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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来北往

综影视:花团锦簇

第二章 冰层下的暗流

姚玉玲指尖捏着那张单薄的名片,冷硬的纸片边缘硌着指腹。贾金龙的目光沉静如水,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重量压在她肩头。暮色中的宁阳站广场风声渐紧,煤灰和铁锈的气息被寒意裹挟着钻进鼻腔。

“不必了。”她终于开口,声音被围巾滤去大半温度,“我们不认识。”

贾金龙并未收回手,腕表在袖口下若隐若现,那道金属冷光再次划过姚玉玲的视线——圆润的弧线,绝非国产表粗砺的棱角,像一道来自遥远时空的密码。“一顿饭的功夫,”他声音平稳,仿佛早预料到她的拒绝,“姚同志就能认识我了。”

广场灯光昏黄,将两人对峙的身影拉长又压扁。远处传来汪新和马燕隐约的争执声,像隔着一层毛玻璃。姚玉玲拢紧怀里的诗集,汪新签名上未干的墨点早已在寒风中凝成硬痂。

三天后,铁路职工食堂。

油污斑驳的长条桌上,铝饭盒碰撞声此起彼伏。姚玉玲刚坐下,汪新便端着搪瓷缸子挤到她对面,热气腾腾的玉米糊糊几乎泼出来。“姚姐,尝尝这个!窗口刘师傅偷偷给我的,稠得很!”他脸上带着刻意过头的笑,眼下一圈青黑。

马燕默默坐到斜角,筷子尖拨弄着饭盒里寡淡的萝卜片,目光却像黏在汪新背上。她看着汪新献宝似的推过搪瓷缸,看着姚玉玲客气地摇头,看着汪新眼底的光一点点黯下去,像被风吹熄的蜡烛头。

“听说……”汪新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那天出站口有人拦你?穿呢大衣的?”他努力让语气显得随意,尾音却绷得太紧。

姚玉玲夹菜的手一顿。贾金龙那双深潭似的眼睛蓦然浮现在脑海——那不是陌生人该有的眼神。她含糊应了一声:“问路的。”

“不像!”汪新脱口而出,随即懊恼地扒拉一口糊糊,“我瞧那人……不像好人!姚姐你可得当心,现在外面乱得很!”他想起那男人腕上的表,一种被排除在外的焦灼感啃噬着他。广播站那本《普希金诗选》孤零零躺在窗台上,再没人翻动。

马燕忽然插话,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汪新,你下午不是要跟车去哈段送报表?”她推过自己饭盒里唯一一块红烧肉,“多吃点,路远。”

汪新一愣,胡乱把肉塞进嘴里,含混道:“谢了燕子。”目光却始终没离开姚玉玲。

傍晚,宁阳站台。

最后一趟绿皮车吐尽旅客,空旷下来。姚玉玲裹紧制服大衣,拎着广播稿穿过清冷的月台。风卷着煤渣和雪沫扑在脸上,细碎的疼。她脚步匆匆,只想快点回到暖和的宿舍。

“姚玉玲同志。”

声音从阴影里传来。贾金龙斜倚在出站口廊柱旁,深灰呢大衣纤尘不染,与周遭灰扑扑的环境格格不入。他手里没拿报纸,只静静站着,仿佛已在此处凝固了许久。

“你调查我?”姚玉玲停步,警惕地眯起眼。车站职工名册从不对外公开。

“用得着查?”贾金龙嘴角牵起极淡的弧度,第一次露出类似笑意的表情,却未达眼底,“你的声音,整个宁阳站谁不认识?”他向前一步,昏黄顶灯照亮他线条利落的下颌,“上次的邀请,考虑得如何?”

“没兴趣。”姚玉玲绕过他。

“国营饭店小灶,”他声音不高,却精准地钉住她的脚步,“有刚到的渤海湾对虾。”他看着她骤然僵直的背影,补了一句,“不是投机倒把,有批文的正经生意。”他语气平淡,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姚玉玲母亲病重时唯一的念想,就是尝一口老家渤海湾的鲜虾。这事连汪新都不知道。

国营饭店二楼的雅间。

暖气烘烤着红漆剥落的窗棂,隔绝了窗外的严寒。一盘油亮红润的油焖大虾摆在正中,热气裹挟着久违的咸鲜直冲鼻腔。姚玉玲没动筷,目光锐利地审视桌对面的男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贾金龙慢条斯理地剥开一只虾,莹白的虾肉放入她面前的小碟。“想请个向导。”他抬眼,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锁住她,“我在宁阳有笔生意,需要熟悉铁路调度的人——尤其熟悉哈大线临时停靠点的人。”他蘸着姜醋,动作优雅得与这粗粝的时代格格不入,“报酬好商量。”

“调度机密,不可能。”

“不要机密。”他放下筷子,双手交叠搁在桌沿,腕表再次显露——表盘边缘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哑光,秒针走动几无声息,“只要些公开地图上找不到的‘常识’。比如……”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老松岭隧道东口三公里,是不是有条废弃的运材岔道?”

