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k小短篇，半小时摸的，意识流。

北溪对徳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悄然转变的，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他与这位名义上的“父亲”相处时间并不很长，北溪总是与平民好友混在一起，要么跟着奥利学知识，或是偷跑去阿意家蹭温暖。

徳对他这个麻烦黑历史向来是漠不关心的——起码在当时的北溪看来是这样——除了总是粗暴地把躲在意那里的他提回家并一些常规训斥外二人并没有太多交集。

北溪不是个不会看人眼色的人，北疆数十年的生活足够让他明白自己有多不讨喜，他本该像保姆教得那样努力不引人注意以免惹人厌烦。

“把自己当作一只讨厌的臭虫吧——不要试图向别人展示自己，如果你还想活下去的话。”

柳德米安·伊万诺娃的新婚丈夫死在了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中，而她几乎没时间伤心就被指派来照顾一个恶魔的杂/种。北溪觉得自己该庆幸社会主义国家严格的纪律迫使她不能第一时间掐死自己，纵使二人相处模式并不愉快，保姆女士终究陪伴了他将近半个世纪。

那个冬天好冷啊，北方的红色巨人轰然倒下。纷纷扬扬的雪花像犀利的刀刃，柳德米安的身体状况也随之急转直下。

“走吧，小杂/种，回欧洲找你妈去吧，”满脸皱纹的老妪艰难地喘着气，肺部像一个巨大的破风箱。即便如此，她还是扯出一个堪称喜悦的笑容出来：“你就在那儿享受那些人渣们的‘温情’吧，这就是你的命。”

笑着，却又落下泪来，眼里翻涌着连她自己都琢磨不明白的复杂情绪。

“活着，你这个，这个坏东西……”

接应的侍从拽开老女人拉着孩子的手，火车的鸣笛声已然响起。

北溪被提上火车，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终于还是听清了这位不那么可亲的长辈说给他的最后一句话：“北溪，去那边多长个心眼，别死了。"

那是柳芭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也是最后一次。

去享受那些人渣给你的”温情“吧。

她说的的不错的，一如既往的有预见性。

即便如此，北溪在被警卫员丢在站台上，第一次直面那个英俊的男人时，他还是抱有一丝天真的幻想。

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只要你答应，我保证我会永远至永远地追随你，哪怕只是利用也行。

“你是我的母亲吗？”

“我是你父亲。”

“……可我的父亲是苏维埃。”

“那你就滚吧。”

毫不留情的话语伴随着男人冷漠至极的眼神，北溪的心终究还是沉到了谷底。

他总是不被爱的那个，不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北溪原本是没有想惹事的念头的，他和位高权重的母亲本该维持着陌生人的相处模式直到他能独立生活后滚出家门。只是，命运就是这样，看不得事情发展得太顺利，非得整点变数出来不可。

在北溪某一次跟着好友偷偷进了酒吧并直到深夜才回家时，徳的一个眼神不可逆转地扭曲了他的内心，使所有命运轨迹悄然脱轨。

徳难得姿势随意地靠在沙发上，随手将烟摁灭在了几乎快不堪重负的烟灰缸里，空气似乎都变得呛人难耐。

男人掀起眼皮，淡漠的碧蓝眸子隔着烟雾随意扫过北溪的脸，后者顿时酒醒了大半。

扑通，扑通。

他听见自己的心脏疯狂跳动，声音几乎要击穿耳膜，脑子里除了那双眼睛再也容不下其他。

那一次徳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只上上下下打量了少年好一会儿，平淡地提出建议。

“威士忌不适合你，低度数的鸡尾酒更好。”

男人说完就回书房了，好似等这么久只是为了确认儿子死没死一样，而北溪却站在客厅里很久才回神。

他为那种奇异且不可控的感觉而惶恐，私下询问一个感情经历很丰富的友人这是为什么。

当然，说的是我有一个“朋友”。

“这还能有啥，”身穿哥特风服装的女人一脸痞气，好笑地撇他一眼：“心动了呗。心跳加速，眼里只有你——我的每一任男友都是这么说的。”

她又故意凑近北溪，笑嘻嘻地揭穿他：“其实就是你吧，哎呦真不得了，小男孩总算遇见心上人了。”

心动——是这样吗？

北溪封闭的世界好像被破开一个口子，怪异的感受使他处于一种虚空状态，头重脚轻，不知今夕何夕。

他不是那种会被一点玄虚的情感左右生活的人，那次之后却无声无息地迎来了叛逆期，经常夜不归宿，跟着不三不四的朋友四处混日子，还故意增加了去阿意家的频率。

这不对，这不对。

不省心的孩子总会获得更多关注，他终于以一种幼稚又炽热的方式抓住了母亲的目光，即便并不温情。

不耐烦的，冰冷的，厌恶的。无所谓，只要不是不闻不问，怎样都行。

北溪病态地调整着与徳的相处模式，沉浸于此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后者逐渐微妙的感情，等他终于察觉到时，他已经深深陷入了年长者为他编织的罗网中，无法挣脱。

夜，黑暗中的点点火光，被岁月腐蚀出斑驳痕迹的锁链。

那双令北溪痴狂的眼睛第一次染上情/欲的颜色。

扑通，扑通。

心脏疯狂跳动。

他明白了，那种感觉并不是心动，只不过是被猛兽盯上时身体本能发出的警告而已。

恍惚间，青年好似听见了早已去世多年的保姆的叹息，你终究还是没有听我的话。

她总是睿智的，也总是这么有预见性。

可惜为时已晚。

明天就要全市联考我却还在这里建设我cp……

摆烂了）：

大家别看我更新慢，其实我积累了特别多灵感，足够写到明年，只是学习真的很忙……实在没时间动笔。

我的目标是:高中毕业前把德溪tag建设破百！！

少年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