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敖卿、锦玉安与状元带着孩子来到附近的一家客栈。一进客栈大堂,状元便吩咐小二收拾出一间安静的厢房,以便他们详谈。
众人落座后,孩子却突然又恢复了之前疯癫的模样,嘴里不停嘟囔着:“新科状元不信忠信奸,将死不知!”一边说,一边还在房间里手舞足蹈。
状元郎眉头紧锁,满脸疑惑与担忧,看向苏敖卿和锦玉安,说道:“两位公子,这孩子言行如此怪异,实在让人费解。他的话,究竟是何意?”
苏敖卿盯着孩子,目光锐利,试图从他疯癫的表象下探寻真相,缓缓说道:“这孩子看似疯癫,但之前他能提前知晓有人要对状元郎不利,恐怕所言并非全无根据。只是不知他为何时而正常,时而疯癫。”
锦玉安点头称是,走到孩子身边,试图安抚他:“小朋友,你别害怕,我们都不是坏人。你要是知道什么,就好好跟我们说,我们会保护你的。”然而孩子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依旧自顾自地叫嚷着。
苏敖卿思索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块糖,递到孩子面前,轻声说道:“小朋友,你看这是什么?只要你好好跟哥哥说,这些糖都给你。”孩子的目光瞬间被糖吸引,停止了叫嚷,伸手就要去拿糖。苏敖卿却把手缩了回来,说道:“先回答哥哥的问题,你是从哪里听到那些话的?又是谁在说?”
孩子舔了舔嘴唇,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我……我在一个破庙里睡觉,听到两个人在说话。他们说要杀了状元郎,还说状元郎要是进了京城,会坏了他们大事。他们还说……还说那个跳舞的姐姐的死,和状元郎也有关系。”
众人听闻,皆是一惊。苏敖卿和锦玉安没想到,这孩子的话竟将舞女命案与状元郎联系在了一起。状元郎更是脸色煞白,急忙说道:“这……这怎么可能?我从未听闻过什么跳舞的姐姐,更与命案毫无瓜葛啊!”
苏敖卿拍了拍状元郎的肩膀,安慰道:“状元郎先别急,如今看来,此事背后疑点重重。我们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还您一个清白。只是这孩子口中的两人,不知与之前刺杀您的黑衣人是否有关。”
锦玉安也说道:“看来我们得从这孩子提供的线索入手,再深入调查一番。”于是,四人在客栈中商讨起来,一场围绕着舞女命案与状元郎的惊险调查,就此拉开了新的帷幕。
孩子突然又疯癫起来,手指直直地指向状元郎,声嘶力竭地叫嚷:“山盟海誓如同喂狗!”那尖锐的声音在厢房内回荡,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状元郎一脸错愕,脸上写满了无辜与茫然,连连摆手道:“我……我实在不知这孩子所言何意啊!我从未与谁立下过山盟海誓,更不明白为何他要如此针对我。”
苏敖卿目光紧紧锁住孩子,试图从他癫狂的状态中捕捉到一丝真实。他深知,这孩子看似疯癫的话语,或许隐藏着解开谜团的关键线索。他再次轻声安抚孩子:“小朋友,你先冷静冷静,慢慢说,山盟海誓是和谁的呀?说清楚了,糖都给你。”
孩子却像是陷入了某种无法自控的状态,根本不听苏敖卿的话,依旧疯狂地喊叫着,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锦玉安在一旁也是眉头紧皱,试图从孩子混乱的言语中梳理出有用的信息,他喃喃自语道:“山盟海誓……难道状元郎与那舞女之间,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可听状元郎的说法,又似乎不像在说谎。”
苏敖卿沉思片刻,觉得不能仅仅从孩子的疯言疯语中判断。他转头看向状元郎,严肃地说道:“状元郎,如今这孩子的话虽混乱,但其中或许暗藏玄机。您再仔细想想,近期有没有与人发生过冲突,或者有没有参与过什么特殊的事情,哪怕再小的细节,都可能至关重要。”
状元郎面色凝重,紧闭双眼,努力回忆着,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睁开眼睛,无奈地摇了摇头:“两位公子,我绞尽脑汁,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情能与这孩子的话相关。我一心苦读,只为高中后能为朝廷效力,从未与人结怨,更没有什么山盟海誓之事。”
此时,孩子的叫嚷声渐渐小了下去,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瘫倒在地上。苏敖卿赶忙上前,将孩子扶起,轻声哄着。孩子靠在苏敖卿怀里,眼神迷离,嘴里还不时嘟囔着含糊不清的字眼。锦玉安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暗觉得,这案件愈发错综复杂,而这个神秘的孩子,无疑是解开谜团的重要一环,但要从他身上获取清晰有用的线索,恐怕还需要更多耐心与技巧。
夜幕深沉,万籁俱寂,状元郎躺在客栈的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白天发生的种种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孩子那疯癫的话语、神秘的刺杀,还有苏敖卿和锦玉安凝重的神情,都让他心烦意乱。
一阵凉风从窗户缝里钻了进来,轻轻拂过他的脸庞,带来一丝深秋的寒意。状元郎索性起身,披上一件外衣,走到窗前。月光如水,洒在寂静的街道上,平日里熟悉的场景此刻在他眼中却多了几分阴森与诡异。
忽然,一阵更强的风呼啸而过,“噗”的一声,吹灭了桌上的蜡烛。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淡淡月光,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光影。状元郎心中一惊,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腰间,才想起自己并未佩剑。
在黑暗中,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微弱的光线,隐隐看到窗户上映出一个模糊的黑影。那黑影轮廓扭曲,像是某种邪恶的生物,正静静地注视着他。状元郎心跳陡然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鼓起勇气,颤抖着声音问道:“谁?是谁在那里?”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呼啸的风声。黑影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警觉,瞬间消失不见。状元郎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匆忙走到门边,将房门紧紧锁住,又搬来一把椅子抵在门后。此时的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恐惧,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陷入如此危险而又诡异的境地。
就在他惊魂未定之时,远处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声音凄厉而哀怨,仿佛来自地狱的深处。状元郎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他背靠墙壁,眼睛死死地盯着房门,大气都不敢出。在这个寂静而又恐怖的夜晚,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而真相,却如那黑暗中的幻影,遥不可及。
状元郎在极度的恐惧与好奇交织之下,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房门,循着那如泣如诉的哭声缓缓前行。夜,黑得浓稠,仿佛能将一切吞噬,只有那哭声如同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他的脚步。
