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的筷子"咔"地折断。
硝子从报纸后探出头："你们三个……"
"什么都没有。"雾岛汐端着餐盘坐下，把红豆包推到夏油杰面前，"吃你的饭。"
五条悟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她的脚："今晚继续？"
雾岛汐的指甲突然增长半厘米，在桌面上划出五道细痕。
————
雾岛汐伫立在破碎的玻璃隧道中央，指尖滑落的血珠坠入积水中，晕开一抹淡红。她面前，两只特级咒灵已然消散，可代价是，她的双腿正逐渐不受控制地幻化成鱼尾。
银蓝色的鳞片自腰际缓缓蔓延，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她试着撑起身子，却因那过于沉重的鱼尾而失败。尾鳍拍击地面，“啪嗒”一声溅起细碎的水花。
“……麻烦了。”
她咬住下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这失控的海妖化将暴露她的秘密，然而此刻，她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无从谈起。
“汐——！”
熟悉的声音骤然从入口处传来。雾岛汐猛地抬头，只见夏油杰与五条悟疾步闯入。
五条悟的墨镜滑至鼻尖，苍蓝的瞳孔微微睁大：“哇哦。”
夏油杰的脚步戛然而止，目光落在她的鱼尾上，喉结滚动了一下：“……你还好吗？”
雾岛汐别过脸去，长发垂落，遮掩住耳后若隐若现的鳞纹：“……别看。”
五条悟已然蹲到她身前，指尖带着些许好奇戳了戳她的尾鳍：“凉的！”
“悟！”夏油杰皱起眉头。
雾岛汐抬起头来，紫瞳于阴影中泛着微光：“……丑吗？”
“不。”夏油杰单膝跪地，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很漂亮。”
五条悟歪着脑袋道：“像人鱼公主~不过公主现在需要王子抱回去？”
雾岛汐的指甲无意识地刮擦地面，划出几道浅痕：“……我自己能走。”
“骗人。”五条悟忽然伸手，一把将她抱起，“鱼尾怎么走路？用蹦的？”
雾岛汐顿时僵住，鱼尾亦随之蜷缩起来。夏油杰叹了口气，替她拢好外套：“先回去再说。”
五条悟的怀抱竟比想象中温暖，雾岛汐能够清晰感受到他的心跳透过制服传来，平稳且有力。她悄悄攥紧了他的衣领。
回程的车上，雾岛汐倚靠在窗边，鱼尾则搭在五条悟腿上。
夏油杰从后视镜瞧向她：“需要水吗？”
她轻轻摇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座椅皮革：“……很快就会恢复。”
五条悟玩弄着她的尾鳍：“这个能泡温泉吗？”
“悟。”夏油杰警告般瞥了他一眼。
雾岛汐却轻笑一声：“……你可以试试。”
车窗外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光芒洒在她的鳞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夏油杰的目光通过后视镜与她相遇，又迅速移开。
……她总是如此。
明明脆弱得仿佛快要碎掉，却依然故作若无其事。
雾岛汐闭上双眼，聆听着两人心跳声，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感觉，偶尔失控一次，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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