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昙率领残存的妖族死守皇城,但魔族攻势凶猛,结界已破,妖族节节败退。
她站在城墙上,银发染血,手中长剑已断,却仍不肯退后一步。
"只要撑到援军到来……"她咬牙低语,目光望向修真界的方向。
终于,远方飞来乌压压的修真弟子。
"剑阁弟子听令——"
公冶景珩振臂一挥,身后三百青锋同时出鞘,剑光结成凛冽星河。
"今日不救妖族,明日剑下亡魂便是人族!"
随后,众修真弟子和妖族联合在一起共同杀魔,就像二十多年前的那次一样。
"结太虚诛魔阵!"
公冶景珩剑引天雷,修真者剑阵如银龙入海,瞬间撕开魔潮。
……
黎明时分,最后一丝魔气被朝阳蒸融。
妖界北境,一座荒废的祭坛被血色笼罩。
玄冥长老跪在阵眼中央,双手捧着凰神殊的金丹,癫狂大笑:"五十年了……我儿终于能重见天日!"
阵纹以魔草汁液绘制,猩红刺目,中央冰棺里躺着一名年轻蛇妖——面容青白,胸口残留着当年被凤凰真火灼穿的窟窿。
"以凤丹为引,魔血为媒……"玄冥割开手腕,黑血浇灌阵法,"复活吧!"
公冶景珩在战场废墟中拾起一片蛇鳞——边缘沾着金红色凤凰火痕迹。
"玄冥的蜕皮。"他碾碎鳞片,灵力追溯残留的妖气,"西北方向,一百里。"
妖族的 一位长老突然想起:"那里是……初代妖皇的废弃祭坛!"
当公冶景珩一剑劈开祭坛结界时,复活仪式已到最后阶段。
冰棺中的蛇妖手指抽搐,金丹悬浮在他胸口,正一点点融入
玄冥七窍流血却狂喜:"来不及了!我儿即将复——"
"还给她。"公冶景珩的剑尖抵住玄冥咽喉。
混战中,冰棺炸裂。复活的蛇妖刚睁开眼,就被公冶景珩斩下头颅——那根本是具被魔气操控的尸傀。
"不——!"玄冥扑向儿子尸体,却被自己设的血阵反噬。
玄冥拖着残躯爬向儿子,却在触碰瞬间父子一同化为灰烬——原来他用的魔草,早被魔将下了同生共死咒。
北风卷着焦土气息掠过祭坛,公冶景珩的白袍早已被血染成暗红。他单膝跪在玄冥的尸骸前,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捧起那颗黯淡的金丹。凤凰妖丹表面爬满蛛网般的魔纹,却仍在微弱地搏动,像垂死之人的心跳。
"坚持住..."他撕开衣襟,将金丹按在自己心口。血肉灼烧的"嗤嗤"声中,他体内残存的凤凰真火与金丹共鸣,黑雾般的魔气被一点点逼出。剧痛让他的视线模糊,却仍死死盯着远处太虚阁的方向。
御剑飞行的三个时辰里,公冶景珩的灵力几近枯竭。怀中的金丹越来越烫,仿佛要烧穿他的胸膛。
"阿恙……"这个脱口而出的名字让他浑身一震,剑光险些坠落。他不明白为何会记得这个从未听说过的名字,更不明白心口为何会泛起针扎般的疼。
黄昏之时,公冶景珩终于来到了凰神殊所在的静室,他单膝跪地,扯开衣袍,露出心口那道陈年旧伤。他用银刀划开皮肉,将净化后的金丹轻轻按回凰神殊的胸口。
静室内的青铜铃铛突然无风自动,发出清越的"叮铃"声。
随着金丹缓缓归位,铃铛表面的锈迹片片剥落。一缕尘封的记忆破封而出,如游鱼般钻入公冶景珩的眉心。
刹那间,记忆洪流冲垮无情道心:
- 初遇时茶棚溅落的雨滴
- 她偷吃糖葫芦时鼓起的脸颊
- 看到他伤口时她紧皱的眉眼
-她送给他自己亲手缝制的香囊
……
"啊——!"公冶景珩抱头跪地,黑发在灵力激荡中根根竖起。道心破碎的剧痛让他呕出大口鲜血。
云游归来的流风长老快步上前,“徒儿!你速去闭关,稳固道心,为师会照顾好凰姑娘的。”
安顿好妖族后, 翌日一早,月昙便亲自来到太虚剑阁,事情经过已从青鸾那里了解了,修真界与妖界本是同盟,妖族遭难,派人请求修真界支援,却被太虚剑阁刑堂长老所拒,那老匹夫竟想着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也不看他有没有那个实力。不仅不派援军支援,还对我妖族妖皇、长老用刑!岂有此理!罪无可恕!月昙当即要求将刑堂长老诛杀,并将受伤的凰神殊和青鸾带回妖界。
公冶景珩闭关的第七日,冰窟突然春意盎然。公冶景珩的黑发变银丝,掌心悬浮着一枚全新的道印——形如并蒂莲,半冰半火。
有情道成!且由无情回至有情,修为更进一层!
看着并蒂莲样式的道印,公冶景珩冷峻的面庞多了一丝笑意。
当他推开石门时,守候多日的弟子们惊愕地发现:
- 阁主的黑发变成了白发
- 阁主不再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 最惊人的是,阁主的那柄"忘尘剑"的剑穗上,不知何时系了片凤凰翎。
妖皇寝殿内,草木妖医探向凰神殊的灵台,随后摸着胡子道:“妖皇的一魂三魄已在人界转世,只需在人界过完一生后,妖皇的魂力便会增强,且那时其金丹已固,再次醒来时修为必定更上一层,此举可谓转祸为福。”
妖界一天,人界一年,只需最多几十天,妖皇的身体便可痊愈,且修为可更上一层,依照妖皇的绝佳天赋,步及九品巅峰也不是没有可能,确实是好事。
月昙点头,就见窗外漫天飞雪倏然消融,一树早樱不合时令地绽放,花瓣飘落处,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公冶景珩的银发在风中轻扬,手中捧着从战场拾回的白玉簪碎片。
至此,情劫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