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陈拿着一沓试卷走进教室,这画面似曾相识啊。老陈又是往常的战术事件,放下后拿起保温杯缓慢的递到嘴边吹一吹,喝了一口,又叹一口气。杯子放下后开始环视教室,此时的教室往往都是鸦雀无声的,现在也不例外。老陈每次脸上的表情还真让人琢磨不透,他到底真生气还是装生气。毕竟一班的成绩又能差到哪里去。
老陈开始下发卷子,果然不出同学们所料,考的并不差,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达到老陈的心理预期。同学们像往常一样先自己更正问题,一般的学习氛围还是相当不错的。
叶虞拿着自己的数学试卷做看看,右看看,发现自己居然退步了。叶虞一把抢过邹正的卷子,邹正还没反应过来,卷子已经出现在叶虞手上了。
叶虞指着一道选择题问:“这个为什么选D而不是选C啊?”
邹正想起自己答应宋临的事,只好说:“你自己好好琢磨一下吧。”
可是叶虞考试的时候已经算过好几遍了,现在他又开始算起来了,叶虞开始渐失耐心:“邹正,你快教教我。”
叶虞刚说完就下课了,邹正便借机和黎东阳上厕所,躲开了叶虞。
黎东阳在教室门外:“你上节课不刚上过厕所吗。”
邹正捂住他的嘴:“待会再和你解释。”随后邹正拖着黎东阳往厕所走。
叶虞看着邹正的背影,又看向祁越:“不是他这几个意思啊,不想教就不想教呗。”
祁越尬笑:“说不定他是真的尿急了呢。”
叶虞把笔扔在桌子上,双手抱胸坐在位置上开始生闷气,小嘴还嘟囔着:“谁信啊?”
到了厕所后,邹正把黎东阳拉到一边,讲述了事情的原委。
黎东阳半信半疑:“你就这样答应他,万一他耍你呢?”
邹正靠着墙叹了口气:“但是我不想放弃任何关于我妈的信息,我觉得她和那个男人跑了这件事过于蹊跷,那时候我年纪小,从街坊邻里听来的事都五花八门的。”
黎东阳皱着眉:“你不恨你妈吗?她现在去过好的生活了,没有带上你。”
邹正摇头:“她毕竟是生我的人,在这之前她一直都对我很好的,可能真的有什么苦衷吧,而且她说过会带我走,我还是相信她的。”
黎东阳:“你不是说刚开始她还会给你打钱吗?现在呢?”
邹正:“我们有小半年没联系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也有点担心她的处境。”
黎东阳:“那你爸妈之前相爱吗?”话音未落就上课了“先回教室吧。”
相爱吗?或许吧,或许爱过的。从邹正记事起,他们就不那么相爱了,那相爱的传说貌似是在邹正出生前,传说也只是传说,没有亲眼目睹过谁又知道真假呢。邹父对邹正态度一直很冷漠,只有邹母照顾着邹正的衣食住行,邹母总是教导邹正,是他的启蒙导师。
邹父从邹正上小学时开始赌博,本来家里的积蓄就不多,被他输了不少,赚到了就会夜不归宿,好一阵子没钱了又回来想办法搞钱去赌。在邹正的记忆里,邹父染上赌博这一恶性前和邹母吵了一架,但邹正并没有听到些什么,他被关在了房间里,只知道爸爸妈妈在吵架。
邹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把茶几上的东西摔了一地:“邹银莲,你不是说孩子上学了就跟我姓吗?”
邹银莲从地上把东西一件一件捡起来:“任国强,你看看你还有一个当父亲的样吗?”
任国强踢了低矮的茶几一脚:“行,那我就当邹正是个野种,子随父姓本就是天经地义,从明天起我就要出去赌。就当他是个没爹的孩子。”
邹银莲拖住他的手:“孩子有什么错,再加上你本来就对他爱答不理的,干嘛突然装个父亲?”
任国强甩开手直接就给了她一巴掌:“别忘了当初是你爸妈把你卖给了我,不让你跟那个穷小子,唯一的条件是一胎跟你姓而已,你什么都不是。”
邹银莲一手摸着通红的脸,一手指着他:“任国强你敢打我,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这一巴掌远在房间的邹正也听到了,年幼的他没想到他爸会动手打他妈,除了这些动静外,邹正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吵架。
任国强把邹银莲的手举起来:“关你什么事?我忍你很久了。要么你再给我生一个儿子跟我姓,要么把邹正留给我,你滚出去。”
邹银莲努力挣扎,手上已经被勒出红印子,声音嘶哑着:“不可能,我不会给你生,也不会把邹正给你,你想都别想。”
任国强不再争吵,摔门而走,只留下邹银莲一人收拾客厅,地上乱七八糟碎了不少东西,她坐在地上哭了一会儿,开始边哭边收拾着。随后整理好心态,又去安慰邹正,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有机会一定要带邹正过上幸福的生活,不能一直苦下去,更不能摊上这样的父亲,她不断教育邹正要懂事,要听话,要好学,要让所有人刮目相看,所以邹正从小到大一直很乖,很努力,邹母答应过邹正的事情,也许会迟到,但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