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有吗？那好巧啊…”
幼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避开他灼热的目光。
羽觞随流波，饮一壶美酒，吟赏烟霞时，倒也不负这般光景。
幼贞更衣不过片刻，一娇美女子从一旁走来，目光正对沈怀言。
眸若潋滟水波，她拂走耳边碎发。浅笑时拿出挂饰，将玉连环捧在掌心。
“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君为青山。这位公子，可否收下小女子的…”
话未了，幼贞徐徐走来，于她面前处停留。
她用软帕轻轻捏起玉连环一角，随手丢在玉桌之上。
“你莫非在说笑，他可不缺玉石，尤其是这等劣～质～之物。”
对方愣住，似是没料到她的出现。
她咬了咬下唇，看向沈怀言。
“公子，我只是想…”
话未说完又被幼贞打断。
玉连环坠在石桌上发出清脆声响，幼贞指尖还残留着冰凉的触感。那女子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手指绞紧了杏色裙裾。
"县主这是何意？"女子声音发颤，目光却仍不死心地黏在沈怀言身上。
幼贞慢条斯理地用软帕擦拭指尖，鎏金绸带随着动作滑落臂弯，在阳光下泛起细碎金光。她忽然想起昨日沈怀言鼻尖那颗淡痣，也是这样在暮色里若隐若现。
"怀言。"她突然转身，指尖轻轻搭上沈怀言袖口暗纹，"你来说说，上月西域进贡的和田玉连环，是不是比这个精致百倍？"
沈怀言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作笑意。他顺从地低头，嗓音裹着蜜糖般的温柔："姐姐赏玩过的物件，自然都是极品。"
那女子踉跄后退半步。幼贞这才仔细打量她——柳叶眉下嵌着双含水杏眼，确实是我见犹怜的模样。可惜唇上胭脂涂得太满，像极了那些急于攀附权贵的闺秀。
"听见了？"幼贞微微抬高下巴，"沈公子见惯了好东西，姑娘还是留着这..."她目光扫过桌上玉饰，"...给孩子当玩具罢。"
沈怀言突然闷笑出声，宽袖掩唇也遮不住颤动的肩膀。幼贞瞪他一眼，却见他眼中星河倾泻，倒映的全是自己的影子。
那女子终于掩面而去。幼贞忽然觉得掌心发烫，这才发现还攥着沈怀言的袖角。云纹锦缎在她指间皱成一团，像极了此刻翻涌的心绪。
"姐姐今日..."沈怀言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垂，"好大的火气。"
幼贞猛地松开手，鎏金绸带随着动作扬起，扫过沈怀言腰间玉佩。叮咚一声，宛若心弦颤动。
"谁让你..."她咬住下唇，把"招蜂引蝶"四个字咽了回去。远处假山后传来隐约笑声，她这才惊觉四周不知何时已围了不少看热闹的贵女。
沈怀言忽然执起她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枚羊脂玉扳指套上她的拇指。"西域使臣刚送来的。"他声音很轻，却足够让周围人听清，"想着姐姐射箭时能用上。"
玉扳指内侧刻着细小的异国文字，幼贞指尖抚过那些凹凸的纹路。她认得这是沈怀言母族的文字，意为"吾心所向"。
围观的人群发出暧昧的唏嘘。幼贞耳尖发烫，却见沈怀言已经退开半步，仪态端方得仿佛方才的亲昵都是幻觉。只有她看见他眼底那抹得逞的笑意，像只偷到腥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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