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监视的那个天才
……
班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时，我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任务。
"王哲啊"班主任推了推眼镜。
"安卿鱼同学比较特殊，我希望你能多关注他，定期向我汇报他的情况。"
我愣住了。
安卿鱼？
那个总是独来独往的天才？
"为什么选我？"我忍不住问。
"你是学习委员，和他接触的机会很多。"班主任叹了口气。"这孩子太孤僻了，我担心很他心理状态。"
于是，我开始了对安卿鱼的"监视"。
第一天，我就发现了异常。
清晨的林荫道上，安卿鱼独自走着。我保持距离跟在后面，看见他突然停下脚步，对着空气微微颔首，像是在听谁说话。
更奇怪的是，他的肩膀时不时会微微下沉，仿佛承受着无形的重量。
我揉了揉眼睛，一切又恢复正常。
一定是没睡醒，我想。
教室里，我照计划去借暑假作业。果然，他头也不抬就递过来，却在交接时突然按住：
"第17题解法有问题，建议重做。"
我讪讪地收回手。
这家伙，还是这么不留情面。
但当我转身时，余光瞥见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那不是一个嘲讽的笑，而是...带着某种分享的喜悦？
可明明他身边空无一人。
数学课上，他再次惊艳全场。我看着他从容地推翻老师的推导，用更简洁的方式重建证明。
但最让我在意的，是他回到座位时那个细微的动作。
他轻轻碰了碰耳垂，仿佛在回应谁的触碰。
课间时，林薇邀请他玩桌游被拒。我注意到他在拒绝时，目光扫过身边的空位，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
这太奇怪了。
午休时，我故意坐在他对面。陈浩也来凑热闹，结果没几句话就被安卿鱼噎得说不出话。当陈浩悻悻离开后，我清楚地看见安卿鱼的手腕上出现了一道淡淡的红痕，又很快消失。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下午物理实验课，转学生苏晓的表演让我哭笑不得。这么拙劣的恶作剧，连我都看得出来。但安卿鱼没有揭穿，只是淡淡地拒绝。
"为什么不揭穿她？"下课后我问。
他看了我一眼："没必要。"
那一刻，我仿佛听见一声轻笑，像是女生清脆的声音。可周围根本没有女生。
第一次汇报时，我隐瞒了这些异常，只说安卿鱼一切正常，只是性格孤僻。
班主任似乎有些失望："继续观察。"
随着观察的深入，我发现了更多蹊跷。
艺术节前，他拒绝了布置展区的任务。但第二天，生物社的水族箱就焕然一新。我特意早到学校，躲在走廊拐角，看见安卿鱼站在生物教室外，肩膀微微晃动，仿佛在和人拥抱。
可那里明明只有他一个人。
更诡异的是，当他离开后，我检查水族箱，发现所有的水母都朝着他离开的方向游动，像是...在目送他？
我开始做噩梦.... ......
梦里总有一个暗红色的身影，在海浪中若隐若现。
科创大赛时，我们终于有机会近距离合作。第一次团队讨论，他就让我们所有人目瞪口呆。那些复杂的数据库分析，根本不是高中生能完成的。
"你什么时候连评审偏好都分析了？"我忍不住问。
他没有回答，但我看见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画着圈，像是在...抚摸什么？
林薇被他气哭那次，我注意到一个细节：每当安卿鱼要说伤人的话时，他的领口总会微微一动，像是被什么拉扯。
而当他学会委婉表达时，又会不自觉地碰碰锁骨，像是在感谢谁的提醒。
真的是一个怪人！
通宵赶工那晚，陈浩撞倒培养架。安卿鱼接住培养皿的身手快得不可思议，根本不像个整天泡在实验室的书呆子。
考核当天，当评委让他补充说明时，他掀开蒙布，露出了那个机械水母。暗红色的光泽让我心头一跳。
这颜色，和我梦中的身影太像了。
王哲觉得他好像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获奖后，课间总有人围着他问题。我站在人群外，发现一个规律：每当有人靠得太近，安卿鱼的肩膀就会微微下沉，仿佛在阻止什么靠近。
庆功宴上，真心话环节终于让我确认了一件事。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林薇问。
"有。"他轻声说，手指碰了碰锁骨。
那一刻，我清楚地看见他锁骨下方浮现出一个暗红色的印记，形状像极了水母。
我终于明白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最后一个关于暗红色身影的梦。
梦醒时，枕边多了一根暗红色的长发。
这铁定是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安卿鱼身体上那的东西怎么这么有占有欲！！
毕业典礼上，当他致辞时，我仿佛看见一个模糊的红色虚影站在他身后。当我们在台下欢呼时，那道虚影轻轻吻了他的耳尖。
我决定把这个秘密永远埋在心里。
这真的是我这个普通人最惊险的一幕了！！
离校前，我找到安卿鱼："对不起，班主任让我监视你。"
他平静地擦拭眼镜："我知道。"
"你的瞳孔在每次汇报时会收缩0.3毫米。"他重新戴上眼镜，"而且你用了太多心理学的引导话术。"
我目瞪口呆。
"但是，"他罕见地笑了笑，"谢谢你没有汇报那些'异常'。"
那一刻，我仿佛听见一个空灵的女声在耳边说：【这个人类还不错。】
我猛地转头，空无一人。
安卿鱼拍了拍我的肩："保重。"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终于明白：有些深海的光芒，不是凡人能够窥视的。而我很庆幸，选择了守护这片深海的秘密。
多年后同学聚会，林薇悄悄问我："你觉不觉得安卿鱼那时候怪怪的？"
我望着远处那个始终中空的空座位，轻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深海，我们只是无缘得见罢了。"
而她永远不会知道，在那片深海里，栖息着怎样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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