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医学院要考试了,我蹲在画室储物柜前找解剖图谱时,吴诺突然从背后撞了我一下。他的卫衣帽子扫过我的后颈,带着松节油和橘子汽水的味道。
"借过借过。"他抓着半截炭笔回头,栗色卷发乱糟糟地翘着,"你白大褂口袋露出半包柠檬糖,分我一颗?"
我手忙脚乱把图谱塞回柜子,被他挤得踉跄着撞上画架。石膏像的眼眶里倒映着我们交叠的影子,他胸前的银链子硌在我锁骨上,凉得我缩起脖子。
"你...你要干什么?"我声音发颤,看着他抽走我藏在口袋里的薄荷糖。玻璃纸在他指间发出哗啦声响。
吴诺突然把糖纸折成歪歪扭扭的千纸鹤,羽毛似的落在我的解剖学课本上:"去年校庆你帮我包扎膝盖的时候..."他沾着颜料的手指戳了戳自己小腿上的结痂,"是不是偷偷用了樱花味的创可贴?"
窗外传来画室学长们搬石膏像的脚步声。我慌忙去抢他手里的糖纸,被他反手按在储物柜门板上。冷硬的金属贴着后背,他呼吸喷在我耳垂:"其实我闻到你消毒水味就会心跳很快。"
我的脸瞬间烧起来。他银镯子硌在我腕间的皮肤发痒,我低头看见他卫衣领口露出的绷带——那是上周帮我搬显微镜时摔伤的,结痂的地方被蹭得发红。
"别动。"他突然抓起我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掌下心跳快得不正常,"你听,这里面装的全是你。"笨拙的比喻让我鼻尖冒汗,他沾着丙烯颜料的拇指抹过我唇角,"像不像解剖楼外那棵早开的樱花树?"
我们头顶的灯泡突然滋滋作响。吴诺慌乱后退时被画架绊倒,后脑勺磕在储物柜角发出闷响。我蹲下去看他时,发现他耳尖红得能滴血,校服领口歪斜着露出锁骨处新添的创可贴——正是我昨天偷偷塞进他画具箱的那包。
"笨蛋。"我扯下自己头发上的发圈给他包扎额头擦伤,草莓味的草莓酱从口袋里掉出来。吴诺突然抓起那颗糖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甜过你昨天在解剖室偷看我换药时的表情。"
当我们头顶着头研究怎么修好坏掉的千纸鹤时,画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吴诺手忙脚乱把我护在身后,结果撞翻的松节油罐泼出蓝色星河。他沾着颜料的手背蹭过我鼻尖:"别怕,有我在。"尾音带着颤。
吴诺蹲在植物园入口啃三明治时,我正对着他卫衣帽子里掉出来的松节油瓶发愁。
"要坐摩天轮吗?"他突然把奶油挤到我鼻尖,"听说最高处能看到整个医学院。"沾着面包屑的手指戳了戳我胸前的听诊器,他站起身来,“明天我来找你,下午3点。”
我们挤在开往游乐园的公交车上时,吴诺的银镯卡在了座椅缝隙里。他手忙脚乱解扣子的样子不禁让我笑起来,车厢里漂浮的爆米花香混着他卫衣领口的橘子汽水味,在闷热空气里发酵成甜蜜的雾气
我们挤在樱花摩天轮的玻璃舱里,
摩天轮升到最高点时,吴诺突然掏出对一串手链。银链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医学符号,他红着脸往我手腕上扣:"明天是你生日,这个送给你。"夜风卷走他没说完的话,我笑着问他,“你是怎么知道明天是我生日?” “之前我看到你们班在给你过生日” 吴诺别扭的回答,星辰在黑夜中闪烁着光,我看见他卫衣领口下新添的创可贴——正是我昨天偷偷塞进他画具箱的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