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

青鸾的羽翼染血，跌跌撞撞地撞进太虚剑阁山门结界。

"拦住那妖禽！"守山弟子剑阵骤起。

"求见太虚剑阁阁主——"青鸾化作人形摔在石阶上，怀中抱着奄奄一息的凰昭，嘶声喊道："魔族破了妖族结界！月昙大人命在旦夕！"

她展开染血的右手，掌心托着月昙的本命鳞片——此刻鳞片已布满裂纹，渗出丝丝黑气。

太虚剑阁正殿炸开争论。

"妖族内乱与我等何干？"刑堂长老拍案而起，"正好让魔族耗其元气！"

"糊涂！"药堂首座掷碎茶盏，"当年玄魔之战两界联手才堪堪惨胜，如今妖族惨遭魔族偷袭，我等怎可见死不救！"

……

“阁主闭关，太虚剑阁现在是老夫我做主！”刑堂长老怒目而视，“众弟子听令，将妖皇和青鸾用玄铁链绑在广场上，等妖魔二族两败俱伤后便是我修真界重掌四界之时！”

正午烈日下，凰神殊被玄铁链锁在镇魔柱上。

铁链穿透她残缺的琵琶骨，伤口溃烂处隐约露出金色骨茬，琥珀右眼被血糊住，赤金左瞳紧闭，已然是晕倒过去。腰间青铜铃铛每颤动一次，就震落一层锈粉。

围观弟子突然惊呼——那根本不是锈，是干涸的血痂。

闭关洞府内，公冶景珩心口玄冰封印轰然炸裂。 凤凰火化作锁链缠住他四肢，记忆碎片里全是同一双异色瞳孔 。

当他撞碎石门冲出来时，剑阁广场突然卷起暴风雪。

忽然的冰冷让凰神殊短暂地醒了过来，她低着头，因为她的头已经抬不起来了，看到有人向她奔来，来者腰间佩戴者一枚丑陋的、陈旧的香囊。

香囊的纹样是两朵并蒂莲，是很久以前，应无恙为她的夫君亲手缝制的礼物。

公冶景珩徒手捏碎玄铁链的瞬间，掌心被灼出白骨。他怔怔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女子，明明记忆全无，血泪却先于理智滚落。

"救……妖族……"凰神殊染血的手指突然抓住他衣襟。

当即，太虚剑阁最高处的警世钟自鸣三十三响。

公冶景珩率众修真弟子驰援妖族。

药堂首座听从剑阁阁主命令，全力医治妖皇和青鸾长老。青鸾将净世白芷拿出来，“用……用……这个……救……妖皇……”，说罢便晕倒了。

所有剑阁弟子永远记得这一日，他们无心无情的、终年面无表情的阁主，毫无征兆地出关，徒手捏碎了世上最坚硬的玄铁连锁，在看到妖皇的惨状时，血泪洒太虚。

刑堂长老被关于地牢，听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