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

北京早就开始冷下来，上海也已经穿上长外套。

豆哥最近有点怕她，粘着我，躲她远远的。她总爱给土豆梳毛。一进门，一大团白被一小团三花追，看我回家，赶快躲我身后。

“你管管你的猫。” 她从厨房走出，系着花边围裙，端一盘绿叶菜。小三花在玩她织围巾剩下的狗毛球。

北京的夜很冷，那个冬天像一场梦，总觉得永远不会分开。

如果可以，我想回到她抱着三花进门的那天，

土豆总爱招惹她的猫，三花也丝毫不让，一猫一狗僵持。 土豆第一次见她的三花，在北京，她抱着猫进门，豆哥在门口迎她，尾巴摇的飞快。毛飞了满地。 后来她把土豆掉的毛都收集起来，要给我做毛衣。 真做出来了，小到只有她的三花能穿进。

我们在一起度过了北京的第一个冬天。一团猫狗缩进一个窝里，我们一起躲在沙发看电影。

一大一小，一红一白。

四只大碗。

厨师长下命令，然后一家四口一块吃饭。

她在厨师机前琢磨配料比例，像魔女在调制魔药，不知道会不会是给人带来好运的福灵剂。

热呼呼的老面包出锅，防烫手套一丢，怕客厅打闹的两朵团子嗅觉太好，两个人就在烤箱前分食，藏好返回，装作无事发生。

冬天的暖气开得太足，土豆热的吐舌头，浑身热死，三花躲他远远的，寻个墙角贴着。不像没供暖时，紧贴着，恨不得钻进它身体里。

如果可以，想回到克拉玛依的那个清晨日出。

她转身往回走的时候，我想起被我偷放在口袋里的相机，风卷着沙砾掠过，我像个胆小鬼，想为她搭件外衣。

如果可以，我还是想回到第一次见她。那年的颁奖典礼。她从我身侧经过，绸缎质地的裙摆上的橙花香气擦过我，我摸了摸烫红的耳朵。

我抬头看她的瞬间。

错觉了我们的永远。

小斗别哭，你是我最乖最厉害的小斗。

……

她给他的微信备注，最乖的狗。

比赛输了，要摸摸他的头，想给小狗梳顺毛。

他的眼眶红了，还要嘴硬说没事。其实，只是想她多抱抱他。

明明是最容易察觉别人心事，照顾别人情绪的人

但她好像唯独对感情这件事不太敏感。

还是，只是

察觉不到他的心意。

低着头向她表白，手里捧一束洋桔梗。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他说话的声音颤抖。

然后她接过花束，手搭过他的肩膀。

“好。”

背着月亮亲吻他。

他也搂着女孩儿的腰，彼此靠近。

很久之后才问她，她说，

“你不告诉我你喜欢我，我怎么知道你喜欢我呢？”

“你想和我在一起，要直接说你想和我在一起呀，不然我怎么知道！”

她喜欢打直球。

还好我篮球打得不错。

说到篮球……

“为什么你的每一任前男友都会打篮球！” 吃醋的小狗，抱着篮球跑向她。

“说！你是不是因为我会打篮球才和我在一起的！” 他把她揽在怀里，手轻捏她的脸颊肉。

怀里的她乖乖抬头看向他。说：

是。

“我就知道你还有别的狗！”

“不可以！”

“除了土豆和我，咱们家不许有别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