随着他逐渐靠近,哭声愈发清晰,那声音里透着无尽的哀怨与凄凉,仿佛饱含着千年的痛苦与不甘。终于,他来到了一处荒芜之地,眼前除了一口枯井,别无他物。四周杂草丛生,在风中瑟瑟发抖,更添几分阴森。
状元郎心中疑惑更甚,正欲转身离开,不经意间低头看向枯井。井里的水虽不多,却如同一面暗沉的镜子,倒映出一张脸——柳玉年的脸。那脸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嘴唇青紫,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生气。而那双眼睛,血红如血玉,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光芒,直直地盯着状元郎。
状元郎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他想大声呼救,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他拼命地往后退,眼睛却无法从那倒影上移开。
“为什么……为什么不信我!……”一个微弱而凄厉的声音从枯井中传出,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质问。状元郎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满心的恐惧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骤起,吹得周围的杂草疯狂舞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无数冤魂在低语。状元郎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恐惧,转身拼命往回跑,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却顾不上疼痛,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个可怕的地方。
当他气喘吁吁地回到客栈房间,迅速将房门反锁,背靠着门瘫坐在地上,心还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刚刚那一幕太过恐怖,那倒映在枯井水中的柳玉年的脸,如同噩梦般萦绕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他不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如何面对,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恐怖旋涡之中。
住在隔壁的苏敖卿和锦玉安,在静谧的夜里被状元郎慌乱的脚步声与沉重的喘息声惊动。两人对视一眼,迅速披上外衣,打开房门冲了出来。
只见状元郎面色惨白如纸,双眼圆睁,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身体像筛糠般剧烈颤抖着。苏敖卿快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状元郎,急切地问道:“状元郎,究竟发生何事?”
状元郎嘴唇哆哆嗦嗦,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柳……柳玉年……枯井……” 锦玉安眉头紧皱,凑近说道:“状元郎,你莫慌,慢慢说。什么柳玉年,枯井又怎么了?”
状元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结结巴巴地将刚刚看到的恐怖场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我……我听到哭声,跟着走到一口枯井旁,往井里一看,就看到柳玉年的脸,那么苍白,眼睛还是血红的……还质问我为什么要害她……”说着,状元郎又忍不住颤抖起来。
苏敖卿和锦玉安听后,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苏敖卿思索片刻,说道:“看来这背后的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这柳玉年,应该就是那死去的舞女。可为何她的幻影会出现在枯井,又为何独独找上你,这其中定有缘由。”
锦玉安点头附和:“没错,说不定那枯井就是关键线索所在。天色尚早,我们这就去看看。” 状元郎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惧意,但想到事情的严重性,还是咬了咬牙,说道:“两位公子,我也一同前去。”
三人迅速整理好行装,在状元郎的带领下,朝着那口枯井走去。一路上,月色愈发暗沉,仿佛有一双双眼睛隐藏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周围静谧得可怕,只有他们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回响,而等待他们的,不知又将是怎样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三人来到枯井旁,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就在他们刚站定的刹那间,一阵诡异的大雾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如同厚重的幕布,迅速将他们笼罩其中。
原本就处于夜晚的世界,此刻更是被大雾遮蔽得严严实实,昏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刚刚还挂在天空的月亮,也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被这大雾吞噬了一般。
苏敖卿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剑,警惕地注视着四周,低声说道:“大家小心,这雾来得太过蹊跷。”锦玉安也抽出腰间的匕首,紧紧靠在状元郎身边,说道:“状元郎,你跟紧我们,千万别乱跑。”状元郎面色煞白,嘴唇颤抖着,连话都说不利索:“我……我知道了。”
大雾中,隐隐传来一些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又像是某种未知生物的嘶吼,让人毛骨悚然。那声音在雾中回荡,仿佛从各个方向传来,根本无法辨别声源。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和尘土,打在他们身上。状元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恐惧地说道:“我……我好像又听到她的声音了,她说……说不会放过我……”
苏敖卿强忍着内心的不安,安慰道:“状元郎,莫要自己吓自己,我们三人在一起,定不会有事。说不定这是有人故意设下的障眼法,想吓退我们。”话虽如此,但他的手心也已满是汗水。
锦玉安仔细聆听着四周的动静,说道:“苏兄,我感觉这雾里似乎有东西在移动,我们得时刻警惕。”三人背靠着背,在大雾中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眼睛紧紧盯着四周,不敢有丝毫懈怠。每一丝细微的声响,都能让他们的神经瞬间紧绷,而那隐藏在大雾深处的未知威胁,如同一只无形的巨手,正缓缓将他们攥紧,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似乎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