姚玉玲后背瞬间绷紧。那条岔道!五年前为抢运大兴安岭火灾木材临时抢修,通车后铁轨未拆,只简单用枕木拦住,连车站内部示意图都没标注!只有像她这样常年跑哈大线的老职工才隐约记得。

“你怎么知道?”她声音发涩。

贾金龙没回答,只将虾碟又推近一寸:“尝尝,凉了腥。”他目光掠过她紧握的拳头,像看穿她翻涌的惊疑,“放心,合法生意。运点山货,走正规手续,那条岔道离货场近,省时间。”理由天衣无缝,可他眼底那片冰封的湖面下,分明有暗流在涌动。

深夜,铁路家属区。

姚玉玲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往回走,胃里鲜虾的暖意被寒风迅速抽走。贾金龙最后的话烙在耳边:“三天后这个时间,岔道口见。姚同志是聪明人。”不是请求,是通知。

拐过锅炉房,一道黑影猛地窜出!汪新双眼通红堵在路中央,棉袄扣子都敞着,呼出的白气带着浓烈的酒味。

“你跟那人吃饭了?”他声音嘶哑,像砂纸磨过铁锈,“我看见了!在国营饭店二楼!”他逼近一步,酒气扑面而来,“他是什么人?啊?穿得人模狗样,一看就是……”

“汪新!”姚玉玲厉声喝止,“你醉了!”

“我没醉!”汪新猛地抓住她胳膊,力道大得惊人,“我对你啥心思你不知道吗?那本诗集……我熬了三个晚上抄的!扉页……扉页我写了又撕,撕了又写……”他语无伦次,滚烫的眼泪砸在姚玉玲手背上,“那人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姚玉玲!你信我!”

阴影里,马燕死死捂住嘴,背贴着冰冷的砖墙滑坐在地。她看着汪新发疯般摇晃姚玉玲,看着姚玉玲挣脱后一耳光甩在汪新脸上,看着汪新捂着脸蹲在雪地里嚎啕大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却感觉不到疼,只有咸涩的液体无声地淌了满脸。

三天后,老松岭隧道东口。

月黑风高,废弃的运材岔道淹没在齐膝深的荒草和积雪中。两根腐朽的枕木斜横在锈迹斑斑的铁轨上,像一道潦草的封印。姚玉玲裹紧头巾,借着手电筒昏黄的光束深一脚浅一脚走近。寒风卷着雪粒子抽打脸颊,林海深处传来不知名野兽的长嚎。

远处突然亮起两道雪亮的车灯,引擎低吼着碾过冻土。一辆蒙着厚重帆布的解放卡车停在岔道口,贾金龙跳下驾驶室。他没穿呢大衣,一身利落的工装,腰间束紧,勾勒出精悍的线条。

“很准时。”他接过姚玉玲的手电,光束利剑般刺向黑暗深处,“跟我来。”

他们拨开荒草,沿铁轨走了约莫半里地。一座几乎被藤蔓吞噬的水泥小房出现在眼前,门锁早已锈蚀。贾金龙用铁棍别开门,霉味扑面而来。手电光柱扫过空荡的室内,最终定格在墙角——几个裹着油布的条形木箱静静躺在尘埃里。

“帮我搬上车。”他言简意赅,已动手去抬最近的箱子。姚玉玲搭手时心里猛地一沉——箱子沉重得超乎想象,绝不是山货!帆布一角在颠簸中掀开,露出箱体上模糊的俄文字母和……一个褪色的红五星标记。

“这到底是什么?”她声音发颤,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

“旧机器零件。”贾金龙面不改色,肩背肌肉在工装下绷出凌厉的弧度,“五十年代苏联援建的,报废了,当废铁处理。”解释滴水不漏。可就在他用力将最后一个箱子推上车时,咔嗒一声轻响,一个银色小物件从他内袋滑落,掉进雪地里。

姚玉玲下意识弯腰捡起。

是一枚磨损严重的旧帽徽。红底,金色的铁锤与镰刀交错,环绕着“铁道兵”三个小字——建国初期的制式。她指尖摩挲过冰冷凹凸的纹路,再抬眼看向贾金龙时,心脏几乎停跳。

车灯逆光勾勒着他轮廓,那个瞬间,他侧脸线条与帽徽上的图案诡异地重叠——仿佛一个被岁月蚀刻又强行拼凑的剪影。风雪呼啸着灌满她的耳朵,而贾金龙只是静静伸出手,掌心向上:

“还给我。”他声音比这寒夜更冷,眼底终于裂开一丝真实的波澜,像冰层下汹涌的暗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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