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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州精神病院的铁门在雪地里泛着青光。林晚辞攥着从传达室偷来的探视卡，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在"0327病房"的铜牌上结霜。
"探望苏念？"护士在登记簿上划掉某个名字，"她今天有电击治疗。"
林晚辞摇头，指甲掐进掌心的玛瑙："我找江暮寒。"
走廊暖气片发出嘶鸣，像无数条垂死的蛇。她在第七扇窗前停住，双层防爆玻璃内侧布满月牙形刻痕，每个凹槽里都嵌着暗红碎屑——是她那颗玛瑙被碾碎的尸骸。
病房里传来纸张撕裂声。江暮寒背对门坐在床边，蓝白条纹病号服下伸出缠满纱布的手腕，正将红绳穿过第九个银牌。林晚辞看清日期时心脏骤停：2015.1.22——正是今天。
"暮寒..."
名字卡在喉咙里。江暮寒转身时，林晚辞看见他锁骨下方结痂的伤痕——不是月牙，是三个歪斜的字母：LWC。
氧气忽然变得稀薄。玻璃上的玛瑙碎片折射出无数个变形的江暮寒，每个都在用美工刀雕刻她的名字。林晚辞扶着墙后退，踩到散落的诊疗记录。
「患者江暮寒（编号0327-1）持续产生病理性利他倾向，需通过镜像疗法纠正...」
纸张在指尖颤抖。记录显示三年前的江暮寒因物理竞赛失利出现自毁倾向，身为精神科专家的父亲将他作为首个实验体，特意培养苏念这个"镜像患者"。
"他需要看着别人更痛苦。"身后响起带笑的女声，"就像照镜子。"
苏念的白裙换成蓝条纹病号服，手腕缠着带血的新纱布。她举起第九条红绳，末端银牌刻着林晚辞的生日。
"惊喜吗？"她将红绳套上林晚辞脖颈，"暮寒从你转学那天就开始准备这个。"
林晚辞扯断红绳，银牌坠地时裂成两半。夹层里掉出张泛黄的照片：初三的自己正在图书馆做题，窗外闪过穿病号服的江暮寒。
"这才是初遇。"苏念踩住照片，"他爸爸说需要正常人类样本作参照，所以选中你..."
警报声撕裂空气。林晚辞撞开安全通道门时，听见监控器里传来江暮寒的嘶吼。她在逃生楼梯间摸到个硬皮本，内页全是用血画的坐标——每个都指向她常去的图书馆、琴房、回家必经的梧桐道。
暴风雪吞没了夕阳。林晚辞在医院后巷的雪堆里翻出被遗弃的监听设备，显示屏上的波形图还在跳动。她戴上耳机瞬间，听见十六岁的江暮寒在哭：
"爸，别伤害那个女生...我听话...我继续治疗..."
玛瑙碎片在掌心割出血痕。林晚辞突然明白这颗"意外"获得的礼物，为何总在她靠近江暮寒时发烫——那是植入微型监听器的发热反应。
"找到你了。"
苏念举着冰锥从阴影里走出，刀尖挑着江暮寒的准考证。林晚辞看见背面自己的画像被血涂改，旁边新增了实验编号：0327-3。
雪地上绽开鲜红的溪流。林晚辞在意识消散前，望见三楼病房的江暮寒正将美工刀抵住咽喉，玻璃上的月牙刻痕被鲜血填满，像一个个猩红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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