实之间闪烁。服务器发出类似骨裂的脆响，第一组实验数据开始粉碎。林夏盯着全息屏上跳动的删除进度，突然尝到血腥味——和当年她咬破舌尖阻止尖叫时的铁锈味如出一辙。
数据残片01
服务器发出老式放映机的咔嗒声。林夏的后背突然渗出冷汗，当年爬过通风管时铁皮接缝硌着肋骨的痛感再度苏醒。全息投影里，她十八小时未换的护手霜正在镜头前晃动，杏仁甜香与此刻通风口溢出的神经毒气前调完美重叠。
"那时候你在拍什么？"苏璃的镊子尖端凝着冷光。
林夏的舌尖抵住上颚，监控画面突然转向危化品室。深绿色帘布被气流掀起，露出背后成排的银色液氮罐——与此刻实验室墙角正在震颤的容器是同一批次。
数据残片02
培养箱警报声与当年ICU心电监护仪的哀鸣共振。程默的镜片蒙上白雾，就像他站在太平间玻璃前呵出的那口气。陆远机械手指抓破的操作台表面，正渗出与导师冻伤创面相同的淡黄色组织液。
"你修改了日志时间戳。"唐雨突然开口，她过敏泛红的指尖点在投影中的光谱分析图上。那些波峰与两年前制药公司贿赂资金的到账频率完全一致，此刻正随着通风系统的脉冲波动起伏。
数据残片03
离心机发出蜜蜂垂死般的嗡鸣。苏璃的白大褂衣角扫过实验台，蹭掉了陈年的咖啡渍。这让她想起事故当日导师打翻的摩卡，棕色污渍在监控视频里晕染开来，遮住了程默调整静脉滴注速率的手。
"第七代病毒需要金属离子激活。"周野的白鼠开始啃食离心管，齿间粘着的合金碎屑与导师血液中检出的纳米机器人材质相同。他袖口抖落的药粉在紫外线下显影，竟拼出制药公司内部实验体的编号规则。
数据残片04
黑暗突然降临，只有生物安全柜的应急灯亮着幽绿的光。林夏听见下水管传来黏腻的水声，和当年冲洗动物房血迹时的动静如出一辙。周野的呼吸器面罩蒙上血雾，倒映出冷冻舱里六个胚胎的超声波图像。
"那些白鼠吃的是胎盘素。"唐雨咳嗽着指向饲料槽，粉碎的褐色颗粒里混着珍珠母贝光泽的物质——与她偷拍的非法代孕合同附件中的培养剂成分完全吻合。
数据残片05
唐雨的手机自动播放婴儿笑声，与服务器删除数据的沙沙声交织。液氮罐的观察窗突然爬满冰花，形成林夏在基因编辑课上画过的端粒结构图。她终于明白，那些所谓的"加密邮件"，不过是大脑皮层储存的移植记忆正在解码。
当最后一个数据包化为灰烬时，应急灯突然转变成产房用的暖黄光。众人后颈的条形码开始发烫，程默扯开衣领，皮肤下浮现的荧光纹路正是导师最后一篇论文里的基因锁图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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